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我屬于你
「他會沒事吧?」
高杉晉助目光幽幽的看著帝矜,好像只要帝矜保證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一樣。
帝矜翹了翹唇角︰「當然。諸葛是最好的外科醫師。」
——這個跟外科醫師沒關系吧?歐陽米粒翻了一個白眼,人體禁制詛咒什麼的,才不是一把手術刀可以解決的。她在心里認定了帝矜在忽悠人。
不過高杉晉助臉色卻好了些,似乎放下心來︰「謝謝你們。」
帝矜揚了揚優美的眉,輕笑︰「不用謝。之後你們有沒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行動?」他從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
雖然不能說人多力量大,但在面對滅卻師和妖魔兩方對手的時候,多一個優秀的伙伴也不是壞事吧?
「一起?」高杉晉助瞥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輕輕點了點頭,「我沒問題,看明澈的想法。」
「在下明白了。」帝矜彎著眸子,再次安慰,「你可以去休息一會兒,他會沒事。」
「但你有事。」冰冷的聲音在帝矜耳邊響起,他側頭,看見青謀面如寒石,唇線抿的很緊,這是在……生氣?
帝矜難得遲鈍的眨眨眼︰「在下有事?」
「過來。」高陳青謀拉開旁邊房間的門,自己先走了進去。
怎麼了?
帝矜笑著跟高杉晉助擺擺手,也跟了上去,一邊在心里飛快思索哪里出了問題。
進了屋,自覺的關上門。
高陳青謀就正在他不遠處,面色冰冷的瞅著他,全身散發著冰寒氣息。
「生在下氣了?」帝矜無辜的回望他,「為什麼?」
高陳青謀拿出準備好的煙灰色襯衣扔給帝矜︰「把髒了的換下來。」
帝矜終于恍然大悟。
他穿的是黑色襯衣,袖口染血卻一點都看不出來,但青謀應該聞到了血的味道了吧?
「只是一點小傷。」帝矜微笑,「血族的體質,一眨眼就愈合了。」
「青行燈結界的布置,需要人血的獻祭。」高陳青謀像是背書一樣平板的敘述,「這就是只有人類才能布置結界,妖魔做不到的原因。」
銳利的目光筆直的落在帝矜笑容僵硬的臉上,高陳青謀淡淡道:「會布置青行燈結界的人很少,這一點也很少人知道,但陸清家族有這方面的藏書,在日本之行之後,我問過陸清這方面的事。」
「真巧,在下也是在他家借的書,看到青行燈結界的布置方法呢。」帝矜遺憾的嘆氣,「被發現了啊,還以為可以瞞過去。」
「你布置了七次結界,現在還能站著,是血族體質太強悍了嗎?」。高陳青謀語氣淡漠的諷刺,漆黑的眸子燃燒著怒火,這男人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吧
「一點都不強悍的。」帝矜揚起淺淡的笑,像是力氣被忽然抽空,身子一軟的朝地上倒去。
下一秒,高陳青謀已經上前一步把他撈在了懷里,手臂繞過他的腰,手掌按住他平直的背脊,牢牢的固定著。
「看,根本都站不穩了。」帝矜滿意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將頭放在高陳青謀的鎖骨處,輕聲喃喃,「剛才都是硬撐的。不過在青謀面前,在下不想再勉強自己了。」
「抱好在下了。」帝矜發出舒服的喟嘆,「在下完全沒有力氣了。」
高陳青謀沉默的摟著他,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帝矜的靠近,再也不會出現全身僵硬的情況。不知不覺間,他對帝矜,已經拋開了他所有的底線。
「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安靜了許久,帝矜才听見高陳青謀的聲音平淡的在他頭上方響起。
「青謀因為在下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生氣了是嗎?」。帝矜的話里帶著愉悅的笑意,不等高陳青謀給出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青謀生氣時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眼楮,很漂亮。」
他很喜歡。
他稍微仰起頭,從鏡片下的空間望上去,恰好可以看見筆直縴長的睫毛微垂,那雙墨色般的眸子正朝下看著他,深邃的黑網住了人的靈魂。
很漂亮。
尤其是燃燒著怒火時,亮晶晶的眼楮。透過化開了總是蒙著一層冰霜的眼,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個男人柔軟卻堅強,冷靜卻炙熱的內心世界,可以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表面的冷漠冷清,他擁有的是足以融化一切的濃烈感情。
他的青謀,內心的情感並不比任何一個人薄弱,他只是不善于表達,不習慣表達出來而已。帝矜忽然感到幸運,他竟然能讓這個內斂的男人將情緒流露在外。
「在下喜歡你因為在下生氣的模樣。」帝矜掀起薄唇,開心的下了結論。
