水樣錦繡年華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賣臭豆腐的葉大叔

作者 ︰ 溫如雲敏

回到家的時候,林靜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倒頭大睡,徐敏慧用眼覷著色子,色子聳聳肩只說了遇到葉大叔一家的情況。

第二天,天氣陰。林靜在外面套了一件鵝黃色的外套,配上白色T恤、褐色七分褲,整個人看起來要靈巧毓秀些。色子昨天晚上的不小心被鐵棍傷到了腿,雖然色子本人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林靜堅決讓他在家休息,讓一心跟著,而徐敏慧則在家整理黃鼎國傳來的資料兼洗衣煮飯。

林靜提著包子油條到醫院的時候正好在路上遇到葉大叔,葉大叔手里提著一個有點老舊的保溫盒。看見林靜,訕訕的把保溫盒往後面挪了挪。林靜毫不在意的說︰「葉大叔,這麼早。」

「恩,今天還要去菜市場買菜的。晚了怕趕不上搶一個好攤位。」

「今天就不要去了吧,我找你有一點事情要商量。」林靜把手里的油條包子遞給吊著胳膊坐在病床上的葉林泉。葉林泉用完好的左手拿起一根油條遞給葉大叔,葉大叔接了自己才拿起一個包子。

葉大叔點點頭,把保溫盒中的稀粥倒出來放在病人專用的小桌子上。

「葉大叔買菜一天賺多少錢?」

「好的時候二十幾塊,不好的時候幾塊十幾塊都是有的。」葉大叔完全沒有隱瞞的全部說了出來。

林靜思索了一下,「如果在學校的門口有一個小攤子,專門賣一些小吃之類的,你覺得怎麼樣?」看著兩人有些迷惑的眼神,「就是像臭豆腐、炸土豆、涼面、涼粉之類的,如果你是學生,放學之後看見這麼多的好吃的,會不會想要買一些,價格也不貴,學校里面的東西吃煩了換換口味。」

後世的時候只要一出校門就有很多買東西的,有爆米花、包子、饅頭、臭豆腐、涼面、涼粉、餈粑、炸土豆之類的小吃,不貴又好吃,林靜每個星球六下午就會買上一串換換口味。其實林靜想了很久,以她現在的人力財力物力要幫葉大叔找一份又體面有好的工作是很容易的,但是她也明白葉大叔也有自己的尊嚴,所以才敢提這個意見。擺個小攤子,一來葉大叔的財力可以承受,二來這些東西都比較好做,也不需要太大的技術含量,對于葉大叔來說最是合適不過。

兩人的眼楮一亮,葉大叔在心中盤算起成本來了,葉林泉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林靜。葉大叔再三思索了之後說︰「听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葉林泉說︰「爸爸,我看可以,反正你現在出去賣菜也賺不到多少錢,現在的學生身上也有錢,這樣便宜又好吃的東西肯定會賣得好的。」

這還是林靜第一次听葉林泉講這麼多的話,等父子倆吃完飯之後,林靜就和葉大叔商量起了具體要用到的東西,葉林泉就在本子上記錄。三輪車葉大叔有一輛,還可以將就用,有錢了再換一輛。火爐子要去買一個,還有煤炭。鐵鍋、竹簽、漏勺、塑料小碗、小塑料食品袋、櫥櫃、紗布、筷子。大概就是這些,除了不用買的,零零總總加起來也要一百塊錢左右。除此之外就是買食材了,葉大叔現在打算先做到臭豆腐和炸土豆。

當天下午,葉大叔就興致勃勃的去買東西了。林靜在病房里看了一下午的書,葉林泉沒有說話,拿起一本小說讀了起來。林靜讓一心去外面的小賣部買了一堆零食回來,葉林楓睜著大大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那堆零食,並且不時的瞟著兩人,嘴巴不停的吃著零食,樣子可愛極了。林靜看他很想把林靜全部抱在懷里宣誓主權的樣子,笑著說︰「慢慢吃,沒有人跟你搶。」

東西不是很多,葉大叔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就買好了,還去拉了一小車的煤炭。星期天下午,陽光明媚,葉林楓正坐在小板凳上看葉大叔炸豆腐,林靜聞到豆腐的香氣笑著說︰「葉大叔,好香哦。」

「其實我們家祖上的時候就是做臭豆腐的,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有重抄舊業的一天。」葉大叔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有看出來啊。」難怪葉大叔沒有考慮的就做了,原來有這個原因。

葉大叔把一塊豆腐切成三指寬三指粗一指厚的若干塊,放入滾油中慢慢的煎炸,等到兩面都變成了金黃色之後撈出來,放在旁邊的盤子里面,盤子里面盛著厚厚的一層辣椒面,問了林靜的喜好之後,在豆腐上刷上一層辣椒面,林靜用牙簽挑著,吃了下去。細細的咀嚼之後,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葉大叔急切的問林靜的感受。

「很好吃。」林靜毫不吝嗇的贊揚,葉大叔看著旁邊眼神像小狗似地的小兒子,笑著給了他一塊。

「你這樣說,我心里就有底了,開始的時候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明天是第一天,我打算少做一點,先看看情況。」

接著葉大叔又做了炸土豆條,看著條形的土豆,林靜心里有一點糾結,看著葉大叔放了豆油、醋、醬辣椒、花椒、胡椒、味精、鹽、糖,拌好之後,林靜嘗了嘗,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了很久才想起原來是什麼,讓葉大叔把野生的魚腥草切碎了之後拌在里面,果然味道又好了一些。

