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宋存卿領著一個身穿官袍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官服男子正是一州之長,宋之濂。他一抱拳說︰「各位崇州的青年才俊,本官宋之濂。近日,犬子籌劃此詩會,可謂開崇州好文之先風,匯眾才子于一樓,留一段佳話。本官甚喜,甚喜啊。」
眾學子忙謝過刺史大人。
宋之濂繼續說道︰「此次詩會,我們請到了大儒祁連橫祁老先生、鴻雲館李老先生、本州主簿胡大人以及丁憂返鄉的禮部侍中韓大人,作為評判諸位詩才的裁判。詩會題名不限,五言、七言、五絕、七絕均可,諸位面前都有筆墨,可將詩歌寫于其上,卻不可署名。稍後,便會有下人來收取各位杰作。」說完,他抱抱拳,離開了。
宋存卿見眾人有些發愣,忙補充說道︰「方才家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次詩會是匿名評判的,數位評判只對詩不對人,也包括小生在內,所以呢,絕對公平。諸位看到那間閣樓了嗎?」他指向院旁的一間閣樓說道︰「諸位大人便在閣樓上評閱,若是淘汰的作品,便從窗口扔下。也就是說,越晚扔下的詩作,名次越高,而最後一張,則是本次詩會的魁首。」
眾人明白過來,紛紛贊嘆此法甚好。
宋存卿笑道︰「諸位趕緊作詩吧。」他自己卻不忙,緩步走到李歆那張桌子,說︰「李歆李公子?」
「正是。」
「早就听聞舒府新來的李公子才思敏捷、人品風流,此次一見果然如此啊。」這風流一詞本是褒義,只是從他口內說來,卻令人分外的不舒服。李歆看他與舒婉雲進出成雙,心內本就有氣,再見他前來挑釁,也就毫不客氣地說︰「哪里,與宋公子比起來差遠了。在下初入崇州,便听聞了宋公子醉香樓之雅事,佩服佩服。」原來,宋存卿曾留連煙花之地,更是在醉香樓因花魁之爭與一京城貴公子打斗了起來。不過,自從遇見了舒婉雲後,他便再也沒去過煙柳之地了。這並不是說他的本性改了,而是見慣了國色天香,那種庸脂俗粉便再難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