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格外靜謐，一輛轎車如流動的螢火蟲，在通往甄禹老家——平安鎮的山路上疾馳。
山路傍著彎彎曲曲的沙金河與岔河逆流而上，一直伸進大山里。當轎車穿越兩條河的交匯處時，驚起了夜宿水滸的一灘秋雁，它們拍打著翅膀列隊而起，劃破了殘缺的銀月，在長空中牽引著陣陣哀鳴。
「好幽美的夜色啊！只是有些淒婉。」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李茹茹眺望著遠山的剪影。
「茹茹，蘭姐都急死了，你還在那贊賞夜色，你越來越不懂道理了！」坐在後排座上的談大江口氣生硬。
「沒事兒，茹茹是學中文的，見景生情……」駕車的古幽蘭表情凝重，之所以說得輕松，是她發覺大江和茹茹近來關系緊張。
李茹茹認識到抒情的不適時宜，立即搭訕道︰「還有多遠？」
「快了，已經進入岔河村的地界了，轉過前面的山坡就是孫家屯。」
「我仿佛听到了哀樂聲……」李茹茹屏氣凝神，側耳搜索。
古幽蘭搖下車窗玻璃……果然，淒愴悲涼的哀樂漂浮在秋風中忽隱忽現，雖然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繞著山谷的溝岔向遠處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