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稱天王後,石邃為太子(之前為魏太子),並開始他極為奢侈的統治。石虎不顧人民負擔到處征殺,使人民的兵役和力役負擔相當重大,他又下令凡是有免兵役特權的家族,五丁取二,四丁取其二,而沒有特權的家族則所有丁壯都需服役。為了攻打東晉,在全國征調士兵的物品︰每五人出車一乘、牛兩頭、米谷五十斛、絹十份,不交者格殺勿論。無數的百姓為了安全,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女賣掉,致使整個後趙漢人百姓人人自危,十室九空!
龍天想到史書上記載的胡人暴行,再加上這小小的插曲,便失去了再逛下去的興趣。管中窺豹,雖不能觀其全身,但至少讓龍天多少認識到,胡人統治下的王朝,漢人百姓的生活如何?鄴城如此,更何況它處呢?只怕奴役壓迫的情況比之鄴城更甚吧!拉著小雪的小手,匆匆的擠出人群,向馬車的方位趕去,龍天此時的心情更是壓抑,原本想借此放松一下,何曾想到會如此?此刻的龍天只想盡早的離開這里,回到自己的府內,從頭收拾自己混亂的思緒。自從來到這個世上,無助,壓抑時常伴隨在龍天的左右,這讓曾經身為一幫之主的龍天,實在無法忍受。
「也許自己不該再逃避了,去挑起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歷史使命了吧?」
雖然這種想法,從龍天降臨這個世上就一直浮現著,然而,龍天卻一直在盡量的壓制著,希望時間能夠淡化。
被拉著的小雪,有點跟不上龍天的步伐,眯著那雙讓人沉醉的眸子,疑惑的看著急切回去的龍天。聰慧的小雪,從自己的少爺出手相救那小販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約約感受到龍天內心的傷感,只是沒有再去說,就這樣任由龍天拉著走。
「公子,請留步」一聲爽朗的叫聲,在龍天的背後響起。
龍天只顧著埋頭趕路,此時他的內心不斷地掙扎著,沒曾听見有人在叫喚。直到被身後的小雪拉了兩下,龍天才回過神來。順著小雪芊芊玉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個青年相士,頭戴七星冠,身披七星袍,襯著三縷短須,看上去一身仙風道骨,不過當龍天看到青年身前的小攤子掛著「算出前生往事,為君解憂」招牌,頓時無奈的搖搖頭,不管在何時,騙子無處不在,只是這個時代的騙子是21世紀的祖輩罷了。
算出前生往事?笑話!我這樣的存在,誰能看出來?!只怕是科技達的21世紀也無法解釋!
對于騙子,龍天甚是反感,不僅騙人錢財,而且胡說八道,讓很多人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重命格?怪哉,怪哉!」當青年看到龍天面龐的一瞬間,驚訝的張著嘴,好半響才恢復了平靜,青年相士對著轉頭就離開的龍天自言自語道。
龍天沒有再理會那算命的青年,看到馬車就在前面不遠,剛想繼續趕路,卻被身後傳來一陣悠悠的聲音,頓時定格在那。
雙重命格?靈魂附體算不算?難道世間真有能掐會算的仙人?
盡管腦海中的疑慮無人能解答,然而那算命先生卻能一語道破玄機,恐怕不是泛泛之輩。想到這里,龍天又掉回頭,細細的打量著站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算命先生,一身道士作風的裝扮,愜意的站在小攤前,與集市的人群,格格不入,分外招眼!
而此時那青年也隨意的打量著龍天,只是愈看愈驚心,自從出道以來,何曾見過這副面相,只怕師父在世也會驚呼吧?
