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上的蘇破對坐在椅子上的洛冰說:"我的眼前有一幅幅生動的畫面,這些畫面是我真實的經歷.落雨的一天,小巷里流淌清亮的水,我城巷子為雨巷.那天我是感動的,相信楊紫靈也是,我們撐著傘在雨中行,我們行,雨在下,我們是橫著行,雨是縱著行,我們都在行.雨中遇見水木華,我們和水木華戰斗,雨下個不停,我們戰斗得酣暢淋灕.值得懷念的日子,終于在這時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我仿佛能觸模那畫面,多麼清晰,多麼亮麗."
"雨是有靈性的,雨讓人感動.你昨天和國王出去,就是一個雨天.今天也是雨天.據我觀察天象,這幾天都會有雨.下雨不錯,到處濕潤潤的,人在雨中享受雨的靈動."洛冰平靜地說,"有一個夜晚,我躺在床上,我沒有很快睡著,我因為沒有很快入睡而慶幸,因為我听到雨打窗戶的聲音,我知道外面在下雨,我非常以為那雨是為我一人下的,這是令人感動的,感動在天地為我下一場雨."
"與人談話我選擇一些接近自然的話題,談起來會有快感,談起來會忘記自己的存在."蘇破說,"我也在江湖混過,江湖上有人講話潑辣有人講話蠻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坑我騙,謀財害命,給人很不好的感覺.至于這些惡心東西我不想談論,我很多談話都是與四季呀雨呀雪呀花呀山呀水呀有關的,我的興趣在這些東西上,我談論起來會滿足我自己.我也在現實中故意接近我喜好的東西,比如昨天下雨,我和國王去逮龍虼蚤,相信以後回憶起來也是不錯的記憶."
"今天下雨,又有什麼打算呢?"洛冰問.
"昨天和國王出去遇見一位老者,說是有個叫太史淨的瘋子在郊外出沒,我們的轎子就是被那太史淨一人劫去的,他也是好本事,一個人殺死那麼多我們的轎夫."
"原來是這樣,"洛冰驚訝的表情,"瘋子瘋子,我們收拾收拾他怎麼樣?"
"可我們昨天沒遇見太史淨,我們不知道太史淨具體在什麼地方,天大地大,如何尋找得到?"蘇破不無擔憂地說道,"瘋子在人間,對人間的危害是不可估計的,瘋子是傳染病,它會傳染,一個人瘋,與他接觸過的人也瘋."
"我樂意帶上我的劍與你去找一找那個叫作太史淨的人,他要是使出什麼妖法,我會用洛家劍法里最厲害的招式來要他的性命."洛冰微微側過頭,"你覺得怎樣?蘇破,有沒有把握?"
"把握?"蘇破說道,"你是說要了那個神經病的命嗎?"
"對.那個精神病就是殺死我們轎夫的人,我們去給他些教訓也是正理."
"可是我們現在找不到太史淨啊."
"你和國王去郊外時候不是听一位老人說他常在郊外出沒嗎?"
"你如果願意和我去郊外,說不定我們能踫上他.我確定他在郊外出沒,老人的講話很誠懇."
"那好,走."說完洛冰取下吊在床帳旁的寶劍,先蘇破一步出了屋門,二人往繁華的街市行去.
"那個人好生詭異,听說總是帶著個棺材,這一點我沒有向洛冰說明,萬一洛冰有什麼閃失,責任全在我的."蘇破心里思忖,"我還是將這一點告訴洛冰,說不定他覺得害怕就會不去,這樣一來他也就安全啦."
正要將內心的想法告訴洛冰,一抬頭,洛冰卻已經在遠處,他的腿腳可真快,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行出那麼大一段路程,蘇破只得加快腳步追趕洛冰.洛冰先蘇破一步出了城門,進入郊外,蘇破跟過時,驚起兩只蝴蝶.
這里的路是土路,僅容一輛牛車通過,當然也很少人在這里行動,因為傳說有野獸出沒,野獸倒罷,關鍵有太史淨出沒,這就要命啦.二人在路上行了不到兩盞茶時分,已經到一個丁字路口,蘇破望了望兩條路,問:
"上哪條道?"
"這兩條路分別通往哪兒?"
"這兩條路在此分開,在遠處會合,在會合處有一條斜著的土路,是通往密林的,所以,行哪條路都一樣."
"那好,上路."說著洛冰快步前行.洛冰像打了雞血,蘇破跟著洛冰都有些氣喘,他朝著洛冰大喊:"能否慢點?我快趕不上啦."
"不想找太史淨就放慢腳步,想找太史淨就快點."洛冰不回頭地喊,"哎喲,快點,別磨蹭,怎麼磨磨唧唧的."
蘇破可不想讓洛冰小看自己,言語上蔑視也不行,于是加快腳步,不一時趕上洛冰.約有一盞茶時分,二人到一條土路上,果望遠方有繁茂的森林,洛冰呵呵說道:"去那林子里耍去,那林子好大好深好密啊,第一次見這麼厲害的森林."
說完,洛冰又加了一個速度,蘇破也加了一個速度,不一陣,二人均已入林.
蘇破掀枝拽葉地向前,他從縫隙瞧見洛冰,緊盯著,緊跟著,生怕跟丟失散.森林里不見陽光,樹木的干是沖天的,仿佛這里的生物是不需要陽光的,這里有濕潤的氣息,這是樹木的氣息,是自然的氣息.二人呼吸著濕潤的空氣,無目地的前行.
前面樹枝忽然顫動一下,卻不見人,只听見咕咚咕咚的聲響,二人皆不知何物事這麼嚇人,便在樹干旁邊的灌木叢俯伏觀望.從縫隙見望去,只見幾只猴子在那里嬉戲,它們都很敏捷,只一騰挪就躍到樹上,一跳躍便即又落到遠處的一棵樹枝上,這本領實在驚人,二人在灌木叢後瞪大眼楮觀看,可是,近處卻還是有咕咚咕咚的聲響,洛冰奇道:"這是什麼古怪聲音,什麼動物會發出這樣聲響?"蘇破豎起耳朵仔細辨別,卻听不到任何聲音.
"不過是幾只猴子,沒有什麼,我們繼續往前?"蘇破說著,先洛冰起身,往前行去.
洛冰抬腳也往前去,跟著有一串枝葉響動的聲音,蘇破和洛冰大驚,卻听得有個老漢嗓子吼道:
"什麼人?打擾爺爺飲酒?"
蘇破定楮一看,落下來的是個漢子,雙方一認,卻都哈哈大笑,原來這落下來的人正是歐陽虎.歐陽虎扔掉頭上戴的枝葉編織的帽子,他奇道:"怎麼是你們?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我還沒問你呢,你在這里做什麼?"蘇破也問道.
"我還能做什麼,我不就是在這里飲酒嗎?听到有聲音,唬的我什麼似的,誰能想到是你們."
"哎,你們來做什麼?"歐陽虎好奇問.
"你也敢在這里出沒,你就不怕那個瘋子嗎?"洛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