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身份危機?
「帝矜,又有任務了,關于吸血鬼,一起去?」
高陳青謀面無表情的問話,語氣平直的不帶一點情緒。
帝矜意外的抬眸,狹長的眼看了一會兒高陳青謀後,才微笑起來︰「怎麼忽然這麼問?在下是你的搭檔,自然是你去哪兒,在下就去哪兒。」
「好。」
關于帝矜的事情,就讓帝矜自己決定。既然帝矜選擇了去,高陳青謀也不會阻攔︰「我去登記了任務,稍後就出發。」
有點急呢。
帝矜勾著唇角瞥了布良一眼,聲音愉快︰「那麼,在下和你一起去登記,路上你給在下大致講講這次任務的具體情況。」
微微點了點頭,高陳青謀提起施加了縮小咒的空間折疊手提箱,里面是布良為他準備的各種裝備︰「走吧。」他看了一眼帝矜。
「高陳青謀,我也要去。」
龍孩孩斜靠在謝尋燕身上,一字一頓咬字清晰。
「你說什麼呢」謝尋燕氣急敗壞的扭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蒼白面龐,有些手足無措的慌張,「你別又亂來」
「我說,我也要去。」他笑笑,輕言細語的重復,有些虛弱卻很堅定。
「喂,那是吸血鬼」謝尋燕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惡狠狠的說,「你可別忘了,當初在山上撿到你時,你要死不活的樣子就是吸血鬼害的你還不長點記性」
「所以要去報仇嘛。」龍孩孩似真似假的輕喃一句,笑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白森森的好像狼的牙齒。
謝尋燕真的搞不懂龍孩孩的腦子構造,這人到底知不知道面對速度快力量大的吸血鬼,普通人說不定看都看不清楚他們就被殺了?
磨了磨牙,還是忍住了松手把人摔地上的沖動,謝尋燕看向不遠處站著等他們說完的帝矜和高陳青謀,揚聲道︰「帝矜老師,你不會同意的對吧?把龍孩孩帶了去,一點用都沒有」
帝矜微微一笑︰「孩孩,去了的話,沒有誰會照顧你。死了就是死了。」
「不用擔心,阿爹,我想死也死不了的。」龍孩孩揚著頭,黑發搭在額際,長長的遮住了他的眼楮,此刻,誰都看不清他眼里翻滾的情緒。
「有這種覺悟,跟著來也無所謂。」帝矜轉身,「好了,待會兒收拾好東西,就來找我們。」
他和高陳青謀並肩遠去了。
謝尋燕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抓狂,還指望著帝矜和大師兄理智點拒絕龍孩孩不自量力的請求,結果還是被縱容了啊
「帶我回宿舍。」龍孩孩推了推面色發黑的謝尋燕,輕描淡寫的道,「我要帶幾件衣服。」
謝尋燕面色忽青忽紅的變換了一陣,朝著已經要看不見的帝矜兩人大喊︰「帝矜老師,去的人再算我一個」
龍孩孩「哧」的一聲哼笑出來。
「燕子對孩孩,越來越妥協了。」帝矜走在高陳青謀身邊,語氣輕柔的好像真的是長輩在關心著孩子,「這樣下去,孩孩會養成得寸進尺的習慣的。」
高陳青謀沉默的瞥了帝矜一眼,他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種事了?
「在下偶爾也會關心一下孩孩嘛。」帝矜笑眯眯的,「畢竟是在下的孩子。」
「你大不了他幾歲。」高陳青謀就事論事,不過天知道他為什麼會開口跟帝矜討論這個。
「你忘了在下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了麼?」帝矜伸手摘邊一棵大樹的女敕葉,捏在晶瑩剔透的指尖把玩,女敕綠色映襯著白皙的手指越發讓人移不開眼。
高陳青謀抿了抿唇,他總是說不過帝矜的。
女敕葉被帝矜掐出了草綠色的汁水來,浸染了白女敕的指尖,他無趣的扔掉葉子,指尖互相摩挲了一下,才悠悠然開口︰「對了,關于這次中的吸血鬼,有詳細資料麼?」
「還需要親自去調查。」高陳青謀頓了頓,趁著往楊斂那走還有一段時間,慢慢的將周蘭芷帶來的情報平直的復述給了帝矜。
到了楊斂的小樓下時,帝矜還在思考,吸血鬼之間,會不會有所謂種族同類的互相感應呢?