「雪兒,你先回車上,我去去就來。」
看著龍天的背影,小雪甚是不解,這一前一後的反應簡直判若兩人,內心總感覺少爺和以往有些不同,若深究的話,卻不能用言語來詳說,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獨自一個人向馬車走去。
「敢問先生何處此言?」龍天走到小攤前,恭敬地執下禮節。
對于這位算命先生,說實在的,龍天感到奇怪,但更多的是吃驚,令他奇怪的是,逢此亂世,被胡人視如豬狗的漢人百姓,滿大街都不一定能看的到,卻獨他一身招眼的裝扮;而令他吃驚的是,這種靈魂附體,連科技達的21世紀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卻被這算命先生只憑觀其一眼樣貌,便能出言道破。
青年一臉友善的看著龍天,也拱手道︰「殿下抬舉在下了,在下雖讀幾年破書,卻也懂得禮節,建康浪子魏季拜見殿下」說完正正經經的行了個大禮。
士打扮的魏季,龍天很難把他和這個時代整天風花雪月的書生聯系在一起。
仿佛看出了龍天的不解,魏季哈哈大笑︰「在下年幼時,曾在潁川書院虛度過幾年,後來隨我師父隱居山野,學其所學,終不能學盡,于十年前下山游歷。」
被魏季識破,龍天尷尬的左右不是,訕訕的問道︰「不知先生師從何處?」
「在下師從張先,家師一生不曾在天下留名,最後仙逝于山野。不過,在下祖師許劭想必殿下應該有些耳聞。」听到龍天問其出處,魏季一臉自豪的,仿佛如不出世的臥龍鳳雛一般。
不過名相許劭卻是足夠他驕傲的,想當年,東漢末年,許劭給梟雄曹*的一句評語「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讓他名流史冊,曹*最終的結局也驗證了他的評論。
「在下對汝之祖師,如雷貫耳!」
看著欲言又止的龍天,魏季淡淡的說道︰「建武元年五月十日,在下夜觀天象,現紫氣東來,然後星空中頓時出現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閃電消失後出現一個斗大的星斗,越過紫薇帝星,隱匿于西北方,而此時群星失色,紫薇帝星遙遙入墜,家師仙逝前曾言,亂世之時,必有龍子降臨濟世,所以在下敢肯定真命天子已經出現了,所以便在這西北之地尋覓。而如今,觀殿下卻帶雙重命格,甚是疑惑,恐怕,恐怕……」
魏季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干脆不語。這讓正在入神聆听的龍天頓時不解,抬頭看了下魏季,卻現此時魏季卻笑眯眯的看著他,頓時讓龍天一陣哆嗦,感覺這位素未蒙面的青年是個玻璃。
對于前後听到兩次雙重命格的龍天,甚是無奈,讓他這樣一位唯物主義者,去猜測玄學,與拿刀抹脖子有何異!只能恭敬地問道︰「敢問先生,何為雙重命格?」
魏季捋著三縷短須微笑著說道︰「殿下本身的命格也是不凡,但一生坎艱難,征戰四方,最終身死他方,卻不曾想到,命運之齒輪,驟生變化,依如今面相而言,恐怕貴不可言!先前的命格也煥然一新,哈哈!」
一席話下來,龍天雖然驚奇無比,但更多的感到懷疑,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相信的是科學,所以對這種道家或佛學中的雙重命格說法感到吃驚,當然更多的是不相信。這種虛幻的命運之齒輪什麼的,沒有一點說服力,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確實靈魂穿越了,而且是佔據了原來的冉閔,那先前的不信,也慢慢變得半信半疑。
莫非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論嗎?
看著低頭沉思的龍天,魏季捋著短須又扔出了一個重磅「在下雖然暫時不知殿下和先前的星象有何關聯,但馬車上的小姐無論在氣質還是容貌上,都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擁有的,普天之下恐怕只能一人擁有吧?」
「何人?」
龍天雖然對魏季的天象之說感到吃驚不已,但對關于小雪的問題更是好奇不已。不由的問了起來。
「天下之母……」
魏季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笑眯眯的看著急切的龍天,嘿嘿一笑,慢慢低聲吐出驚天動地四個字。這讓龍天頓時呆立當場,無從應答。
公元35o年,冉閔殺石鑒,隨後頒布了自古一直爭議的《殺胡令》,其後在鄴城建立冉魏帝國,雖然只有兩年的命運,但觀冉閔一生,雖艱難坎坷卻是不凡!如果歷史一直延續下去,憑借之前冉閔兩救雪兒的舉動,最後沒有變故的話,恐怕小雪最終真能母儀天下兩年。
對于魏季出人意料的的評論,龍天雖然感覺驚訝,但龍天到底見識多廣,很快的冷靜下來,漫不經心的詢問道︰「恐怕要讓先生失算了,小雪只是在下府上一下人也,,何來那種福氣?」
「殿下言不由衷哦,在當今世道,下人安敢乘坐貴為皇子的座駕?只怕殿下可不是以下人看待的吧?再說,自古母儀天下的女子,出身低下之人,不乏爾耳。」
此人不簡單,對魏季的評價,龍天內心中,只能用這五個字來形容,通過一點小細節便能推測出前後,可見觀察之細微,用心之深啊!本來想深究一番的龍天,看到大街上滿是人來人往的,便打消了繼續探討的想法,但勾起的好奇,又怎能輕易抹去,只好出言道︰「在下有甚多不解之處,需先生為在下解惑,不知先生可否到在下府上一敘?」
殿下相邀,膽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