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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老虎和狼嗎?"
"我怕個蝴蝶."
"您怕蝴蝶?"
"我怕個鳥."
"您怕什麼鳥?"
"我是說我什麼都不怕."
"國王什麼都不怕就好.這路上下雨後就泥濘,路滑,您行路當心."
"我會當心的,你也要當心."
兩人在雨中前行,雨淅淅瀝瀝下個不止,像是在書寫什麼篇章.雨中的國王仰起頭,望著彌漫的煙雨,望著雨中的泥土上的一抹綠痕問:"那綠的是什麼?"
"綠的是芭蕉,也有幾棵柳樹在不遠處."蘇破回答.
"芭蕉的葉子好大."國王在雨中贊嘆.
"我們往前去,前面還有桃園呢,那里有桃樹,我相信國王是吃過桃的,可未必見過桃樹."
"我沒有見過桃樹也沒有見過西瓜樹,不好意思."
"我們的談話是自由的,就像這雨,自由地下."蘇破說道,"我們可以談過去可以講現在可以說未來,我們說話的內容是不受限制的,只要開心就好.小草听得到?小花听得到?倘若听得到,不要指責說話的內容不屬于這個時空,更不要講說的話是扯淡,還是那句話,開心就好."
"你說的說的話不屬于這個時空是什麼意思?"國王問.
"比如現在下雨,我卻說火,講我過去用火燒烤食物,這就是不合時空的,仿佛在下雨天只能談雨才是符合時空的,有人就是這種邏輯.我曾經見過一個乞丐就是這種邏輯.那個乞丐告訴我,在吃飯的時候談大便就是不合時空的.我認為有些不合時空的話講起來不好,有些則好.我是這樣認為的."
國王笑了笑,不說話.往前行,蘇破跟上去.蘇破對國王說道:"芭蕉的葉子是可以擋雨的,只是我們現在帶著傘呢,不需要折芭蕉葉子."
前方草叢旁邊立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蘇破和國王一步步過去,蘇破首先問老者:
"何故雨天佇立此處?"
"吟詩."
"吟出來了嗎?"
"正在醞釀."蘇破和老者一問一答,蘇破感覺到,這人雖老,思維卻很敏捷.
"我奉勸你們一句,"老爺爺說道,"不要往前去,我看你們身子骨瘦弱,往前去遇見淨怪人會喪了性命的."
"淨怪人?"蘇破驚訝.
"對.是淨怪人."
"請問老人,淨怪人是什麼?能談一談使我略知一二否?"
"說來話長.這淨怪人曾是一名書生,考取狀元,娶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為妻.不料這位狀元郎的妻子在二十七虛歲時喪了性命,這突然的變故令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太史淨接受不了,太史淨一氣之下跑出住所,在郊外瘋了.他的妻子已經被火化,這個瘋子求得那骨灰,放在一個小棺材內.太史淨終日帶著那裝有骨灰的小棺材,不肯讓其他人靠近.他整日飄蕩在外,瘋瘋癲癲,遇見有錢人便行搶劫,故遐邇之人皆畏其如鼠見貓.幾日前,這位瘋子搶到兩乘豪華轎子,變賣了好些銀兩.這便去酒館買醉,他每每喝的爛醉如泥,瘋癲在四處游蕩,人不人鬼不鬼.下雪天,太史淨到雪地上去哭,下雨天,太史淨到雨地里去哭,正所謂見雪哭雪見雨哭雨.你們前去,很可能遇見太史淨,這個淨怪人人雖瘋癲武功卻不容小覷,勸你們不要繼續往前,倘若遇見那個怪人,保不住性命的."
"你說的他前幾日劫得兩乘轎子,可是紅色大轎?"
"正是."
至此,蘇破得知殺死轎夫的凶手是太史淨,那日嗆人的白煙竟然是骨灰,那秘制骨灰的威力實在大,致使當時的自己不得不先躲為快.蘇破慢慢平復內心的波瀾,國王在一旁听得也是驚心動魄.
蘇破咳了咳說道:"您別看我瘦,打起來可不弱."
"這位小伙子,還是不要亂講大話,雨天有風,這風帶著你這話兒傳到太史淨耳朵里,他可要對你們施行暴力的."
"不用你管,我是必往前去的."
說著,已經邁步向前,國王疑慮地跟在後面.雨開始下得有些大,可還是屬于小雨範疇.蘇破哼起小曲,完全不將老人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國王擔心地問道:
"倘若遇見那個淨怪人,可該怎麼辦?"
"拍.他要是無禮,我就拍他."
"要是遇見老虎和狼呢?"
"必要時候拍就行啦."
"我怕."
"我不怕."
"我怕.我先回去."國王說.
蘇破轉過身,對國王說:"你往回行也是轉身,你轉身往前進可能會遇見老虎和狼,你和我往前進也可能遇見老虎和狼,你是跟我前進呢還是轉進,這取決于你."
"我,"國王猶豫了下,"我還是跟著你."
蘇破加快腳步向前,國王跟在後面,蘇破突然停住,國王猛地一愣,以為是遇見老虎和狼了,卻不料蘇破低去,站起來時手中已經捏著一只黑色的蟲,"這個就是龍虼蚤,這能吃."
"這個就是龍虼蚤,這能吃?"國王說道.
"對."蘇破的回答很鐵定,又說:"知了也能吃,螞蚱也能吃,好多食品都是你難以想象的."
"屎能不能吃?"
"狗就吃屎."
"那就是能吃."國王恍然大悟地說.
"還有什麼能吃?"國王很有興趣地問.
"還有槐花能吃."蘇破說著,手一指,"你看."
國王望去,果見一棵姿態優雅的槐花樹立在雨中,潔白的一串串瀑布般的槐花垂下來,堆得如雪如雲.
"能吃?"國王瞪大眼楮欣賞槐樹.
"能."蘇破呵呵笑著說.
吃這個東西,對人來說是很正常的,它屬于人的食欲,人想吃東西,自然去找東西吃,吃的東西有好有壞,根據各自的喜好而將東西劃分為不同種類的,這不同口味的食品充斥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構成多姿多彩的生活必須品.其實,哪有什麼是必須的?只是人們究竟要滿足自己的某些*,才將可滿足*的物事稱作必須品.那麼,武功是不是必須的呢?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就不能在武林里混下去嗎?恐怕又不能這樣說.吃飯一定是必須的嗎?有人就是在某天絕食,為了心中的某種堅定的信念而絕食,以告訴世人,吃東西也可以有節制,並不是非吃不可,並不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