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虜討逆戰三國 第九十一章 縱橫刀(一)

作者 ︰ 小心點

吳郡太守盛憲斜躺在床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托著簡牘悠閑地讀著,幾個婢女低眉順眼地給他捶背捶足,讓他舒服得不時出唔阿聲。

盛憲字孝章,器量雅偉,舉孝廉,本為尚書郎,後來遷官下放當了這個吳郡太守。他在家鄉會稽本就有高名,到了吳郡後各地士族豪門也爭相與他結交,故此在吳郡也頗得名望。只是這位太守過于熱中經傳,吳郡這幾年雖然在教化上略有革新,其余與中原各州相差無幾——山賊亂匪該亂的還是亂,小民的土地還是被豪右侵佔。想不法子的盛憲日日著急,熬出了病來,幾天前在外吹了吹風,結果回來後腦袋漲,府邸竟是沒再踱出半步。要不是幾天來渡江南下來吳縣的江北名士不可勝數,盛憲疲于應對,否則他恐怕更願意在家睡著。

倒是前幾日王易來吳縣科考的消息讓他興奮了一段時間。不過隨後王易便銷聲匿跡。

盛憲一時還覺得王易只顧例行公事,而不來拜訪,實在是有失他名士的風頭。

不過這日主簿顧昱帶來消息,說王易還沒走。

盛憲早早听說過王易,他知道能夠得到許劭的賞識,王易絕對是非常人。

外頭一個人影閃動,盛憲呵呵笑道︰「懸明走得這樣急,該不會又是那筵席的事吧?」

正是他的主薄顧昱(字懸明)急馳而入,盛憲打走婢僕,道︰「你們顧氏文風重,士族都偏向你家的,那些豪強多是些湊熱鬧的,說是要結交才子英豪,其實不過是搭個人脈,看看日後能否照應上的。看你這麼急,應是令尊已拍板定了吧。」

顧昱拊手而談︰「盛公啊,如今江北名士雲集吳郡。他們都是文采卓然的,我江東豪杰也不能失了風度啊。這場筵席,一算是為他們接風洗塵,讓他們好生安居下來。再者,也須讓他們瞧瞧咱們江東的門面。」

「你這話說得也是。」盛憲道,「此前我疲于待人接物,這卻是沒有放在心上。」

顧昱道︰「就在今明兩天里,從徐州和豫州來的避難的士族就有十幾家,我叫人在渡口打听了,十日之後更多,這些人早先叫人打听過江東的地理,知道南面瘴氣重,十分凶險,所以大多是要在吳縣住下的,既是如此,故我顧氏總要擔待起這吳地士人的職責。也盛望太守大人作主,讓我家做一回東。」

盛憲笑道︰「你家財力優渥,況且也是個書香門第,吳縣你家可排第一。此事你父親與我反復說過幾次,我又不是不應允。」

盛憲性節儉,故府邸並無高牆深院,顧昱說話間,外頭輪轂的吱呀聲由遠及近,連綿成線,盛憲吃了一驚,爬起來幾步踱到窗前,吃驚道︰「哪里來的這麼多車輿!」

顧昱得意道︰「這卻是家父從塢里取來的,專為接待這些貴客。盛公,其實我家里倒有個另外的想法,便是將這筵席擺在盛公府上……」

盛憲頭旋過來眯起眼盯住他︰「這是令尊的意思吧?」見顧昱張口結舌,盛憲沉沉一笑,「剛才還說是你家做東,如何又弄到了我的府邸頭上?懸明,你不要再跟我虛以逶迤了,你在我身邊處事這麼長時間,難道我還信不過你?我現在感到身體憔悴,可能再過幾年就要去職了,吳郡幾大豪族武斷鄉曲,前些時日又傳出了他們在海鹽殺害無辜的事,屆時我一走,真不知局勢會變得如何,北人正直豪爽,風俗不與江東苟同。這場筵席,或許亦是個敦化風俗的契機。所以,還是在你家辦罷。」、

「听憑太守之意。」顧昱必恭必敬。

顧昱自家也是吳郡望族,他知道盛憲素來不滿陸張兩家。他自己也明白一個道理,江東值得稱道的人才在被舉孝廉,或舉茂才後,往往會被派送到幾百甚至上千里以外去做官,好幾年才能回到故鄉,而在本地做官的多是些實力雄厚的土豪子弟或外地士人。