淡色的紅慢慢的染上了高陳青謀的隱藏在發間的耳尖,但他依然保持著目前的動作,垂著眼,目光堅定執著的往下看著帝矜,再一重復︰「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種堅定的目光叫人心顫,帝矜嘆息的沐浴在這目光下,覺得這目光似乎都擁有了力道,一寸寸的拂過他的皮膚,讓他目眩神迷,心動不已。
「青謀……」帝矜想,或許七次結界的獻祭真的讓他無比虛弱了,耳中似乎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讓他連他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听不清楚。他不知道他又說了什麼,只是迷離的贊嘆的看著那雙漆黑眸子里忽然閃過的粲然流光,美麗的宛如流星綻放的璀璨。
「在下剛才說了什麼?」他問。
緋色染上了高陳青謀的顴骨,一點點的蔓延開來,但他的目光還是沒有從帝矜臉上移開。
「你說,‘我是你的,我不會破壞你的東西’。」高陳青謀一字一頓,漆黑的眸子里似乎在笑。
「再說一次。」帝矜微笑。
「我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帝矜打斷高陳青謀的話,內心的充溢的滿足讓他不自禁的微笑起來,柔和而美麗。
高陳青謀動了動唇角,冷峻的面部輪廓柔軟下來,他摟緊了帝矜︰「恩。」
這個身體屬于你,所以我不能隨意損傷揮霍。
「那麼,不生氣了?」帝矜伸手撫上高陳青謀柔韌的腰線。
「恩。」
笑了笑︰「那麼在下需要休息,七次獻祭用了在下好多血液。」
「不。」高陳青謀攬著他靠上房門,抬手扯了扯衣領,露出一截蒼白優美的脖頸,平靜道,「你需要這個。」
他靠在門上,微微仰頭,毫不保留的將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帝矜面前,喉結微微顫動著,這個姿勢讓人不安,但如果是帝矜的話,他願意去相信,願意將生命交給這個男人掌握著。
蒼白的皮膚下可以看見青色靜脈,血液流淌奔騰的聲音隔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清晰的傳入耳中,甜腥的血液芬芳蠱惑著人的鼻腔。這樣主動的奉獻血液的姿勢,沒有絲毫抵抗與拒絕的意味,宛如一場邀請,暗示著人去撕裂去舌忝舐,咬上去,然後肆意凌虐。
帝矜的眸色轉為暗紅,面容妖冶,雪白尖銳的獠牙生長出來,他輕聲道︰「那麼,在下不客氣了。」
說話的時候,粉女敕的舌在雪白齒間若隱若現,宛如血族進食前對獵物的魅惑。
遵從的咬下去,兩人不約而同的從喉間溢出長長的宛如嘆息般的沙啞聲線。
高陳青謀一直睜著眼,目光抬高注視著雪白的天花板,血液從身體內被剝離的感覺帶來一陣陣的空虛與失重感,像是正在瀕臨死亡。但抓緊了他腰際的手傳來的力道卻是一種無聲的安撫,似乎被這樣抓住,他即使落入了死亡的深淵,這人也會把他拉上去。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主動向一只吸血鬼獻祭自己,沒想到他會習慣被吸血的感覺。
「想什麼呢?」在吸血的時候越來越輕車駕熟的帝矜分寸剛好的停下來,收回獠牙,輕舌忝著破開的兩個牙洞,一邊帶著饜足的慵懶笑意問著,「還不怎麼習慣嗎?」。
「不,很習慣。」高陳青謀微微繃緊了肩頸的肌肉,試圖無視脖子上**濡濕的觸覺,「……是你的話。」
「呵呵,在下的榮幸。」
帝矜抬頭吻吻他的唇角,將兩人的額頭輕觸在一起,呼吸在狹小的縫隙間交織纏綿,目光相交︰「在下一直在想,在下出現在這個時代,只是為了遇見你吧,青謀。」
近在咫尺的漆黑眸子羞赧的閃爍,卻堅定的沒有移開目光,筆直的迎向殷紅的眼,黑色都變得柔軟︰「這麼想沒錯,帝矜。」
「呵呵……」愉快的尾音消失在緊貼的唇瓣之間,帝矜擁住高陳青謀細窄的腰身,雙手在高陳青謀的背後交叉相扣,緊緊的將人拉向自己,將自己貼向男人,讓彼此間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高陳青謀攬住帝矜的手也扣緊了帝矜的背脊,用這種行為沉默的顯示了他的態度。
總是這麼直率坦白的面對內心的感情,不逃避不彷徨,這樣的青謀,認真的相當可愛吶。
即使耳朵紅了,冷清的眼楮染上氤氳水汽,還能堅定不移的認真的回應著他,帝矜眼中的笑意越加深沉,鴉色的睫毛緩緩的撲扇著,溫熱的鼻息互相糾纏,只覺得唇上的冰涼在摩挲間早已化作溫軟。
「之前還在想,如果能有一顆女乃糖就好了。」舌尖輕輕滑過線條冷硬的薄唇,帝矜喉間溢出輕笑,「不過青謀本身的味道,似乎更好呢。」
高陳青謀傾身踫了踫帝矜的唇,面無表情的應道︰「女乃糖本來就不怎麼樣。」帝矜喜歡甜食,他卻對甜食興趣不大。
「誒?」帝矜怔了怔,然後趴在高陳青謀身上笑了,能這麼回答的人,大概只有青謀你了吧。這是沒情趣呢還是沒情趣呢?情商超低的青謀喲。
「怎……」
「咚咚咚——」
高陳青謀的話才開口了一個字,就被背後靠著的門的強烈震動打斷。
「大師兄啊啊——快來救命哎呀呀」歐陽米粒在門外鬼哭狼嚎。
帝矜危險的眯了眯眼楮,不過還是松開了高陳青謀,讓高陳青謀拉開了門。
「怎麼了?」帝矜聲音放得很輕,最好真的有什麼事,不然……
「燕子要死掉了」歐陽米粒敲門的爪子還保持著懸在半空中的姿勢,一臉驚慌失措,「帝矜老師快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