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杖責文/旖旎萌妃-
琴歌似乎明白了她心里的呼喊,含著淚,對她笑著,「小姐與我是情同姐妹,小姐與我從小一同長大,小姐對我們,從沒有半點對奴婢的樣子,好吃的,好穿的,都分給我們,琴歌永遠都記得小姐對我的好……」
不琴歌,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藍顏的心在她的哭泣中,幾欲落淚。
琴歌對她默默點頭,似乎明白她的心痛。
然而隨即,她更提高了聲調,道,「就是今日,小姐知道是奴婢的衣服,也不想說出來,求皇上饒恕,一切都是奴婢的錯,不關小姐的事……」
她對著蕭暝昱叩頭,悾悾的聲音,听的人心驚。
幾下,她的額上已經滲出了血來,藍顏終于受不了,上前,一把抱住了琴歌,哭著說,「別再說了,琴歌……」琴歌緊緊的握著藍顏的手,「小姐,琴歌沒關系的,若不是您和夫人收留琴歌,琴歌早就死在饑荒中,怎麼還能活到今日?」
「可是琴歌……」
「小姐,對夫人說……琴歌不能再照顧夫人,小姐往後可要受累,多多孝敬夫人了……」
藍顏看著琴歌,看著她眼波深重。
她知道,琴歌在提醒她,還有娘親在家中等著她去照顧。
她咬唇,直將唇瓣咬的透血,終究,還是放開了琴歌。
然而,抬起頭來,她含淚望著蕭暝昱,「皇上……琴歌雖然犯錯……與人私會,但是,她並非宮中宮女,只是隨著臣妾入宮來的婢女,也不算是宮中女眷,所會之人,亦並非宮中之人,求皇上,能網開一面……」她鄭重的低下頭去,輕輕叩了一下。
蕭暝昱只是看著她,許久,才緩緩的道,「惠妃,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惠妃不甘的看了眼藍顏,隨後道,「回皇上,既然不是後宮之人,死罪自然可以免了……」
藍顏與琴歌大喜,互相對視一眼,卻又听惠妃繼續道,「只是不管如何,宮中宮規森嚴,死罪雖然可免,但是活罪卻不可費,以免宮中人以為宮中無法紀。」
看著惠妃冷漠的面容,藍顏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蕭暝昱道,「好,就依你之言。」
惠妃于是說,「來人,將這個婢女拖下去,賜二十重棍!」
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落了下去。
二十重棍,就是一般的男子,也受不起,何況是一介柔弱女子?
藍顏連忙跪拜,「惠妃娘娘,琴歌只是一個弱女子,二十重棍,只怕……」
惠妃卻打斷她,「四小姐,雖然她並非是宮中之人,在宮中私會,也是對皇上太後不敬,饒了她的死罪,已經是皇上慈悲,網開一面,你若是再多加阻撓,實在是讓皇上為難!」
說罷,她決然的揮手,藍顏便只能看著柔弱的琴歌,被人拖下去。
琴歌怕她心疼,仍舊對她笑著,藍顏看著她消失在門邊,心痛的絞著,只能一遍一遍的罵自己沒用……
第32章替代文/旖旎萌妃-
一會兒,外面傳來棍棒生,一下,兩下,琴歌終于忍受不住,淒慘的叫了出來。
藍顏緊緊的握著拳頭,感覺到指甲已經深陷進了手心里,但是那一點疼痛,怎麼比得上琴歌現在的痛?