這種情況往往導致本地勢力分布不均勻,頭重腳輕,上官難以掌控。長此以往,本郡的秩序就會不甚穩定。

王易倒是運氣好,原本在漢朝純是黑戶一個,但他就是靠著自己打出來的 赫戰功,不僅成功博籍,成為了東漢人,更是獲得了名士的稱號。

這日與陸玄有了次小小的摩擦,雖然是完全佔了上風,但王易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無奈,他只能叫樂進和他的工匠隊加強警備,提高警惕。

卻說那日街上與陸玄生沖突不過過了一日,王易突然接到顧昱的名牒,乃是請他去顧家的塢堡,參加一場文人雅士齊聚的宴會。

而這些天來,王易在吳郡布下的局也塵埃落定,所有人都準備就緒。

赴宴前的這一天,預備軍的年輕人們現孫靜約定陸家的幾位長輩,在城外的一處茶寮里議事。

而兩家的部曲都先行出,埋伏在茶寮周圍。

隱隱間,有些類似春秋戰國時的諸侯會盟的意味在其中。

王易隱隱覺得這是個機會,無奈次日月兌身不得。所以他只能將事情下放于徐盛樂進。同時他還叫王讓等人隨機應變。

「此次顧家的宴會著實重要,然而陸家的長輩卻留下來要與孫靜談清楚,顯然,兩家的矛盾已經十分厲害了。」王易分析道,「或許,這就是我們一舉摧毀他們的好機會。」

見大家心領神會,王易繼續說道︰「看的出來,之前幾年陸氏過于囂張跋扈,甚至要去打富春的主意。孫幼台吃了幾次虧,原本就和陸氏貌合神離。後來又經歷了陸玄被斬去一臂的事件,兩家的關系更加生冷。這次孫靜直撲吳縣而來,又糾集陸氏的仇讎,顯然就是打壓陸氏。其實拋開這些,我們單憑一兩條毒計未必能成功。但他們都將部曲調來,兩方稍有不甚就有兵禍之虞。」

「干柴遇烈火那就得燒著,咱們就是做這烈火吧。」

劉馥陰騭地笑道。

只見王易將拳頭猛然握緊︰「此次我適時一刀插入,總也得將吳郡這宗賊糾纏的枝蔓給斬斷了。」

「不過,」王易略一沉吟,「凡事都需得借官府的名頭,這樣才能將事做得密不透風。我希望最好有郡太守一級的人給我墊住。這樣一來,被識破、被暗算的幾率就小幾分,而我們的大事也能做得更絕。听說本郡太守盛憲是個大儒,但不知這些豪強相斗的事他怎麼看。」

董昭皺眉道︰「當年在中原求學時,我曾與盛孝章有一面之緣,他談到世間不義之事往往面紅耳赤,恨不得快刀斬盡了,可為人有些迂腐,多些想法是不切實際的。現在看吳郡這副模樣,想必他的拳頭以前打不出幾分力,長期以來,恐怕性格有些怯懦。」

「只要有心即可,他沒能力,我有能力。」王易笑道,「況且水到渠成之際,他只要出來做做樣子就可以了。反正我們要的是一個官府的口頭保證。」

「主公,倘若要官府保證,也不必是太守這樣的兩千石的大官。如果先知會吳縣縣令秦典,那也是不錯的。」董昭提議道。

王易頷道︰「唔,公仁所言甚是。不過這個秦典是何許人也?進城之後我倒沒怎麼听說他。」

董昭笑道︰「他好像是本地人。平日里默默行事,倒是個勤勉之輩。」

「我就怕他和陸張兩家有什麼關聯,反正先不要驚動他。」

王易又想了想,再說︰

「這樣吧,我即刻寫一張訟文,叫人大張旗鼓地送到他那里試探試探。」

劉馥奇道︰「是何訟文?」

王易笑道︰「乃是這陸張兩氏當日在樟樹村和灣村做下的惡事。陸玄當時可是在樟樹村留下幾條人命的,也可以問斬了的。我這次也不告他們其他,就告他們一個武斷鄉曲。」

劉馥笑道︰「如果秦典按住不動,明天事成之後,他也逃不了干系啊。」

「公穎知我。」王易笑起來,直叫董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所有的安排在第二天自然就可以見分曉。計劃安排得如此周密,以至在此期間王易有的是閑暇時間。

