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再也不讓媽媽背我過河了。不論是清晨還是傍晚,岔河上多了一幅母子牽手涉水的淒迷圖畫。
啊,岔河水如同流失的歲月,記錄了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人生歷程。
在那段日子里,雷成大伯出于感激,曾偷偷地幫助我家,卻被媽媽婉言謝絕了。她怕人說︰反革命分子和反革命家屬搞勾結,她怕因此給我帶來不測。可是,雷成大伯把「報恩」的目標轉向了我,常常送我筆記本等許多學習用品和零用錢。媽媽發現後曾狠狠地訓了我一頓,我心里不服︰雷大伯本來就是好人嘛!因此,我繼續接受他的「援助」,媽媽只能無奈地嘆息。
當我讀高中的時候,我爸和雷大伯的「罪名」都被洗刷了,媽媽仍不接受雷大伯的幫助。我知道,媽媽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我,怕我這個兒子在感情上不能接受另一位父輩。其實,我很喜歡雷成大伯,這不僅僅因為我們談得來,更重要的是我敬重他的人品。因此,在大學畢業那年,經我和幽蘭的撮合,媽媽才與雷大伯結伴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