「五……」
「啊……」
琴歌的叫聲更加淒慘,听的人膽顫。
藍郁看見藍顏的隱忍,輕聲道,「天可憐見的,真是個衷心為主的……別說是妹妹,我听的也難受……若是妹妹真自責,不如去替了她……」
藍顏握著拳跪在那里听著,一邊的嘲諷她听不見,滿心都是琴歌痛苦的聲音。
惠妃听了,嘆了聲,轉頭對著蕭暝昱道,「皇上,我看,不如回去休息吧,鬧了這大半夜,天都要亮了。」
蕭暝昱最後看藍顏一眼,道,「也好,羽兒,這離你宮中近些,就去你那里吧。」
惠妃心里一喜,更挽住了他的手臂,正要出去,卻不想,藍顏忽然奔了出去……
眾人一驚,只見藍顏奔出小院,來到外面,看見琴歌正趴在長凳上,已接近昏了過去,她心里一痛,也顧不得別的,直接撲上去,瞬間,一個棍子落在了身上,那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好像,整個身子要斷了一樣,這才是一下而已,而琴歌,已經經受了十棍……
執棍的太監見她竟然擋在了琴歌身上,一個愣怔,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邊,以蕭暝昱為首的眾人也跟了出來,看到這場景,也紛紛愣在了那里。
那太監看向蕭暝昱,跪下道,「皇上……您看……」
藍顏淒然的抬起頭來,一字一頓的道,「打我吧。」
蕭暝昱的黑眸在漆黑的夜幕下更加深邃,仿佛悠遠長湖,深不可測。
藍顏道,「此事不能怪琴歌一人,她是我的奴婢,我管教無方,沒有告訴她事態輕重,是我不好,我怎麼能看她去送死,所以,我來分擔,也是應當……」
不自量力……
蕭暝昱哼了一聲,冷然的看著那太監,「既然她自己要送死,哪有不成全的道理,剩下多少棍,便由她來替了。」
說罷哼了一聲,縴細如女子般漂亮的指,捏著手中的玉佩,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惠妃眼眸轉過來,不明意味的目光掃過了藍顏,隨即也跟了出去。
瞬間,棍子便又落了下來。
藍顏只是受著,倔強的咬著牙,一聲一聲的棍棒打下來,她卻死死的忍著,不叫出聲來。
藍郁遠遠的看著,心里冷哼,本是個聰明人,奈何……總有太多顧慮,藍顏,這邊是所謂的人無完人嗎?
*
藍顏本就挨過打,知道打時的痛,其實不過打過後的痛的十分之一,皮開肉綻後的那種痛苦,才讓人難以忍受,趴在床上,琴歌哭著跪在一邊,「小姐真是……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好跟老夫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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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丟人文/旖旎萌妃-
藍顏倒是大咧咧的一笑,道,「有什麼好交代的,這不是正好,若是一個人挨二十棍,怕是另一個就要收尸了,現在我們平攤,還能同病相憐一次。」
琴歌卻還是哭著,「怎麼是這麼算的,你是小姐,我不過是個奴婢……」
「什麼奴婢……」藍顏模著她的發絲,「你能為我擋禍,我也能為你平災,這不就是姐妹?」
琴歌听了,感動的無以復加,然而藍顏卻沒時間再跟她感嘆,天亮了,她便要先去見太後,隱約中,她覺得,這件事還沒過去,十三公子那邊還沒消息,若是他說出是她赴約,今天這二十板子,算是白挨了……
第二日,她挨著身上的疼痛,來到錦元宮,太後早听說了昨日的事,看來對她十分不滿,推月兌說身子不爽,不能見人。
藍顏站在那里,想了想,對于振海道,「還要勞煩公公對娘娘解釋,我知道公公與娘娘親近,娘娘最信任的,便是公公。」
于振海嘆了聲,說,「姑娘,雜家卻幫不了姑娘多少,娘娘心里明鏡的,若是你忠于娘娘,娘娘定會明白的。」
藍顏哀嘆著說,「我除了忠于娘娘,還有哪條路可以走呢?今日我不過是想對娘娘說,此次我便是被人陷害,我懷疑,在背後的人,定是已經知道我與太後娘娘的關系,因此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來這里也不為別的,卻是想提醒娘娘可要注意提防!」
于振海眼中閃了閃,見她一臉誠摯,走過來,低聲道,「罷了,好在留著命在,一切還有機會,雜家會轉告娘娘,娘娘英明,定會明白的。」
她欣慰的笑笑,俯身一拜,「娘娘不見我也好,免得讓外頭人再猜測,那我就先告退了。」
藍顏邊走著,邊默默的想著,大約于振海是相信了她了,但是太後到底會不會信她?太後還會不會扶持她?
這一路,果然比想象中要艱難的多……
*
這日太後沒見藍家姐妹,便讓兩個人暫且回府了。
藍府自然是讓人好模好樣的接回去,知道藍顏挨了板子,大約有人猜測她後位無望,便對藍郁更加殷勤。
藍郁站在藍府門口,得意洋洋的下了車,對著藍顏的轎子,假惺惺的道,「妹妹傷的可不輕,回屋了,可要好生養著,哎,我知道妹妹心里不好受,這次丟人丟到了宮中,怕是又要有一番閑話,如今十三公子還被軟禁宮中,不知道宮里那位到底是怎麼想的,妹妹,我勸你一句,為了藍家聲譽,你不若就說了實話,你與十三公子,郎有情妾有意的,皇上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府中人一听,私語聲便細細傳來,原本只是听了宮中傳言,以為大約不可信,如今二小姐也這麼說……難道傳言屬實?