想起次日要參加的宴會,王易不禁來了興趣。

前些時日他沒怎麼在外面閑逛,都是坐在酒棧里運籌帷幄。現在精心謀劃的計謀馬上就要付諸實施,他反而有了閑情雅致出來好好放松放松。

吳縣縣城人來人往,尤其是城中的市,商賈頻繁,招徠買賣聲不絕于耳,市外的街坊雖然與尋常縣城不同,但看得時間長了,其實再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了,無外乎是閭左破蔽的一堆堆貧民居住的茅草棚,閭右一疊疊富豪充作行棧的深院精宅。一邊是藍縷饑民往往,一邊是私兵部曲紛紛,兩相比照,只叫人能看透個世態蒼涼。

還是市好啊,天南地北的商賈,江北江南的口音,在這里,只要有商品和官府的通牒,你就可以自由地出入,不管你身上是越葛錦繡還是短褐破褸。流動的市場顯然是比死氣沉沉的街坊更能打听到有用。市與坊的對照在越是繁華的城市,就越是觸目驚心。在烏程那樣的小城,簡陋的市和坊沒什麼不同,但到了吳縣,這種差距很快表現出,這個縣的主導勢力是富可敵國的豪強們。閭右的豪強家兵成群,而到了市里後,王易驚訝地現,佔據大好位置的坐賈的也淨是操著本地口音的豪強附屬,這些在自家卑賤至極的家丁們,坐在店鋪里趾高氣昂,穿著主人特地給他們用來炫耀的錦衣張牙舞爪,活似沐猴而冠。

這里的人喜歡攀比競賽,都把自家的姓氏寫在外頭當作招牌,王易看到「陸」、「張」、「顧」、「周」都敬而遠之,直到看到一面酒旗上書著「吾」字,王易因沒見過這個姓,才好奇之下收住腳步,然後吩咐眾人進駐此間酒店。

這家酒店的老板吾桐是個烏程人,店里拿手的便是燻烤的山貨,王易一高興讓吾桐將特色菜一並端上。

當時在烏程因為于吉的事情沒吃上,現在既然也有的吃,那就再不能錯過了。

「學生們已經開飯了,之後是兩個時辰的自修。」劉馥在外給驢馬料理好草豆,仰頭看看太陽便走了進來。

王易為他平整席面,笑道︰「在密林里自修,他們也已經有段時間沒經歷過了。」

「呵呵。」眾人齊笑。

「此物脆香爽口,元穎快嘗嘗,」吃東西時管亥這個大悶爐才會吐出幾句話,他將一只烤得翻酥的雞腿扔到劉馥的碗中,董昭瞥了管亥一眼,卻見劉馥呵呵笑著捋起袖子,提起雞腿便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坐在酒店深處的一個年輕人听到管亥的嗓音,扭頭一看,卻如雪水淋了一頭,氣抖個不住。

「這些人幾日來都在酒店里幽居,今天怎麼出來了?」

正是跟隨而來的袁敏。他原本跟隨王易來吳縣,見他參加了什麼科考,還以為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後來他在暗處看見王易和陸玄于街上搏斗,又暗中現閭巷間許多神色可疑的人都與王易頻繁來往,因而他覺得王易此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懷揣著刺探機密的興奮感,袁敏決定繼續跟隨王易,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王易舉酒小呷,支開敏感話題說了些笑話,叫身邊隨行的年輕人個個捧月復不止。

聰慧的袁敏這次來吳縣,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度。因此王易與旁人的交談,他幾乎完全將自己融入其中了,不知不覺中,他也輕笑出來。

從老家廣陵海陵縣躲避戰亂來到吳縣的呂岱字定公,這個時候剛好和同郡的秦松字文表,陳端字子正從渡口下了船。他們將行李交由家丁搬運,自己則走在最先,搜索著,準備找家不招人注意的酒棧住下來。

