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奇說話比柳靖遠還溫柔斯文,對著這樣一張臉,實在讓人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何況沈墨對任何追查凶手的會議,都是舉雙手贊成的。
柳靖奇帶著沈墨進了第二個地堂左側的一個房間,房間很大,里面人頭也多,讓沈墨驚訝的是,里面除了老七其他人馬全部都在,除卻這九兄弟外還有10來個沈墨不認識或者打過照面卻沒說過話的人,哦不,有一個和他說過話︰柳靖義!他坐在一平頭和一滿臉絡腮胡的壯士中間。
沈墨極為驚訝,他以為這只是柳靖武這一派人馬對他進行的單方面盤問的,想不到卻是個龍虎□□。
沈墨在柳靖輝身邊坐下,好奇的低聲問道︰「你們應該還有個老七吧?」
「那又怎麼樣?」柳靖輝呆呆的,不解。
沈墨朝現場努努嘴,「怎麼沒見他?」
「他死了!」柳靖輝神色哀戚,語氣中帶了憤怒。
「……」沈墨抓抓頭,不動聲色移開了一下。
柳靖武開始發話,「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昨晚。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和兄弟們探討一下。小墨,你先把昨晚的情況說一遍吧。」
沈墨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猜測著柳靖武的動機,難道凶手不是柳靖武這邊的人,所以他巴不得來個‘太陽底下最光明的談話’,既能顯示自己的坦蕩,又可能借機將對手呈現于眾人視覺之下?
對手?沈墨突然想到,這里誰是誰的對手呢?
在這個房間中,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是復雜,甚至詭異的。
老二和老四顯然信任程度很深,老大和老三看起來是一伙;
老六和老五不對盤,老六肯定是老大的狗腿,他現在卻不能肯定老五一定是老二的馬仔,雖然老五常和老二還有三仙姑一伙兒,但他對著老大時的尊敬語氣也是顯而易見,昨晚老三對他的意見全盤采納更讓沈墨疑惑不解;
老八老九一個沒心沒肺一個慵懶嗜血,這兩種人讓沈墨更多的是想到工具二字,既然是工具,是無法劃分派別的,任何人拿到工具都可以歸為己用;
可能的清道夫柳靖義則是整個柳氏家族的對手,如果他真如沈墨所猜想的性格,那他已然超出任何一個門派之外;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其他兄弟中想干掉老大自己做上位的,天知道有沒有;
對了,還有一個沒有到場卻無法讓人忽略的人,三仙姑!老四很哈三仙姑,但三仙姑和老二的關系卻詭異莫測,不,準確的說三仙姑和整個柳家兒郎的關系都很詭異莫測,她是女子但她和家族男子之間關系遠非柳家其他忠誠的相夫教子的女子可以比,甚至她的婚姻也與眾不同,心態上她時而悲天憫人當所有人是自家兄弟時而冷漠無理仿佛自己是站在遠端看著芸芸眾生的神祗,沈墨想,這樣的人這樣的地位這樣的玲瓏心竅,她可以劃分到任何一個派別,甚至她也能獨立門戶,她才是最詭異莫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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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墨來說,這樣的情況好與不好都很難界定,他現在只知道,既然有人要幫他找凶手,‘小墨’什麼的他也懶得計較了,別說一遍,就是十遍他也願意說。
不過說的時候,他再不敢一張嘴無所保留。他充分發揮在學堂里學了十幾年的語言功底,詳述描述了凶手行凶的經過,甚至連招式都比劃了個清清楚楚,唯獨省略了他和凶手短暫的對話。
老四那個有嗓子沒大腦的炮筒第一個站起來炮轟老大,「說不定那人就是那個通緝犯!柳靖武,有件事你是不是該跟兄弟們交代一下,為什麼要窩藏一個通緝犯到咱們村?你把我們村當成什麼?」
這種情形下老大是不用親自辯解的,老三已經代言,「老四,你這話簡直信口開河了!誰說大哥包庇通緝犯了?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咱們心知肚明,需要什麼證據?」
旁邊有人給老三助陣叫囂,「話可不是這麼說,老四你無緣無故說大哥窩藏通緝犯,是不是也該就你的言行給兄弟們交代一下?」
「……這……」
那滿頭紅發的小年輕越發得意,「還有,老四,你見過半夜三更穿夜行衣出來殺人的通緝犯?倒是老四,我想知道,昨晚三哥呼叫你的時候,為什麼關機了?當時你在哪里?」
「紅毛我□□媽!老子去鎮里找馬子了行不行?」
柳靖奇笑得很得逞,「這話要是讓三仙姑听到了,就有意思了!」
柳靖文一臉青紅皂白調成一盤,甚是好看。
柳靖遠輕輕柔柔開口道︰「昨晚幾兄弟中老三不是一個都沒找著嗎?為什麼單獨拿老四說事兒?」
柳靖西立馬跳出來叫道︰「不關我事兒啊!我昨晚倒真的是去鎮里找馬子了,你們知道的,小玲家就住在鎮上呢!再說,我的身手你們都知道,怎麼可能撂倒表哥呢?」
沈墨模模鼻子︰真是謝謝你的抬舉!
坐在柳靖遠不遠處的一小平頭唾笑道︰「小九兒,沒人說你呢!你不出聲我們不會當你啞巴的!」
柳靖西哼哼戚戚地表達著自己的委屈,「我要是啞巴就遭了,這屎盤子扣在我頭上我不是甩都甩不掉?老豬,你這麼緊張,該不會那凶手是你吧?」
平頭怒道︰「去你的!昨晚你們都看到我喝多了,整晚都摟著我老婆睡大覺呢!要不要讓我老婆來作證?」
沈墨猜想老豬的老婆是個傳奇人物,因為他話一出所有人都抿嘴忍笑,仿佛他說了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