藍顏在轎中冷笑,「那日的實情,皆已經查明,姐姐與我心知肚明,姐姐這樣多言,小心傳到宮中,讓太後以為,我藍家堂堂二小姐,竟然是個多嘴多舌之人,這樣才是丟人丟到宮中吧!」
第34章隱者文/旖旎萌妃-
「你……」藍郁氣的跳腳,藍顏也不多說,直接讓人起轎子,進了門去。
李桂雲接了藍顏,自然是心疼的直哭,下午藍相亦過來,只問她一句,到底那日是不是她與十三公子相見,她矢口否認後,藍相表情郁郁,搖著頭,走了出去。
藍顏想,看來,這件事,真的還沒完。
躺在病床上,藍顏卻無心休息,先讓綠盞出去查探了一番。
綠盞回來說,「已經按照小姐吩咐,將消息給了他們,但是小姐,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藍顏道,「他們分布在各地,平日里看著都是些平常人,不讓任何人注意,但是他們其實是遍布各地的探子,這天下萬事,沒有能逃過他們眼楮的,只要有錢,又有門路,便可以請了他們來幫忙,不管是什麼事,他們都能做的無影無蹤,因此外面的人,知道的,都叫他們隱者。」
綠盞明白過來,「小姐怎麼知道他們?」
藍顏笑著趴在床上,「既然決定了要做出一番事情來,自然不能死守著藍府,該學會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綠盞,你家小姐我,知道的還多著呢。」
綠盞一副崇拜的模樣,藍顏得意的一動,卻不小心踫到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這該死的……到底背後那個,是什麼人,害得她又一次皮開肉綻……
那些人的效率果然是非同凡響,不多時,便已經有了消息。
這日,天氣看晴,日頭高掛,藍顏讓綠盞拿來了一身青色男裝,邊換著,綠盞邊埋怨,「傷還未好,又要出門,人家小姐都在家琴棋書畫,我家小姐天天要奔波勞碌……」
藍顏看著她嗔怒的樣子,只是無奈的笑笑,綠盞定要跟著,她便也讓綠盞換了男裝,再在身上涂了小麥色的,照著鏡子一看,也算是玉樹臨風,很是個俊男。
綠盞笑著說,「啊,咱家小姐要是生個男兒身,外面想要嫁給小姐的女子,定是要排著隊呢。」
「別貧了,正事要緊,走吧。」
兩人說著,悄聲的出了門去。
政局雖然動蕩,京城卻還是一如以往的繁華,正門街乃是文人墨客,閑人居士最愛游覽的地方,街道兩邊,皆是青樓茶館,酒樓客棧,繁華可見一斑,自古青樓與文人雅士便是分不開的,這里亦然,為此,也帶動了周邊的茶館酒樓聚集,喧囂聲不絕于耳。
遠遠的,藍顏便看到酒樓之上坐著的人,器宇軒昂,一派不可一世。
那妝容倒是有了許多改變,看來是經過了易容方出來,只是他的習慣卻沒有改變,坐在那里,看著下面的擂台,一只蒼白的手,撫模著溫潤的腰玉,氣定神閑。
那些人給的消息屬實,他果然出來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也不急著上去,只是遠遠的看著他。
第35章擂台文/旖旎萌妃-
當是時,酒樓下的擂台正在對打,似是有賭局,一個壯漢系著黃色腰帶,一邊瘦小的人吆喝著,只要是能打得過壯漢的,便能得銀三錠,真是不小的數目,她听見有人說,這個壯漢已經守擂一個月,打死打傷無數,剛開始有人被逼無奈,為了錢,還想來踫踫運氣,見識過幾次他打人時的慘烈後,亦不敢再造次。
「已經連著兩日沒有人上台了,哎。」
「誰敢上去啊,錢得不到,反沒了性命,不是不好?」
藍顏只覺得野蠻,搖著頭看著,卻不想,這時,一個男子一躍上了擂台,眾人一愣,隨即齊聲歡呼起來。
遠遠看去,那男子眉清目秀,身材瘦長,立在那里,面若傅粉,卻冷若冰霜,一雙眼楮,漆黑的看著前方,似是沒有絲毫的情緒。
有人看著他與那壯漢的對比,哈哈笑起來,說,真有為了錢不要命的啊。
實力相差太大,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為想要看那壯漢怎麼將這年輕人打死。
藍顏笑一笑,注意到那男子的手腕和雙腿,笑著道,「他會贏的。」
綠盞道,「怎麼說?這人一看就瘦弱無力,我看,他是死定了。」
藍顏道,「你看他手腕,一看便是練武之人,再看他站立的姿勢,雙腿有力,盤如泰山,再說,下面的人叫囂著,他卻不為所動,氣勢已經先贏對方,那壯漢不過空有蠻力,最終還是會輸。」
綠盞听了,才恍惚的明白過來,抬起頭來,卻見她竟然上了樓去,綠盞趕緊跟了上去。
*
「二哥,你覺得哪一個會贏?」樓上坐著的兩個人也在討論,說話的人明目皓齒,燦然一笑人,惹的遠處的女子也要來觀望,而他對面的男子,低眉瞧著,眼眸間透著尊貴,讓人不敢多看。
此人正是藍顏要來找的人。
「暝晟,你覺得呢?」
「哈,定是那個青年了,那壯漢多半是運氣好,一個月未踫見過練家子,今日來了個練家子,他卻還不自知。」被叫做暝晟的人笑著說。
他看著,卻只是淡然一笑,縴細指嵌住了白玉杯,喝了口酒,道,「還是那壯漢會贏。」