呂岱今年二十有五,在家鄉就做過縣吏,最會察言觀色,他見端坐在最中央的王易的談吐頗為大氣,而身邊一圍伴當隨從也器貌不凡,立即吃了一驚,趕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走路走得腰酸背痛的秦松和陳端,朝里走了進來。

幾個伴當或扛著行李低頭跟了進來,或牽著牛車走到後院。秦松看了一眼喝酒劃拳的王易等人,懊惱道︰「定公怎麼揀了這麼間破爛酒棧,住的事情,只須我和我那叔叔打聲招呼便行了。」

「這些天北方僑旅幾乎要塞滿了渡口,你叔叔事務繁忙,哪里走得月兌身管你這等小事,話又說回來,連此等小事都辦不好,我們以後還能做什麼呢?」陳端一邊捶著自己酸漲的小腿,一邊笑道,秦松見他打趣自己,也不惱,他看了看健壯的呂岱,笑道︰「還是定公身體健碩,我們這少說也走了一百里路,他竟然面色依常……子正你且看,定公今日必啖燒雞兩只。」

呂岱呵呵笑道︰「文表又在胡謅了,你的身子確實差,這一百多里路也只你大半是坐在牛車里的。我們既是避亂,不能老指望胸中的學識能平步青雲,還是強壯體魄的好。有具好身體,什麼時候還能救命呢!你想古往今昔死在旅途上的羸弱士子就有多少啊,太不值。」

「對也,子綱何時能到?」呂岱又突然問道。

陳端斜著身子笑道︰「子綱可是大名人,剛才他去小解的時候,幾個顧家的人一眼就認出了他,‘張先生張先生’叫喚個不停,我剛要給他解圍,他就已經被幾個家丁圍住了。」

「他只管叫我們先走,想來早知道月兌不開身。」秦松接了這口,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袁敏看見這三人吃了一驚,興致不在劃拳上面的劉馥董昭和王易何嘗不是如此,彼三人哈哈大笑,此三人卻面面相覷,王易只一個眼神,靜候在一旁等待命令的王讓便心領神會隱退了下去。

酒家將三盞燒雞和一罐酒送上來,那酒家也是個心靈眼明的主,看見陳端和秦松兩個人氣喘吁吁,汗大如豆,便把熱騰騰的雞都推在了呂岱前面,秦松見呂岱提起手便吃,好似捉到贓似地哈哈大笑道︰「子正你看,剛剛歇腳就能吃得這樣油膩的東西!」

呂岱低垂著頭道︰「可知我如何要挑這間酒店?」秦松只答不知,呂岱低聲道︰「你且听身後那些人說些什麼。」

秦松和陳端斂容正身,只听後邊一人扼腕而嘆︰「听說王公在秣陵殺了豪杰張多,致使進入吳郡後無人膽敢驚動王公毫末,此次王公進郡治所,本是要參加科考的,想不到卻逗留在此。前幾天他當街與陸家的大郎拼斗,才一個回合啊,陸玄就敗了下陣來!哎……王公的風采,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啊。」這個年輕人一說完,他的同伴就唉聲嘆氣,只恨不能與王易相見。

那人聲音極響,酒店里的人都听見了。

王易的那些心月復都與王易打眼色,但王易卻是不為其所動,只是自顧自喝酒。

「以王易當今所作所為,倒頗似西楚霸王項籍啊。」那群年輕人中又一個人這樣說。

大家也都十分好奇,爭著問︰「此話怎講?」

「當年項籍隨他叔父在會稽立威,便是手刃豪族,以至人人塞口,望風披靡。王子雲在秣陵屠滅張多幾百口,何嘗不是如此?」

「此言差矣。這張多素來凶橫強霸,他鐵索橫江,北人不得南下。王子雲是急于回鄉,又為張多屢屢威逼,這才痛下殺手的。」

「你素來尊仰王易少年英雄,我卻不然。我倒是覺得他如今逗留在吳縣另有所圖。」

「王易在汝南已博得名士之譽,還圖些什麼呢?」

「哼,虛名耳。王子雲胸壑若只容這一虛名,那就真令人失望了。」

面對眾人的議論,王易的那些心月復個個瞠目咬牙,顯然都忍不住要與那群年輕人好生辯論一番。

而王易也現自己大破黃龍羅和周勃的事情無人談述。他恐怕此事還真的是被吳縣的大佬們按了下來。想及此處,王易倒十分嗔怒。

輕嘆一聲,王易徐徐轉過身來,對那群議論他的年輕人笑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想不到我王易不過是例行辦個公事,在吳縣多留了兩日,竟惹來這麼多的猜測。」

