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舒婉雲壓抑不住心內的激動，又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弟弟，忽然什麼都明白過來。原來，原來他們是同一個人。想來，他是知道自己的，卻不來告訴自己，這不是明白地看自己的笑話嗎？舒婉雲腦中翻來覆去地想著，抓住雪巧手腕的五指不自覺地用力，直勒得雪巧失聲叫了起來︰「小姐！」看到小姐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她有些納悶，待循著小姐的目光看到安然而坐的李歆時，她也驚訝起來，湊到小姐耳邊說︰「小姐，那便是李歆李先生。」舒婉雲回過神來，忙把眼神挪開，微笑著和眾人說話。
宋存卿看舒婉雲神色，也發現了李歆，他想，莫不是這個人得罪過舒小姐？回頭定要讓他出丑。
另一邊，李歆看那舒婉雲臉上神情連變，卻不知她的心思如何，空自擔心著，連辛綺蘭都發覺了他的不自在。
舒婉雲越來越覺得圍繞著自己的那些書生們分外的煩人，一個個都面目可憎起來。幸虧宋存卿覺察到了她的不快，幫著擋住了些許人的殷勤，引了她們坐到一個主位後，便離去商議著詩會的開始。
院子里擺了些桌子，有著文房四寶，亦有些點心茶水。舒婉雲坐的桌子離李歆甚遠，可是，她卻總能在這紛擾的人群中一下子看到那個如玉一般的少年，卻是越看越惱。只見那少年談笑風生，幫著舒飛白剝著果殼，幫著辛綺蘭續著茶水，卻是再也不肯把視線挪向舒婉雲。
「哼。」雪巧也發現了異樣，說︰「小姐，那李先生什麼時候和辛小姐那麼親密了？」
「算了，別人的事，多說無益。」
「可是，可是小姐……」
「別可是了。」
「這樣也好，小姐不是還有那個未知名的公子嗎？這次祁老先生不是也來了嗎？回頭我們打听去。」
「別。」舒婉雲微微嘆氣，「那公子就是李歆李先生，他們是同一個人。」
「啊——」雪巧忽然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小姐為著他煩心不安，他倒好，躲在一邊看笑話不說，還勾搭上了狐狸精。這辛小姐平時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兒，卻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她越想越氣，說︰「我去找他算帳去。」
「雪巧，算了。」舒婉雲笑著說，「橫豎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他無關。」
雪巧看她的笑，只覺得比哭都難受。
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