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本來覺得凌飛絮那日不但出手救了他,而且還將自己帶到了夜色檢查傷勢。就憑著這一起打過流氓逛過賭場的情誼,至少不會是個冷面神的表情了吧。
可是只是請假一日再回到學校,卻發現凌飛絮對著他的臉已經從面無表情變成了面露憎惡。
被這個變化驚得一臉錯愕的秦遠完全不知道凌飛絮怎麼了,只是當她今兒心情不好。放學的時候拎著書包獨自進電梯,卻听到電梯里兩個高年級的男生在嘰嘰喳喳。
「我說悅哥,你今兒又怎麼惹著嫂子了。」
「就她那母老虎,我哪里敢招惹啊。平常沒惹她,她也能把我活活咬下一塊肉來,我要是真的找死去惹她,她還不把我五馬分尸……哦,不對,肯定是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听到高個兒男生的回答,旁邊的男生像是自言自語的補了一句,「那嫂子到底為什麼火氣那麼大,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可能是大姨媽來了吧,沒听說過麼,女人每個月終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
高個兒男生的話,無疑是給了秦遠一個完美的答案。感動的他都差沒有抓住男生的手,大吼一聲,「哥們,同病相憐啊,老婆什麼的最不好伺候了。」
找了半天實在沒有發現自己哪里得罪了凌飛絮,只能把原因歸結在凌飛絮性格實在是太反復無常。
此時的凌飛絮一個人坐在車後座,也在生氣。
其實,要真正的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生氣。若說是跟秦遠,倒不如說是跟她自己。
回想到自己前一天的晚上還在想如果沒有凌飛雪,秦遠會不會愛上自己。凌飛絮的心里止不住的涌上來一陣陣的惡心。
從後視鏡里看到她臉色蒼白,司機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開車不夠平穩,所以小姐她有些暈車。
「小姐,你,你不舒服麼?」
……
剛想開口,凌飛絮就只覺得喉頭涌起一股子酸水味道,又趕緊咽了下去。平復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沒事,我可能昨天吹風之後有些著涼。你先回去吧,我下車去走走。」
雖然是謊話,但是凌飛絮的性格便是即使是謊話一定也會說到滴水不漏。既然提到昨天吹風了,著涼也在合情合理之中。更何況昨天是司機帶她過去的,更涌起了一股子的內疚,這麼一來,就是凌飛絮要他開著10碼的速度跟在自己身邊他估計也會答應。
這時候正是下班時間,人潮洶涌。
H城多水,在古代有江南水鄉,吳儂軟語之稱。只是到了現代,經過改造,以前那些大大小小的河道基本上已經被填平了,入目的不過都是柏油馬路。
至于溫軟的語調倒是還在,也只是單單是語調而已。
母親拎著自家兒子的耳朵與凌飛絮擦肩而過,嘴里不斷的在念叨,「儂麼頭麼腦……」雖然是埋怨的語氣,但是眉眼中間都是關懷。
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吧。
心里這樣嘆息著,凌飛絮心里一片澄明,或者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找了別的女人,生了別的女兒吧。
又想到昨天的不歡而散,凌飛絮一個人站在喧囂的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