「咦?這是為何?」暝晟奇怪的道。
他笑笑不語,「你看著就是。」
藍顏上來時,正听到他的話,站在樓邊頓了頓,她走過來,「不知道這位公子,有沒有興趣與在下賭一把。」
兩個人轉過頭來,那白衫公子見是她,微微一愣。
藍顏也微微愣了愣,看著他眼中稍縱即逝的疑惑,心中想著,難道她還未表明身份,他已經一眼瞧出了她是誰?那他的眼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他還沒說話,蕭暝晟先在那邊叫了起來,「哈,好個大膽的,還敢來跟我二哥打賭,你覺得你有什麼籌碼,可與我二哥交換?」
第36章賭約文/旖旎萌妃-
藍顏嘴角撇起一抹笑來,看著蕭暝晟,想來這個就是慶定公家有名的混世魔王三公子了。
她看著他,「陛下贖罪,若是草民輸了,願意听從陛下的任何一言,若是草民贏了……」她單膝跪下,抬起頭來,晶亮的眼看著他,「望陛下,放了十三公子!」
蕭暝晟在一邊一驚,「陛下?你……你……你是何人?你怎麼知道我二哥……」他險些說漏的嘴,卻在最後,趕緊捂住了嘴,看著對面的男子,眯著眼楮,定定的瞧著她。
「你怎知我的身份?」從他的聲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緒,藍顏跪在那里,輕聲道,「雖然易容裝束實在高明,讓陛下從頭到腳,都已經變了模樣,尋常人,自然看不出來,但是一來,陛下器宇軒昂,貴氣已經不可阻擋,二來,陛下的一些動作,讓草民覺得熟悉。」她眼神略過他腰上的佩玉,道,「也因為那個動作,草民方知道了陛下的身份。」
他眼神深邃,只是盯著她。
那邊,蕭暝晟哈哈笑起來,「好個會拍馬屁的‘草民’。」
蕭暝昱看了看四下,輕聲道,「先起來吧。」
她笑了笑,起身,道,「不知陛下,對我說的賭局,有沒有興趣?」
他似是漫不經心的喝著酒,抬著好看的眉眼,道,「既然你這麼聰明,該是已經猜到,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
藍顏舒了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個人眼力非同一般,剛剛一眼,定是已經知道了她是藍顏。
她道,「是,既然我與陛下已經坦誠布公,不如陛下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他抬起鳳目,看著她,「你要知道,若是我贏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的話,我定會要求,你不許再踏入宮門一步!」
她暗自咬唇,面上卻仍笑著,「草民明白,草民願意一賭。」
他笑著,「好,那我們就賭上一局,若是你贏了,我便會放了十三,若是我贏了,你從此便在我面前消失……」他眯著眼楮,眼中透著那麼幾分得意,「最後勸你一句,還是想好了,若是輸了,你可就不能回頭了,對十三是怎樣一份情誼,讓你如此為他奔波?」
她亦笑著,「不過是明白,唇亡齒寒,若是他被屈打成招,我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但是若是跟陛下賭上一局,我至少,還有一半的勝算。」
他看著她,臉上有明顯的不屑,哼了一聲。
那邊蕭暝晟卻還沒听懂兩個人的對話,疑惑著看著兩個人,最後還是明白,二哥心思細密,不管做什麼,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只等勝負分了,再做追究也不遲,于是笑著看著下面,道,「好,擂台已經開始了!」
*
藍顏不再說話,只是看著下面,比起來,綠盞卻在一邊捏著手心,一臉的緊張。當她看到,鑼鼓聲響,那壯漢撲過去時,心一下提了上來,但是那男子不以為然,一躍起身,躍到壯漢背後,一腳踢上去,那壯漢果然倒了下來。
呵,小姐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男子還是有一手的。
第37章勝負文/旖旎萌妃-
她笑起來,心里的擔心也沒那麼重了。
藍顏亦看著下面,那男子身手非同一般,雖然衣著破舊,卻氣勢非凡,伶俐的躍過壯漢,幾下的功夫,便將那壯漢打在地上。
第一局結束,蕭暝晟叫著,「呀,二哥,你這回可說錯了,這漢子雖然壯,可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蕭暝晟不服氣的抬頭看著藍顏,「讓你撿著便宜了,知道不?」
藍顏笑笑不語,卻見蕭暝昱恍若沒看到,仍舊低頭喝酒,上好的酒釀,香味飄來,夾在著他身上淡淡龍涎香,讓人覺得周遭似乎都寧靜了下來。她看著他這樣風輕雲淡,似是事不關己,卻處處顯露出自信,讓她心中的必然,也變得有些猶豫。
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篤定?
