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夜話 第三章  無需言明的微妙平衡

作者 ︰ 伯羅奔五...

沈墨轉頭用眼神詢問丫頭,丫頭搖搖頭表示她也不認識,不過隨即又點點頭,輕聲道︰「好像有點面熟,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哥你坐前面去吧。」

沈墨明白丫頭的意思,他坐副駕駛座,起碼可以防止有人挾持司機。

不過沈墨怎麼可能放心讓那流氓和丫頭坐一塊。丫頭知道沈墨顧慮,搖頭道︰「看他那身板也不像個厲害角色,應該沒問題,不用擔心。」

沈墨思量了一會兒,出了車門,看著柳靖西往後車廂搬東西的當兒還不忘視奸丫頭的賊模樣越發不爽,不過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視覺調戲——這對丫頭來說是每日必行的功課,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妹妹,沈墨已經免疫了;當然也不是他燒了自己老屋或是挖了自家祖墳。

沈墨只是純粹的心里不平衡而已︰他比自己高。

沈墨對自己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身高。小時候還好,一直比笑丫頭高出幾厘米,但從高一開始,笑丫頭就竄竄竄的賽過了他,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為此每天清晨在操場上跑十圈,牛女乃魚肉的跟不要錢似的拼命灌,好不容易在丫頭搬回城的時候把丫頭比了回去,但才170的個頭實在不能給他帶來什麼榮譽感。

現在這高中生居然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沈墨能心理平衡才有鬼了!

柳靖西不知道自己踩了沈墨的機會,跳進車里興奮的囔囔,「謝謝謝謝!幸好有你們,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把這玩意弄回家呢!」

沈墨皺眉道︰「你那包里什麼東西?」

「做白喜用的肉和菜。呵呵,放心,不是炸彈。」

笑丫頭問道︰「什麼是白喜?」

柳靖西越發狗腿,「就是死人宴。我們這里,婚宴叫紅喜,死人宴就叫白喜。」

「難道你們搞死人宴還會貼白色的雙喜?」

「怎麼可能?死人宴是要哭的,哪能貼喜字。」

「那干嘛叫白喜?

「喜的是終于月兌離凡胎得以升天,至于白嘛,」男生眨眨眼楮「大概,是因為死人宴上的人都要披麻戴孝穿白衣。」

笑丫頭聞言臉色一黑,沈墨猜測她是在唾棄自己披麻戴孝的形象。

「剛才你很英勇嘛!」

丫頭亂謙虛著,「過獎。他們是哪個姓的?都怕柳家人嗎?」

柳靖西嘿嘿笑道︰「他們是辛家人,最近和我們斗得很凶的那一派。其實在鎮上大家一般只勒索外來人,對于落了單幫的對家是不動手的。」

「因為柳家人也在鎮上嗎?」

「沒有,今天就我一人,不過這是不用言明的規矩,不在鎮上動武,不然事態一擴大,柳屯鎮就沒有一處是安穩之地了。多少年來,柳屯鎮就是這樣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柳靖西點著下巴,「所以,你直接報上名頭是個明智的選擇。」

葉子對著倒後鏡眨眨眼,暗中松了口氣,沈墨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柳靖西又問︰「你們去藍羅村干什麼?」

笑丫頭泄氣地回答︰「我們去參加死人宴。」

「誰家的?」

笑丫頭眼一撇,「干嘛?」

男生模著光禿無毛的下巴做沉思狀道︰「藍羅村今天只有一處白喜,我們去的,應該是同一個地兒!我猜……你們大概是柳佳阿姨那邊的人吧?」

笑丫頭大為驚訝,「你怎麼知道?」

男生點點下巴,「所有近親里面就你們還沒有到啊!」

笑丫頭擠擠眼楮,「你負責賬房?」

「哪能呢!那都是老家伙的活兒。」

「哦!你負責廚房。」

「沒有的事!我堂哥負責,不過他買菜買到半路有事跑了,只留我給他做牛做馬。你說他跑就跑吧,偏偏卷款而逃把車子也帶走,我怎麼能徒手把這麼大包東西帶回家呢?這不是純心折磨我嗎?」

笑丫頭模著下巴道︰「我喜歡你堂哥!」

「呵呵,千萬別!我嫂子會暴怒的!」

笑丫頭想調戲別人不成反遭戲弄,皺眉正想反擊回去,男生又加一句道︰「她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妒婦!」

「……」

「而且手段十分了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歇一下吧。」笑丫頭抬手道,滿臉胃口不佳的模樣。

蠟筆小新抖得活蹦亂跳,「你不如喜歡我,這樣絕對保險!」

「……」丫頭一臉踩了大便的表情。

小流氓來勁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柳靖西,家住藍羅村129號,家里有父母一對小弟一枚,不用繼承家業,無需贍養父母,本人長得一表人才,IQ、EQ皆屬高等級,在校成績排全年級20名之前,善解人意,語言風趣,絕對是你在茫茫人海中竭力尋找的人選,人海茫茫,滄海一粟,你我居然在這里相會,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笑丫頭突然笑了,「這路直走就可以到藍羅村嗎?」

「是啊,沿著大道直走二里路,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門樓,那就是柳家村的入口了。我提議怎樣?答應我吧?」

丫頭繼續笑著,邊笑邊輕敲前面司機的肩膀,口中吐出的字眼可以擠出水,「師傅,麻煩停一下車。」

司機依言停了車,笑丫頭轉頭,傾身欲壓柳靖西,那廝一看美女投懷送抱,亂激動一把道︰「你……你,你做什麼?」

笑丫頭輕啟薄唇,傾城一連眼!

副座上的沈墨只听見撲通一聲,從倒後鏡里看見那小流氓被人踹出車門,跌了個狗吃屎!

笑丫頭拍拍褲腿上的灰塵,裝瀟灑裝老道地對司機風輕雲淡道︰「大哥,麻煩繼續開車。」

「後備箱里的東西呢?」

「是我的了。」

司機驚恐的看著笑丫頭,仿佛在說沒見過你這麼明目張膽打劫的。「小姑娘,柳家人的東西是萬萬不能隨便要的,不然等會兒我們一定會遭圍堵……」

「我是柳家人的外孫!」

司機立馬回頭專心開車!

沈墨看到這倒霉哥們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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