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法 第八十話

作者 ︰ 趙震

蘇破和洛冰,在人流不斷的街道上閑逛,他們本認為這是一個安詳的午後,然後會有一個寧靜的夜晚,睡上一個好覺。但是呢,一切都不是,不是這樣的。

兩個人就這麼在街上閑逛,他們听到哭喊的聲音。在蘇破的希望里,世界應該是祥和的,不應有悲傷與哭泣。听到哭喊的聲音,蘇破不由心頭一緊,又怎麼了?這哭爹喊娘的聲音,听多了會讓人焦慮。

很多人都听到了哭喊的聲音,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于是往跟前湊。蘇破和洛冰,也湊。可是他們湊的慢,其他許多人都早湊成了一圈,像是銅牆鐵壁,任你怎麼擠,也是進不去。

蘇破和洛冰,只是站在銅牆鐵壁外面听。

「好莊主,快饒命,我實在沒有錢,你就是挖了我的心挑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我也是沒有錢的啊,好莊主,好,好莊主啊,我有時候真的難受,真的很難受,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有時候,我也克制,但是不管用。如今我欠下這麼些錢,不是我不還,是我沒有能力呀。好莊主,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實在是沒錢,我就是把血賣光了也還不了那麼些錢啊。求求你,求求你了,求,求求。」

這哀哭的聲音不是女子發出來的,而是一名男子。

「你在我家做長工,我本已是給了你便宜,如今,你不把欠的錢還清,就休怪我不客氣。」莊主說。

蘇破听了會兒,實在忍不住,就硬是擠進去一顆頭,蘇破驚詫了,這個偎依在地上的男子正是那日見到的砍柴工人鄒三寶,而站立在一旁身穿綢緞的人正是喻和喻莊主。

喻莊主笑吟吟地說︰「你的工可以不用做了,你每天就沒有精神,提不起力氣,怎麼做工。行了,你不用干了。但是,你欠我的錢必須還我,我不管你是賣血還是賣骨頭,你都得還我的錢,你要是不還,我可以要了你的命你明白嗎。我如果要你的命,肯定不會一刀砍死你,我要一點點折磨你。我折磨人的手段你大概也清楚,我還是不希望你走到那條路上,因為太慘,太慘。」

鄒三寶咧著嘴,精神萎靡,他當初可不是這樣,蘇破記得,當初見到鄒三寶的時候,三寶背著一大捆柴禾,走起路來,腳跟在地上咚咚作響,顯得倍有精神。而現在的鄒三寶,明顯衰了,他的衰包括精神衰和*衰,現在的鄒三寶,像是一頭魔鬼。

他趴在地上,哭訴︰「我實在沒錢,我實在沒錢,喻莊主,我現在干活雖然沒有力氣,雖然我有時候沒有力氣,但是,喻莊主,你只要給我煙吸,給我煙吸我就能有力氣,我還能為你砍柴,我可以為你做很多很多事情,我為你當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喻莊主,行行好,就看在我做這麼長時間工的面子上,饒過我。喻莊主,你不能不管我呀,我求求你,你不要不管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了。」

「去你的。」喻和一腳將鄒三寶踹在地上,兩步邁過去,一腳踏在倒在地上的鄒三寶的胸膛上,一腳踩在鄒三寶臉上︰「你這狗嘴還想吸煙?」喻和的腳在鄒三寶的臉上擰過來擰過去,「你沒算算,我給過你多少煙?你能還得清嗎?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問我要煙。現在的你豬狗不如,豬狗不如你懂不懂。你去河邊照照去,照照你成了一副什麼模樣?」喻和從鄒三寶身上下來,一腳踹在鄒三寶的肋骨上,鄒三寶哎喲喲地在地上喊疼。

蘇破從圍觀的人群里沖進去,他模模被夾的紅紅的脖子,心道︰「擠死了,擠死了。」蘇破邁步到鄒三寶旁邊,看了兩眼說︰「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又回過頭來,對喻和說︰「喻莊主,我在您莊上住著,還是要感謝你的熱情款待。可是,喻莊主,我听說你在做生意,在做大生意。你做的生意就是銷售香煙,你的香煙好奇特呀,讓人吸食了就會上癮,上了癮就欲罷不能。你明明知道鄒三寶是個窮人,卻要給他煙吸,你是在用香煙控制他。他吸了你的香煙,就迷上了香煙。你又突然斷他的煙,停他的工,然後問他要錢。他怎麼能夠還的清呢?喻莊主,你這不是害人嗎?」

「蘇破,你怎麼來了,蘇破,這里沒有你的事,你且回去。」喻莊主轉眼看著鄒三寶說道,「你算什麼東西,居然還有人給你求情?三寶,你還錢,還錢我就不折磨你。」

「喻莊主,喻莊主,」蘇破膝蓋在地上磨著,磨到喻莊主跟前,趕忙擦干淨眼淚,「莊主,莊主,我真的真的是求求你了,求求你,莊主,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沒錢,我沒有錢啊,我沒有錢,我真的沒有錢,莊主,你就饒了我。」

