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 」
寒冷的冬天,長白山山溝子里呼嘯的北風揚起一陣陣塵雪。整個村子的最北邊依山而建的一排十幾間的茅草房,低矮的房檐上吊著的一個灰不溜鰍的東西,那東西不時被風高高揚起又重重的敲打在窗稜上發出一陣陣類似敲門的聲音。
「外面是誰呀,狗子你听見了嗎?」炕上已經懷孕七個多月的桂花推推睡在身邊的丈夫,可是一推之下她才發現丈夫並不在身邊。
「狗子,狗子,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呀?」桂花大聲叫著,她顫微微的點亮窗台上的煤油燈。窗外一雙仇恨的眼楮正直勾勾的盯著她,那不是人的眼楮而是一雙動物的眼楮,眼里沒有眼仁只有卻閃爍著令人驚恐的憤怒的仇恨的詭異的光,眼楮周圍露出黃茸茸的毛……
「啊!」桂花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桂花,桂花,醒醒,醒醒,做惡夢了吧,我听見你大叫一聲就趕緊跑來了,醒醒,醒醒。狗子快起來,快,快去雞窩里掏只公雞。」卜婆婆衣襟都沒來得及扣就匆匆跑來了,她一邊掐著桂花的人中一邊大聲吩咐依然躺在被窩里不明就里的兒子。
「 , 」窗外傳來一陣陣敲打聲,卜婆婆抬頭一看,一只灰不溜鰍的東西正吊在房檐上一來一回的撞擊著窗稜,它的眼楮透過雪白的窗紙憤怒的盯著她。
「來了,還是來了!」卜婆婆一坐在炕上,象一下子被人抽了筋骨一樣癱軟下來。
「娘,娘,公雞我捉來了,要怎麼弄?」狗子嘴里冒出一股股白色的氣體,眉毛上已經結了一層冰花。
這個冬天太冷。
「來了,還是來了!」卜婆婆喃喃的說。
「娘,是誰來了,你倒是說清楚呀,娘,娘!」狗子搖晃著母親弱小的身子。
卜婆婆指著窗外說︰「它還是來了,它還是來找我們報仇來了,嗚嗚!」卜婆婆絕望的大哭起來。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呀,我剛才出去看了,咱家院子里什麼也沒有,娘?!」狗子有些不耐煩了。
卜婆婆拉過兒子的手說︰「狗子,我不是你的親娘,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媳婦!」
「娘你說什麼呢,就在天塌下來有狗子呢,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狗子媳婦的眼楮已經睜開,婆婆的話她全听在耳中了,她緊緊的握著婆婆的手很期待的看著她。
「桂花,要不你走吧,你跟狗子離開吧,這樣說不定它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不是老卜家的人也不應該跟著老卜家受這份罪,你們走吧。」卜婆婆已經淚流滿面。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狗子的眼楮里已經充血。
「唉!這話說起來就太長啦。」卜婆婆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