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半個月又過去了,老袁送完學生回來,洗完澡洗完衣服,宿舍樓里寂靜無聲。
他想去領導宿舍區找同學說說話,但是人家一家子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時候,又不好意思打擾。
「老王,在哪呢?」他百無聊賴地把ic卡插入電話里,先往家里打了一通電話,再給老母親問了安。
想找老王和黃金生出去轉轉,哪怕是到學校前面那廣闊的地里轉轉也行,黃金生和王鐵楠把學生送到塘沽就轉到泰達玩去了。
老袁干脆把風衣的領子豎起來,一個人就進了校門漫無目的地里閑逛著。
上午還是那麼喧鬧的校園現在是那麼寧靜,而此刻北風輕吹著,四處仍舊枯黃一片,只有校道邊的彩旗飄動著,現出一點活力。
獨自逛了一圈,覺得不如到辦公室看看書。
不過他一開門,卻發現玉枝在里面寫著什麼,他想進去,卻擔心打擾了她,如果不進去,又覺得似乎不妥當。
「姜老師啊,學生走了還這麼忙啊。」
「呵呵,也沒做什麼,只是想給妹妹寫一封信而已。」
「那麼老套啊,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呢,打電話多方便。你忙你的吧,我沒事瞎轉轉。」說著就轉身帶上門。
老袁從辦公室模出一個籃球,徑直跑到球場上一個人玩起來。
這種天氣,雖然校園那池塘里的冰還沒融化,但是打球實在是最好的活動,既不會大汗淋灕,也舒活了筋骨,是一件很美的事。
老袁過得如此優哉游哉,寂寞地過著日子。
他是既是個熱鬧人,又個實用主義者。學校的規模和實力無關緊要,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只要能掙錢就行,規模小一點,圖個輕松自在,舒服自由,就是一種幸福,對于他來說是一種寂寞的快活。
老袁玩得身上冒汗,正想收勢回去,看見玉枝已經發了信,正向球場這邊走過來。
他腳踩籃球,從球架的橫桿上取下衣服。
「姜老師,你想玩嗎?要不也來玩玩?這天氣適合打球,活動活動,就去吃晚飯,挺好的啊。」
「聊聊天也挺好的。」
「老袁,你說這學校一放假還真荒涼呢。」玉枝使勁往籃筐里投,球在空中畫了個弧線,沒有沾框。
「他們回來還早著呢,哪天安排你送車就知道了,不像新疆那麼集中,這邊送車站點多;不送車的老師不是在宿舍睡大覺就是早早地到洋貨去淘寶了;再說這里老師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老的想休息,小的想去市里游逛,荒涼不奇怪的。」老袁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自己。
自己是屬于老的呢,還是屬于小的呢,他呵呵一聲,「姜老師,晚上我請你去後面街上去吃飯吧,那里有一家餐館是我們一個老鄉開的,味道挺好的,也不貴。」
「我該請你的。」
「你才來不久,以後你多請我幾次好了。」
「袁老師,你說這學生吧,怎麼一個一個的那麼囂張呢,一個一個都懶洋洋的,上個課都像是死人,下了課恨不能把屋頂掀掉,太厲害了。」
「人家這里條件多優越!大城市,就業容易,讀書有什麼用?他們的家長沒文化不照樣發了嗎?」
「也是啊。我看要他們能出點成績也難啊。」姜玉枝想的是上課那種讓人窒息的氛圍。
「這就是教育的悲哀,跟公辦學校也沒有什麼兩樣,多半學生討厭學習,教育無論怎麼做,都是這麼失敗的。」老袁坐在球架下。
「不過老師還是很用功敬業的。」
「那當然,要不怎麼說是私立學校呢。公辦學校的老師才不理睬這群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