「你休提求我,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求我?」喻莊主邁步過去,用手指在三寶臉上刮擦,這喻莊主手上戴有三枚戒指,一枚金的,一枚銀的,一枚金瓖玉的,三枚戒指都有鋒利的邊緣,當喻莊主的的手在鄒三寶臉上刮擦的時候,鄒三寶的臉就被戒指刮破,一層皮被生生抹下來。鄒三寶只覺得臉上一涼,那血就流了下來。

「不要,不要,莊主,莊主,不要,不要啊,不要。」鄒三寶哭喊著,這個時候的喻莊主已經不再刮擦他的臉,鄒三寶哭喊是因為喻莊主拿出了銀針,喻莊主用銀針往鄒三寶的指甲縫里插。隨著銀針插入指甲縫,鄒三寶哭喊著「不要,不要。」可是,他已經承受了疼痛。

蘇破再也看不下去,沖過去,一腳踢掉喻莊主手中的針。

「怎麼著?你來勁了?」喻和轉過臉來,他的臉上露出奸邪,「你是不是也想嘗嘗銀針的滋味?」說過,從手上拔掉戒指,將沾有血肉的戒指扔到一旁。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敢撿取這戒指歸為私有。

喻莊主嘴角一咧說道︰「既然這樣,你完了,你完蛋了。你可以滾出我的莊園了,你還會受到折磨。你會嘗到銀針的滋味。」

「我不想和你打,喻莊主,我不想和你打,」蘇破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可是,喻莊主,你實在太過分了,你太過分。」

「少在這放臭氣,說我不愛听的,」喻和說完,三枚銀針飛出,這冰魄銀針力道凶猛,直擊蘇破的咽喉。蘇破大怒,仰面躲針時鐵磚已經拿在手上。

蘇破一個騰躍,一腳向喻和額頭踢去,喻和頭偏過來,躲過腳掌的同時,雙手握住蘇破的腳踝,企圖甩到蘇破。蘇破另一條腿踢上來,一腳踢在喻和臉上,喻和臉上出現一個腳印。

喻和心里窩火,掏出一把銀針來,準備向蘇破甩去,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早都驚怕地散開,一把銀針向著蘇破身體撇過來時,蘇破將鐵磚舞的生風,連連將銀針擋在地下。

喻和見銀針落了一地,驚訝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蘇破居然有如此大的本領。

喻和叫來一些打手,這些打手都會使用銀針,好多個人齊向蘇破甩出銀針,這次蘇破真正是難以抵擋。而此時,洛冰身體已到半空中,手上的黑白棋子十分耀眼,棋子嗖嗖地飛出,將那銀針一個個擊打下來,幾個使用銀針的人都心驚不已,在他們的意識里,還沒有人能抵擋住這麼多銀針。

盡管洛冰擋下了這些銀針,可是,喻和的人越來越多,兩人難以抵擋那麼多人,于是逃月兌了。

他們二人正在街道奔逃之時,見到鴻蒙和瑪麗二人,二人在莊園內時,被莊主的人圍困,好容易才逃月兌出來,四人已經在一起,都說︰「快走。」連忙奔出大街,躲到一個巷子里。

莊主派了很多人來捉拿四人,叫嚷的聲音不絕于耳。

「怎麼辦,追兵馬上來了。」瑪麗擔心地說,「我們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

「快點追,你們去這條巷子,我們去那條巷子,剩下的人往旁邊的巷子里去。」听到這聲音,洛冰一把捂住瑪麗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他們躲在巷子里的一個拐角處,這里雖然隱蔽,還是不安全。當夜來臨,那些追兵便舉著火把來尋找四人。

喻和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尋找四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捉到四人,賞三萬兩白銀。

四人見巷子頭上火光明亮,心里驚慌,都躍牆而去。

四人奔到街頭上,雇了輛馬車,一路去了。當離開這塊地方時,馬車夫說道︰「前方是小樹林,就是郊外了,你們下車。」馬車夫怕四人謀財害命,說什麼也不肯載他們繼續前行。

四人只好行走在漆黑的路上,四人中只有蘇破能夠黑暗中辨別物體,他引著三人前行。

「什麼鬼天氣,連月亮都沒有,真氣死人了。」瑪麗生氣地說道,「我們在這里不會遇見狼。」

「哼。」蘇破哼了一聲,說道,「狼怎麼了?老虎怎麼了?正愁沒肉吃呢。」

「是啊,我和蘇破曾經在島上過過一段很辛苦的生活,我們每天起來都要打獵,打獵的時候時常踫到凶猛的動物,開始還懼怕,後來,就完全不當回事了,」洛冰一身白衫在微風里飄動,「我們風餐露宿可是說習慣了,只是這瑪麗和鴻蒙二人,你們二人可能不習慣。」

「這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們能風餐露宿,我也能風餐露宿,」鴻蒙笑了笑,「想當初在丹青山上,我也獨自過著簡樸的生活,所以,風餐露宿什麼的,我都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你們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瑪麗歡喜地說道,「只要你們不拋棄我,我就跟定你們了。」

忽然,前面一個白影閃過。

「什麼?」蘇破一驚,四人駐足。並沒有什麼,只有微微風吹。

「哎呀,蘇大哥,我的好蘇大哥,」瑪麗邁步上前說道,「什麼也沒有,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嚇唬大家好不好。」

「剛才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白影?」蘇破問。

「沒有啊。」洛冰說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有,」鴻蒙說道,「好像一個白影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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