高陳青謀疑慮的也是這個事情,帝矜的半血族身份,是萬萬不能曝光出來的。
不容于人類,不容于妖魔,就是妖寵都沒得當。
所以說,帝矜的身份最是尷尬不過,說白了,比起妖魔來,還悲慘的多。
「在下修煉了河月真解,已經足以收斂妖氣。既然在滅卻師聯盟中,如陸清楊斂之輩都無法察覺在下的身份,在下想,身份的問題其實必須擔憂太多。」帝矜輕聲道,但心里卻是知道的,同類之間的聯系最是莫名其妙,就算再怎樣偽裝掩飾,同類都能彼此感應出來。
就不知道吸血鬼之間,是不是也有這種莫名的感應。
「瞻前顧後也沒用,在下總有一天會遇上真正的吸血鬼,與其那時候覺得突然,還不如這次去試試看,會不會被發現。」帝矜淺淺的笑著,側眸看著高陳青謀冷峻的側臉,這個男人的左眼角下有著一點淚痣,卻從不讓人覺得柔弱嫵媚,看久了,襯著那雙沒有情緒的黑眸,反而覺得這人更加冰冷淡漠,不易接近。
其實本身也的確不容易接近,帝矜彎了彎眸子,光是那一身冰寒劍氣,就不知道阻止了多少人的靠近。
不過,這樣的青謀才是他喜歡的。
帝矜笑得明媚︰「——如果真的被那吸血鬼發現了在下的身份,還要請青謀先別人一步斬殺了他。」免得他的身份被泄露出去。那可就不妙了。
「恩。」高陳青謀冷淡的應了一聲,漆黑的眸子里閃過堅定。
帝矜的身份,絕不能被人發現。
發現的人……
他握緊了腰際冰冷的劍柄,黑曜石的眼楮一瞬間深沉下去,幽暗的讓人望不見底。
帝矜一直望著高陳青謀的眼,此時看了,也不由的垂眸低笑,心里,是真的高興。
上了楊斂的小樓,在二樓老房間里見到了半躺在藤椅上,摩挲著羊脂白玉鼻煙壺的男人。每次見他,他似乎一直都這麼休閑無事著。
「有事?」這個面容英俊邪肆的男人挑眉問道。
「任務。」高陳青謀簡潔的回道,流程再熟悉不過,他和楊斂也算是輕車駕熟,有了默契也不用多說。
楊斂優雅的起身,開始逐一詢問任務相關,神色淡淡,從容不迫,似乎掌控全局般的不疾不徐,帝矜總算有些了解他「王座」名號的來歷了。
如果說國王陸清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的王,高傲而矜貴無雙。那麼王座楊斂便是從平民中廝殺出來的王,危險而邪肆。
他與高陳青謀配合過多次,高陳青謀不言不語利落的登記好任務,在任務名單上寫下帝矜,龍孩孩,謝尋燕和他的名字後,放下筆,轉身就準備直接離開。
「高陳青謀。」
楊斂抬腳繞到高陳青謀面前,擋下他的腳步,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而認真。
還有什麼事麼?高陳青謀停下腳步,漆黑的眸子平靜的看著他。
「若是你遇上了天兒,不準動他。」楊斂危險的眯眼,警告道。
楊天?
青謀還是用黑曜石一樣的眼楮冷冷的看他一眼,不說話的,直接擦肩而過。
楊斂拉住他︰「我是認真的,不準動他。」
雪水般的眸子沒有感情的看過來,高陳青謀點了點頭,像是答應。
「他傷在你手里,傷什麼地方,你也得陪他。」楊斂邪肆的挑眉,陰森森的說。
「我如果出手,他不會傷,只會死。」青謀很認真的回答他,話語和平時一樣的簡短干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背脊筆直,一步一步宛如丈量好一般的,步長精確一致。
帝矜淺笑著望了眉眼間邪氣無比的楊斂一眼,轉身跟上了高陳青謀的步子。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在心湖悄然無痕的掠過——如果誰傷了青謀,那人也不必活下去了。
他是這麼想的。很認真的這麼想的。
青謀是他的死穴,一旦被觸動,他會比誰都狠。
只要青謀沒事,他可以對所有人溫柔,做個好人,就像現在這樣。
離開了楊斂的小樓,帝矜才慢悠悠的開口︰「楊斂很疼他的弟弟?」
說到楊天,高陳青謀頓了頓,才開口︰「恩。」
帝矜眯了眯狹長的眼,看來關于當初楊天自殺來逼迫高陳青謀交往的事情,要詳細仔細的去問問歐陽米粒那幾個小家伙了。
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這次去明珠市,就我們幾個人麼?」
「不會。」高陳青謀想也沒想就開口回答,聲音冰冷的補充道,「花田絕對會跟來。」
「這麼肯定?」
「貴婦人。」高陳青謀聲音冷得結冰的吐出三個關鍵字。不過已經足夠帝矜根據這三個字聯想到真相去了。
借由任務的便利混跡貴婦人們的深閨之中,以花田勾搭美人的習性,他是不會放過這次的好機會的。
說起來,花田跟那位吸血鬼的愛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挑著美人下手。
帝矜唇角抽了抽,好不容易維持住斯文得體的微笑,卻再也接不下話——對花田的風流,他也著實無語了。要擔心的,就留著讓千索七戒去擔心好了。
帝矜絕不承認,他此刻的心里正幸災樂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