這時,下面果然出了狀況,第二局的比試,那男子本是氣勢待發,誰知他一個飛踢出去,還未落地,臉色突然一白……
眾人看到,他捂著胸口俯身下去,看來十分難受,那邊壯漢似乎早已料到,微微頓了頓,便立即上前,扛起了他來, 的一身,男子的身體撞在了梁上,他倒在地上,手指艱難的動著,想要起身,卻又疼痛難忍。
藍顏愣在那里,身後的綠盞更驚的出聲。
藍顏驚詫的同時,也發覺了異常,向一邊看去,卻見場上擂台的管事一臉奸邪,嘴角帶笑,隨即,她便明白了過來,這些賊人,看他要贏了,竟然下毒使壞!
那男子似乎也明白了過來,怨毒的目光,看向一邊,然而擂台的規矩,下了擂台,就算是他輸,若是他現在去找人理論,他就是輸了。
一群ji n詐小人!她握著拳頭,在心里咒罵,卻忽然注意到,蕭暝昱仍舊氣定神閑,單手磨蹭著腰上玉石,溫潤笑容卻讓人覺得心里寒冷,他,他……
「你早就知道,他們定會對人下毒,是不是?」她不禁問出聲來。
雖然是問,卻已經是肯定的口氣。
他微微側頭,笑道,「你能注意到這打擂人武藝高強,本該算是聰明,但你怎麼就不能注意到,那些人的表現,今日我便告訴你這個道理,成敗非一人之力,要縱觀全局,因此,這局我必贏,因我比你多看了一眼!」
「我……」她咬牙,卻又無能為力,他說的沒錯,她是棋差一招,比起來,這個每日在皇宮這樣狡詐,在三家勢力掌控的朝廷中夾縫生存的蕭暝昱,自然比她高超的多。
只是,心里仍舊有著不服氣,難道真的就這樣輸了?
嘴角動了動,她剛想要開口,卻听下面一聲歡呼,愣怔的看下去,只見那男子,竟然忍著劇痛,扶著地面,昂揚著站了起來。
她的心忽然便又升了起來,側目看見,蕭暝昱原本淡然的眼,微微眯了起來,望著下面,眼神深邃。
擂台上,那男子握著拳頭,忍耐著劇痛,看著那壯漢,鑼聲響起,他好像便忘記了劇痛,奮力的迎了上去。
第38章得利文/旖旎萌妃-
雖然痛楚讓他行動有了限制,但是他強大的忍耐力,讓他仍舊可以應對壯漢的撞擊。
然而,比起方才,已經廢了許多的力,她看著他被一拳打到在地上,鮮血噴涌出口,那個樣子,讓人不忍,她幾乎想要下去,讓他們停止,但是她不能,咬著唇,佇立在那里看著,似乎輸贏,已經不那麼重要,她只是希望他能堅持下去……
但是他顯然已經奄奄一息,只是憑著不知道哪里來的意志力,依舊打著。
樓下一片喧鬧,樓上,卻安靜的能听見針尖掉落。
下面,男子再次躍起,一腳踩在了他壯漢的腦門上,躍過他的身軀,輕盈的落在了另一邊。
壯漢氣的眼楮血紅,一氣之下,也不顧規矩,抓起了一邊的綁著繩子的柱子,向男子打去。
「啊……」周圍有小女孩嚇的捂住了眼楮,然而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眨眼間,便已經過去,似乎沒幾個人看見,男子是怎樣出手,但是那個壯漢,已經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癱軟在那里不動了。
打擂的男子贏了,那些奸人雖然氣不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卻仍舊要將錢給他。
他面無表情,只是捂著胸口,跳下了擂台。
這時,蕭暝晟哈哈一笑,說,「二哥,你可是輸了。」
蕭暝昱抬起頭來,看著藍顏,藍顏只覺得,這已經不是賭局,似乎從那個男子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樣,忍著痛楚,也要堅持著的毅力,讓她心里佩服。
她迎上蕭暝昱的眼楮,笑著,「陛下很厲害,可以縱觀全局,看到別人所不能看到的,但是,陛下卻太過忽略人的毅力,有一些人就是這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只能拼死,堅持到最後。」
他臉上笑容早已經斂住,平靜無波的眼中,卻透著絲絲寒意,「你的意思,你也是一樣?」
她笑著,「沒錯,而且我會做到的,這一局,陛下,承讓了!」她說著,拱手一拜,像模像樣。
他哼了聲,「好,既然如此,我定會應允承諾,放了十三!」
她心里一喜,「草民謝過……」
「哎……這就完了啊。」蕭暝晟在那邊叫著,一副還沒看夠熱鬧的樣子。
藍顏看了他一眼,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便帶著綠盞下了樓。
綠盞邊下樓邊拍著胸口,「小姐,剛剛真是好險啊,只是小姐怎麼知道這里有擂台?」
她回頭,拿著折扇打她的腦袋,「我又不是什麼先知,怎會知道,只是出來踫一踫運氣,听到他們在猜,才會想要跟他賭一局。」
綠盞諾諾點頭,又道,「但是若是他不願意賭,不是糟了?」
