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珍把了解的情況向陳建忠作了匯報,經過分析,兩人認為送的錢太少,力度不夠,于是決定不惜血本,拿出僅剩下的10萬元積蓄,然後向李佩珍的弟弟李佩劍借10萬元,再將房子抵押,從銀行貸款20萬元,分別給張為民和楊忠誠送去30萬元和10萬元。這時的張為民對送紅包已是司空見慣,心安理得。陳建忠走後,張為民把裝錢的密碼箱交給黃文惠,黃文惠打開數了數,整整30萬元,她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才是送禮的藝術呀!」由于楊忠誠在中央黨校學習已經結束回到江城,陳建忠去送禮也省去了旅途的勞頓。當然陳建忠也沒忘「隨便」說兩句「希望領導能讓我到南湖去鍛煉鍛煉」,雲雲。
終于,組織部考核名單上增加了陳建忠的名字。誠然,白娥在張家干得不賴,張為民也給些面子,其實最主要的是金錢開始發生威力。但據了解陳建忠還是排在常小剛、謝紅名和李大為的後面。陳建忠盤算著︰這樣的排名看來還是凶多吉少,若不成功,就會變成「賠了夫人又折兵」,竹籃打水一場空,40萬元就會打水漂,何況有10萬元是借來的,還有20萬元是銀行貸款!常小剛、謝紅名、李大為他們大權在握,送出去的錢反正不是自己的,即使打了水漂也無所謂。自己一個沒有實權的副秘書長要找回40萬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想到這里一個念頭忽然在他腦海里萌生。
晚上,夜深人靜,陳建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不時唉聲嘆氣,李佩珍問他有什麼心事,他就是沉默不語。問多了,他才欲言又止地說道︰
「我是學政治的,一心一意想在官場上干一番事業,出人頭地。如今四十出頭了還是沒有多大作為,只混了一個舞文弄墨的苦差事,整天點頭哈腰,陪吃陪喝,真是窩囊廢。講不懂政治吧肯定講不過去,該送的也盡能力去送了,該拉的關系也盡力去拉了,但據了解坐南湖區委書記這把交椅的希望還是不大,真不知如何是好?」
「明天我叫白娥跟黃文惠講,叫黃文惠吹吹‘枕頭風’。」李佩珍也是無計可施。
「真是婦道人家!我們與張家不沾親不帶故的,雖然張為民也許給一些面子,但一個小保姆的話能有多大分量,充其量不過是‘有限公司’。」陳建忠有些自我鄙視地說道。
「那倒也是。」李佩珍點點頭。
「那還有什麼法子嗎?」李佩珍問。
陳建忠見時機已到,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我看只有最後一招了,你不要怪我心狠,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有什麼高招?」
「明天你找個借口打電話給白娥,叫她回來一趟,然後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告訴她張為民讓她干什麼都不要拒絕。」
話音未落,李佩珍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是什麼意思,氣憤地說道︰「虧你想得出,人家白娥還是黃花閨女。」
「你是中文系的,難道忘了‘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的西施為了實現越王勾踐的復國大業,忍辱負重,只身前往吳國,‘只為君王家國仇,拋卻一軀女兒身’的故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人總是要有點獻身精神的嘛。」陳建忠極具煽動性地說道。
李佩珍猶豫了很久,翻來覆去,左思右想,覺得丈夫的手段雖然是有些卑鄙,但已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了丈夫的前程,也為了日後自己書記夫人的風光,她決心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