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輕輕的將門帶上,站在門外,吐了一口氣,剛才在房內,看過雙刃矛之後,內心甚是煩悶,感覺自己的肩上猶如千斤壓著一般。腦海里,兩種立場不停地爭斗著。
看到自己的少爺,眉頭緊鎖,愁絲滿面,懂事的小雪不忍心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龍天的身邊,希望可以用自己瘦小的雙肩,來分擔點壓力。
"走,我們去市集看看吧……」
雖然龍天每一次決定都是以商量的口氣,然而乖巧的小雪,從來都不會反對,也許對她來說,龍天就是她的天與地,「嗯」的一聲便下去安排了。
看著消失在轉角的小雪,龍天失神了片刻。一陣微風吹過,帶著絲絲的涼意,讓龍天清醒了些許。
對于神兵雙刃矛,龍天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記得野史中曾描述過,此神兵相傳在東晉皇室兵器庫保存,後來由于東晉的滅亡,便下落不明,最後出現在冉閔的手中,最終而揚光大。如果記載無誤的話,那麼這件兵器恐怕是石勒轉手賞賜給冉瞻,冉瞻戰死之後,遺留給冉閔的。
不消片刻,馬車便準備妥當,帶上小雪,驅車向南城趕去。
鄴城初建于春秋時期,相傳為齊桓公所築。公元前439年,魏文侯封鄴,把鄴城當作魏國的陪都。此後,鄴城一步步成為侯都、王都、國都。鄴城東西3.5公里,南北2.5公里,城內以一條東西橫街將城劃分為南北兩區,北區地勢較高,其中部建宮和衙署,西部置苑,西北城隅高聳著冰,銅雀台、金虎台,是為軍事需要而建的了望制高點。南區主要是居民區,有長壽、吉陽、永平、思忠四里,其中安置了當時強制集中的各地勞動人民和投奔曹*的強宗巨豪,以及他們的部曲。從東漢末年起,歷經東晉十六國、南北朝時期,先後有曹魏、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北齊等6個王朝在這里建都,達126年。直到公元58o年,鄴城被毀。
雖然,離曹*時代已經漸遠了,然而整個的鄴城居住分布卻沒有生改變,地勢較高的北方,居住的還是些達官貴人,而低矮的南方,仍舊是底層的百姓。龍天為了想真實的了解漢人百姓的生活狀況,只得讓車夫驅車往南城集市。
挑起窗簾,透過窗口,靜靜地觀察著五胡時期的鄴城,自從後趙遷都至鄴城時,鄴城的破敗便開始了,雖然歷代掌權者為了修繕都城,前後強征民夫多達6o萬,然而由于馬背上的胡人不善于建築,肆意修改建築風格,致使原本雄渾高壯的鄴城變的不倫不類。
雖然這個時代到處都是戰火,且蠻夷不懂審美,然而作為當時北方政治、貿易與文化的中心,鄴城的集市仍是那麼的繁榮,到處都是商販在繁忙的做著交易,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而街道的兩旁高高的聳立著一棟棟閣樓。
看到前面的街市道路已經被擺攤的小販堵住了,龍天便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等候,獨自帶著小雪,下車向市集里步行而去。
越往里走,龍天的心越涼,如此繁榮的街市,奈何滿眼望去,盡是些游牧民族的著裝,除了少許小販著裝漢服,百姓卻少之又少。
短短的三十四年間,在中原北地之上,漢人的數量大幅度的銳減,而作為後趙的都城街市,卻不曾看見幾個漢人,可見後趙統治時期,漢人被欺壓、屠殺、奴役的嚴重情況。
想到那些正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同根同族,龍天的腦門越來越黑,臉色越來越差。
對龍天來說,穿越回到五胡時代,這段時間,一直標榜著自己旁觀者的身份,何曾想到,既然已經身在歷史中,那麼無論扮演何種角色,歷史都會生改變。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皺眉了,自從被卷入了時代的激流當中,一件件揪心的事情接踵而生,抨擊著只為了生存下去的龍天,讓原定的目標動搖不堪。
龍天強忍著心中怒氣繼續向街市深入,正想找個漢人小販詢問一下呢,便听見前方傳來怒罵聲,連忙打消念頭,拉著小雪的手,向人群中擠過去。
"賤卑的漢奴……」
"住手!」
剛擠到人群里的龍天,便看到一副西歐面容的大漢抬起腳,正要踹倒在地的瘦弱漢人,也不顧著身邊的小雪,沖了出去,大吼一聲,引來了所有圍觀人的眼球。