她仍舊打綠盞的腦袋,「像他這樣自負的人,最受不了的,便是一激,更何況,他只覺得自己必贏。」
抬起頭來,她掃了眼那樓上,他的影子透著王者的自負,但是怎麼辦,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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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成定局……
最近家里的狗病了,我快要瘋了,所以今天只能更一章了,抱歉哦……
第39章群毆文/旖旎萌妃-
她嘴角彎起了一抹笑容來。
然而,笑還未落,便听見擂台下面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藍顏看過去,只見一群人圍著剛剛在打贏了擂台的男子,拳打腳踢,無不是用盡力氣。
她愣在那里,轉而明白過來,定是他們不滿意他贏了擂台,因此下了擂台,便伺機報復。
真是,天子腳下,竟然有這麼一群惡霸。
她抬起頭來,卻見樓上的兩人仍舊在喝酒,對下面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若是那男子沒有中毒,想必這些嘍怎麼也奈何不了他,但是如今……
「呀,小姐,可怎麼辦,他要被打死了……」綠盞也看不過,急的抓著藍顏的手臂不放。
藍顏咬唇定楮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上前去,「放手,都放手,不要打了!」
但是她的聲音早就淹沒在了看熱鬧的人聲中,她想要擠進去勸架,卻怎麼都擠不進去。
她站在那里跺腳,只能干著急,現在,可如何是好?
正焦急間,她回頭看見蕭暝昱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走下了酒樓,走過了她身邊,看著他目不斜視的走過,眼中帶著恃才傲物般的傲慢,看起來十分冷漠,她咬唇,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伸出手來,一把擋在了他面前。
那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便衣侍衛便馬上跳到前面來,一勒她的手腕,她吃痛,听見一邊綠盞驚聲叫出聲來,「小姐,小姐……」
這個綠盞……一著急就露餡了,什麼小姐……
「放開她。」蕭暝昱冷聲開口,侍衛听了命令,果斷放手,她咬著唇,抬頭看著蕭暝昱,「陛下是不是也已經猜到,即便他贏了,也走不出這個場子。」
蕭暝昱停下來,高大的身軀,正擋在她面前,擋住了她所有的陽光,這讓她感覺十分不好,眼神動了動,看著他一手背過去,嘴角勾起一個讓人討厭的微笑,淡淡的說,「你又想做什麼?救了十三公子,還想再救他?十三與你有關,我不奇怪,他該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吧。」
她說,「即便是無關緊要的人,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天下臣民,對于陛下,都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吧?」
蕭暝昱沉默不語,只是用若有意味的目光看著她,而他身後的蕭暝晟先哈哈笑起來,「這位公子,你敢跟我二哥這麼說話,沖著這點,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她側頭,看著蕭暝晟,「閣下,自古明君重諫臣,衡量一個君主,是不是明君,便只看他……是不是能容納諫臣,所謂忠言逆耳,草民相信,陛下自有評斷……」
「嘿,你……」蕭暝晟見她竟然又瞪了他一眼,氣的要上前來。
然而蕭暝昱一把攬住了他,然後看著藍顏,道,「明君若只听朝臣之諫,絲毫不懂思考,怕也稱不上的明君,因此,收到進諫,卻能獨立判斷是不是忠言的,才能稱之為明君。」
她一皺眉,「陛下的意思是?」
第40章救人文/旖旎萌妃-
他看向那群人,道,「自古明君本該尊崇的,是順其自然,順應民-意,不可偏袒,如今,這挨打的是我的臣民,打人的卻也是我的臣民,若是我救了,他們便沒飯吃,這麼多人的生計,與他一人的生計,你覺得,該顧全大局對,還是該體諒小節重要?」
藍顏眼楮轉了轉,怎麼都覺得這是歪理,卻見他已經不管不顧,就那麼昂著頭走了過去。
再看那群人,團團的將那男子圍住,仍舊不停的打著。
難道當真要將他打死了嗎?