林靜和葉大叔一直忙著討論豆腐和土豆的味道,倒是讓林楓吃了個不亦樂乎,看著小兒子圓滾滾的肚子,葉大叔笑著讓他不要再吃了,剩下的都放在保溫瓶中帶到醫院給他哥哥吃。看著林楓像小鳥一樣的影子,林靜不由得好笑,小孩子總是無憂無慮的。

「對了,葉大叔,你這兒還要我幫忙嗎?」。林靜帶點暗示性以為的話語說。

活了幾十年的葉大叔,一眼就看出了林靜的意思,笑著模著她的頭說︰「你不說還搞忘了,土豆買了可以放這麼久,豆腐就不行了,剛剛還記得起向你借五十塊錢的。」

林靜從兜里掏出一張毛澤頭,遞給葉大叔說︰「我身上沒有零錢,這一百塊你就先拿著。」

「行,就算是我借你的,反正要還的。你也要多帶一點同學來吃哦,就算是幫大叔我吸引點人氣,開張大吉。」

「沒問題。」

江花高中門口最近來了一個三輪車擺攤子的,是一個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雖然穿的是舊衣服,但是干淨整潔。加上臉上漾著的笑意,讓人看了就想要親近一番的。

葉大叔緊張的把東西放好,打開爐蓋加了一個煤炭,通風之後鍋中的油翻滾,葉大叔熟練的把土豆條放在里面油炸,守門的大叔聞到空氣中食物散發的香氣,不由得頻頻向這邊看。葉大叔把炸好的土豆放在盆子里面,加調料拌好放在一邊。然後把昨天炸好的豆腐放在油鍋中再次炸過,空氣中食物的香氣更加的濃郁。

正是放學的時候,開始還空無一人的校門頓時涌出了無數的學生,新奇的看著正在忙碌的大叔。一下午的課程讓學生的肚子早就饑腸轆轆了,這時候空氣中的事物的味道讓學生感覺到更加的餓了。炸得金黃色豆腐、炸好的土豆帶著淡淡的褐色,怎麼看怎麼好吃的樣子,但是都還在觀望,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就是不知道賣多少錢。

大叔把油鍋中的豆腐翻了一面,從爐子旁邊抽出一個硬紙板來放在前面。紙板上寫著臭豆腐一毛錢一塊,土豆三毛錢一份。沒有找到後世的那種塑料碗,裝好就可以帶走的。想了許久就用塑料袋代替了,把塑料袋套在小碗上,舀上一碗就是一份。

大片的學生都咽著口水,兜里面有錢的都已經考慮要買豆腐還是土豆,是先嘗一樣還是兩樣都來有點。終于有人受不了誘惑蠢蠢欲動了,一個男生從兜里掏出兩毛錢遞給葉大叔說︰「來兩塊臭豆腐。」

葉大叔把炸好的豆腐漏干油之後放了兩塊在放著辣椒面的盤子上面,又從下面拖出一個盤子,里面是一些黃色的豆女乃粉。「蘸了辣椒面之後,可以蘸一點這個,沒有那麼辣,也好吃一點。」

男生用刷子在豆腐兩面刷了一層薄薄的辣椒面,然後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吃了下去,周圍的人都看著他的嘴巴,男生吃完之後,周圍的人就問他味道這麼樣,男生什麼也沒有說,把另外一塊吃下之後,從兜里又掏了三毛錢又要了三塊。

本來葉大叔惴惴不安的心情在看見學生們紛紛掏錢出來買東西的時候就安心了,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後面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葉大叔笑著炸豆腐、舀土豆。很快的就忙不過來了,這時候從後main伸出來一只手幫著收錢,葉大叔一看是葉林泉就放心的去炸豆腐了。很快的豆腐和土豆都賣完了,沒有買到的學生都帶著失望的神色走了。

高中每天下午是五點放學,七點的時候上晚自習。兩個小時的時間,有些同學是放學回家吃飯,有些住校的一般在食堂吃飯,有時候也在外面吃飯。因為是第一次賣不知道該準備多少東西,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就賣完了。有些沒喲買到的人都悻悻然的回去了,葉大叔說明天還來的時候才露出笑容。兩父子收拾了東西之後,就推著三輪車回家了。回家一算賬,豆腐是昨天都炸好的,一塊整豆腐可以炸20塊臭豆腐,一共扎了20塊整豆腐就是400塊臭豆腐。每塊臭豆腐賣一毛錢就是40塊錢,出去成本10塊錢就是說賺了30塊錢整。土豆五毛錢一斤,一盆土豆十斤就是五塊錢,一份土豆條賣三毛錢,總共買了100份左右就是30塊錢,賺了25塊錢。除去油、辣椒面、塑料袋、牙簽、煤炭的成本大概十塊錢的樣子,意思是淨賺45塊錢。

這還是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是多賣一點的話,每天的收入就很可關。葉家三父子圍著當桌子的木板,木板上有一堆的零錢,林楓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葉林楓手里模著兩毛錢,葉大叔眼楮也有點酸就給了兩兄弟一人五毛錢。這可是以前想到沒有想過的。興奮之後,葉大叔把錢收好之後,急忙吃了晚飯就去買豆腐了。

他打算周一到周五中午和下午,周六周日整天出去賣豆腐。為了節約時間就把土豆弄好之後直接用塑料袋裝好,整齊的放在盆子里面。而豆腐前一天晚上就炸好備用,想到第一天就多準備了一些。計算了大概賣得動多少,就準備多少的東西,免得浪費。基本上每天的東西都沒有剩下什麼,有剩的就拿回去自己吃。

不到七天,葉大叔就把欠了好幾年的帳還完了。因為一直忙著賺錢,就讓葉林泉把一百塊錢還給了林靜。看著手中的余錢,葉大叔第一次覺得活著的感覺真好,這樣為生活而忙碌著,有了希望就覺得生活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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