"你那土賊,休管閑事……」
龍天沒有搭理著怒吼的大漢,走到躺在地上的小商販身邊,將其扶起,之後整了整衣衫,雖臉色平靜的面對著大漢,但雙拳卻緊握,手臂青筋暴漲,可見龍天之憤怒。
"為什麼出手傷人?!」
"哼,是他自找的!"大漢囂張的答道,再看看圍觀的人群,只有少數人臉上帶著同情與憤恨,而多數人卻如看話劇一般圖個熱鬧。龍天疑惑的看著站旁邊的小商販。
"多謝公子為小的出頭,可惜這是後趙國,我等漢人只有受欺負,卻沒有伸冤之處啊,我看公子還是盡早離去,小的命不值錢,不能因此而累了公子啊!」
小販看到一身漢人面孔的龍天,無奈的搖搖頭。
"到底因何事?也許我能幫你呢……"看到小商販欲言又止的樣子,再聯系之前看到的景象,龍天才意識到,自己乃漢人,恐怕,小商販也是因為怕殃及到自己身上,才催促著自己離開吧。
"哎,公子,小的家中已經斷糧好幾天了,如果再沒有糧食,恐怕小的那剛出世不久的兒子和老母賤妻,都要餓死家中,最後實屬無奈,才到集市上,準備用家里耕種用的牲口換些糧食,可是這位老爺只給一擔米,這怎可?小的不願意,他就要強搶,我上前與之爭論,他還要打我,可憐我卻無處可招人評理……」
小商販細細的將經過說了一遍。听後,雖然龍天一臉平靜的看著怒眉撇嘴的大漢,然而掩蓋在平靜下面的是將要爆的怒火。
"哼,賤人,給你一旦米,已經是抬舉你了。小子,不要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塊打……」
看著大漢身後蠢蠢欲動的幾個家奴,龍天哼的一聲,冷笑著,這讓面對著龍天的大漢,不禁一稟,有種掉進冰窟里,霎時全身寒氣刺骨的感覺。
"請問,閣下是何人?"把握不了龍天的身份,大漢低聲的詢問著,想借此了解龍天的背景,以免惹到不該惹的人。
"我就你口中,左一個漢奴,右一個賤人的漢人!"龍天傲然的面對著大漢,"哼,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往死里打!"听到龍天強硬的語氣,再看著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吊樣,大漢雖然還在糾結龍天的身份,然而,這種視若無物的拽樣,讓大漢倍感顏面大失。
"我看誰敢,怕是活膩了吧?哼!」
一塊由金子打造的令牌,擋住了大漢擊過來的拳頭,就這樣,拳頭定格在空中。大漢瞅了下令牌。
"皇子石閔"四個突出的大大漢字,讓大漢一陣眩暈,腿腳不自主的跪了下去,猛磕著頭,嘴巴哆嗦著。
"殿下,饒命啊,小人不知殿下大駕……饒命啊」
看到場上猛然間的變故,四周圍觀的百姓,無不猜測著龍天的身份,而離龍天最近的小商販,早已處于石化狀態了,睜著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龍天,又看著跪在地上不停哀求的大漢。
等周圍的眾人,听到跪在地上的大漢的哀求聲後,無不震驚的看著場上瀟灑的龍天,而小雪的雙眼,早已變成了心形,思緒早已不知道飛往何處了!
"既然,你要我原諒你,也不是不可,不過,總得付出點代價,來贖你以下犯上的過錯吧,你說呢?」
胡人雖然殘暴,但畢竟還處于奴隸制,所以對上下階級,尊卑看的非常重,對于犯上的處罰也相當的嚴重。
看到因為區區一個令牌所產生的效果如此之好,龍天不禁感謝便宜的義父石虎了。笑吟吟的把玩著小小的令牌,耍起了小無賴。
"當然,任由殿下處罰!」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麼就罰你給這位十擔糧食,你沒意見吧?"龍天一邊用手指著還處于石化中的小商販,一邊奸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肥羊。
"額?十擔?!沒、沒問題,等下我會帶他去取"大漢咬牙切齒痛心般的答應,不過那一抹的寒光,怎麼能逃過一直看著他的龍天呢。
"那就這樣,你們自己解決吧……」
等龍天離開人群的時候,大漢才慢慢的才站起來,看樣跪地久了點,雙腳都有點站不穩了,幸好身後有家奴及時扶著。
大漢在腦中不斷地打著小九九,正要推促小商販去取糧,便听到人群外傳來一聲"如果十擔糧食沒有給,還有他要是什麼閃失的話,你知道下場的!",讓有所打算的大漢,頓時又是一稟,只能一瘸一拐的盡快離開,生怕龍天這個瘟神再次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