她趕緊上前,「陛下……他們是大局嗎?他們是打人的吧?」
他再次停下腳步,筆直的站在那里,看著她,「你的還沒好是不是?」
藍顏愣在那里,听了他的話,愣是感到上還在滋啦啦的疼。
「你……你什麼意思?」
他帶著笑意,勾起一邊的唇角,「我還是勸你,放棄吧,勿要入宮去了,多管閑事的人,不適合在宮中!」
說完,更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要離開。
她听見那邊原本死也不叫一聲的男子竟然悶叫出生,有人在嘈雜中喊著,「哎呀,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啊……」
她只覺得一陣心慌,再次不顧一切的上前,攔下了人,「我便不信,做人只要腳踏實地,但求無愧于心,便是走到哪里,都能堅持下去!所以,我今日便管了這樁閑事,陛下如何,才願意救他?」
他听了,回頭,白衣在陽光下翩然,笑容如花間中的溪流,清爽宜人,眼神如虹光乍現,顛倒眾生,他淡淡的道,「如何?你知道的,你願做聖人,我卻不願做,所以,十三跟他,你只能救一個!」
藍顏愣了一下,清了她的話,才恍惚似的醒來,好個奸詐小人。
所以,轉了一圈,還是要做個選擇?
她側頭,看著那被打在地上的男子,他已經叫不出聲,綠盞雖然也急,卻不敢拿主意,只能滿目焦慮的看著。
藍顏咬了咬牙,心想,十三那個,畢竟……還可以想別的主意,但是這個在當前,若是不救,只怕真的死在了這里。
想到這里,心中真的不忍。
抬起頭來,她舒了口氣,「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他只是微笑著看著她,「我畢竟不是先知,即便能測算到這里會發生什麼,卻也不能猜透你的心思,所以,救不救還在你,選擇的是你!」
她恨恨的看著他,最後,卻還是無奈的道,「好,答應你,方才的賭約就當不存在,陛下,請先救了他吧!」
他輕哼了聲,似乎帶著幾分輕蔑的味道,但是她已經顧不得,只見他給旁邊的人一個眼神,便有隱藏在四周的禁衛軍忽然跳出來,幾個人,三下兩下,便將那群人打到在地,人群散開,她方看見,那個男子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已經沒了意識
第41章驚奇文/旖旎萌妃-
「呀,怎麼打的這樣狠!」綠盞驚呼。
藍顏給了她一個眼色,她趕緊過去,扶起了那男子,邊叫人幫忙找大夫。
藍顏知道事情塵埃落定,便只看著蕭暝昱。
他一手背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帶著人離開了這里。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鬧市中,她方吐了口氣,果然,還是斗不過他,現在,十三可怎麼好?
*
那邊,蕭暝晟趕緊追上了蕭暝昱,「二哥,這位公子到底是誰?」
蕭暝昱看著他,「公子?她是男是女,你還未分辨出來嗎?」
他听了,忽然恍然,「我就說,聲音听著帶著那麼幾分陰柔,只是,她那膚色,那模樣,真真的是個俊小伙,可想不到,她是女子時,會是什麼樣。」
雖然只是蕭暝晟的一句疑惑,卻忽然讓蕭暝昱眼色微微一動,「膚色……」
他眯著眼楮,思索了一下,卻又听蕭暝晟問了起來,「她是二哥的舊識?否則二哥怎麼一眼便認了出來。」
蕭暝昱道,「她是藍家的四小姐!」
「什麼?她她她……她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蕭暝晟險些說出來,她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藍家傻子?可是今日看著,可聰明的緊,大膽的緊,不僅能跟二哥對峙,還敢跟他那麼說話,想到她可是皇後人選之一,將來或許要成為二嫂,他怎麼敢說她是傳言中著名的傻子?