陳端和秦松正被王易那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震得恍然若失,乍又听見「王易」二字,不免有些震駭難支了。

而那群年輕人手足無措地站起來,面面相覷。接著他們看到王易儀止風度都是絕佳,兼又身材雄壯高大,與傳說中的那位少年英雄全然契合,不禁喜不勝收,爭相過來與王易作揖打拱。

馬上就有年輕人急烘烘地問︰「既然王公別無所求,那敢問王公逗留于此,所為何事啊?」

王易故作痛心疾狀︰「只因前些月,吳縣的豪族陸張兩氏在我海鹽縣內惡意犯法,打死打傷村民甚眾。我氣憤不過,便親自到吳縣告狀,只盼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秦松早無剛才那份放蕩不羈的浪子腔調,他小心翼翼地問王易︰「莫非……莫非你真是王易王子雲?」

王易轉過頭來,見這士子眉目清秀,風度不俗,倒也生了三分好感,笑道︰「如假包換。」

呂岱眼楮盯著王易不放松,口中喃喃道︰「定是此人無疑。」

呂岱幾人目不轉楮地盯著王易看,漸漸失去禮儀。這給吃得滿嘴是油的管亥瞧個正著。管亥一抹油漬,站起來瞠目而視,龐大的身形遮住了王易。他面上的虯髯也張開了。

秦松一手無縛雞的書生,哪里被這樣凶惡的面相瞪住,「哎呀」叫了一聲,往後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非禮勿視,你難道不懂麼!」管亥低聲喝道,一旁樂進和徐盛古井無波,但右手情不自禁似地抓住了配劍的 轆柄,秦松被三人威勢一壓,嚇得股栗不止,一口氣提不上來半句話也說不出。管亥唔地一聲正欲作,樂進已先于他忽地站起,呂岱見秦松尿樣,趕忙站起來欲做解釋,可陳端也嚇得心驚膽戰。

王易笑著拍拍樂進的肩膀,道︰「別人看了你兩眼,你們便要拔刀相向,這已經不是閉氣不足了。」

管亥三人乖順地退下。王易面對呂岱作揖道︰「我這幾位行事魯莽,足下見諒!」

呂岱料不到王易竟然會和自己打照面,他激動道︰「哪里哪里,我這幾位伴當深居慣了,不曾見過世面,擾了足下,應當是我等道歉才是!」秦松和陳端也為自己的表現感到十分羞愧,立即站起來作揖連聲稱是。

兩方互問了姓名,呂岱等人先已知曉,故並無再掀太大波瀾,而王易心里卻涌起滔天巨浪!先就要為這呂岱大吃一驚。要說這呂岱乃是何人?他是為孫權屢次平定山越的叛亂,永鎮交州的柱國之臣啊!

剿滅士徽叛亂武裝後,呂岱清晰地認識到土人不服的原因是缺少教化和文化上的認同,便在所征服的區域廣開學校,並且讓北方流民南下移墾混居。在經常生少民叛亂的東吳,呂岱屢立奇功,克寧邦亂,開疆拓土。而他活了九十六歲,又是極為高壽的。

秦松與陳端也不是俗人。他二人都是在徐州顯名的士子,原本在歷史上他們與張一同出入孫策的帷幄,參與機密,但因體質差,很早就死了。而得知張與他們同行的王易更是激動,與張昭並稱為吳國「二張」的張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在許都為孫策四方奔走,適時地保全了江東一隅的孫吳集團。

听說張被顧氏的家丁圍住後,王易萬分遺憾,但緊忙拉三人一同坐下吃酒,這卻是惹得周圍素喜愛結交豪杰的青輕人一陣叫好。劉馥和董昭看三人氣質不凡,但他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三人的名頭,所以不知道王易為何激動至此。

袁敏亦看出那三人實是不凡,王易這樣不拘小節,禮賢下士,他不免也對王易騰起幾分好感,又很羨慕被王易拉進圈子里的那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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