「但是她是特意來找二哥的?她怎麼能認出二哥來,二哥今日可是易了容的,況且,她怎麼就知道二哥在這里。」
他看著這個疑問多多的弟弟,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不要將她猜的多麼神通廣大,她,讓隱者調查了我。」
蕭暝晟恍然,「哈,原來如此。」
看著蕭暝昱迎著陽光,向外走去,他又跟上,「不過,這個藍家四小姐,倒是與別人不同,不說她膽量十分,見識也很非凡,就是這隱者到底是做什麼的,一般的小姐,卻也不會知道。」
蕭暝昱臉上笑容斂住,眼神深遠的飄向雲端,慢慢的,變得深不可測,蕭暝晟看著,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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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幫那人尋了大夫,給大夫留下了幾個錢,囑托他必定要讓他痊愈,然後最後看了眼那男子,雖然血已經模糊了他的面容,但是從那稜角分明的眉眼間,仍舊能看出他的俊朗,想來,也不是個尋常的百姓,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故,落得如此狼狽。
帶著綠盞離開了集市,看著天色將晚,她便趕緊回府。
回去的路上,綠盞道,「小姐,就這麼將人扔在那里了?」
藍顏道,「聖人做過了,也該想想自己了,人,咱們是救了,以後的路怎麼走,是他的事。」
綠盞听了,點了點頭,又道,「那小姐,十三公子那邊,可如何是好?」
第42章機會文/旖旎萌妃-
藍顏舒了口氣,「我再想別的辦法吧。」或許應該多多打探消息,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總該想辦法去打探一下消息,但是該死的,在去找隱者……錢又……有點不夠。
還繼續疼著,趴在床上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第二日,便又讓人去打探,綠盞回來說,「那些人作死了,只听說,將十三公子關在了湖心島上,往來只有一個船只,每日送三餐,除了那大太監,別的一個人也見不得,那大太監又不知是誰的人,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消息。」
藍顏听了,眉頭微微皺了皺,綠盞道,「可怎麼是好,要不……求一求老爺……」
藍顏沉了口氣,道,「這背後的人,不讓我得到任何消息,本就是想看我著急,稍安勿躁,沒有消息,便是說,十三還未說出是我……」
綠盞卻嘆了聲,「但是,現在不說,他在里面,不知是不是早晚的,吐露出風聲來。」
是啊,只要還關在里面,這件事就還不能算是完,所以,還是應該想個法子。
藍顏說,「先等幾日,總會有這麼個機會的。」
這一等,又是七日,十三公子仍舊軟禁宮中,沒有任何消息。
她想,背後的這個人,耐性是比她好,因為,她已經急的不能再等。
所幸,這幾日宮中也不安生,據聞皇帝惹怒了慶定公,雖然慶定公名義上已經不是皇帝的父親,但是血親放在那里,皇權中,孝道一向是皇帝以身作則給天下百姓來看,所以群臣上書,請皇帝務必要讓慶定公寬慰。
第二日,皇帝便乘便轎,親自駕臨慶定公府門。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藍牙一下跳了起來,捂著還隱隱作痛的,道,「還等什麼,時機來了,還不快些。」
兩個人來到了慶定公府門,卻被拒之門外,綠盞叫道,「若是稟報慶定公,慶定公也定會讓我家公子進去的。」
門房的人卻只是將眼楮頂在頭頂上,看也不看兩人。
綠盞還要鬧,藍顏卻叫住了她,「行了,綠盞。」轉過身去,藍顏看著四下,「如今我前路未定,慶定公定會明哲保身,不想與我有任何關聯,罷了……」
綠盞驚訝的道,「但是小姐,等了這麼久的機會……」
這時,遠處塵土卷著馬蹄聲,揚起一片的風沙。
她笑道,「機會,還是有的。」
綠盞不解,卻見一個熟悉的面孔,風一樣的騎著馬奔來,到了門口,他一個下馬,瀟灑的站在了地上。
「侯爺請留步!」藍顏上前道。
蕭暝晟回頭,見是藍顏,微微愣了愣,隨即,帶著一抹玩味的笑走過來,樣子總是有那麼幾分輕佻的味道,讓綠盞打心眼里鄙視。
藍顏道,「看來侯爺還認得在下……那日……在下在鬧市,未干見禮,還望侯爺見諒。」藍顏說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