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看著,見于振海領了太後的吩咐,往後園走去,想了想,她也緩緩起身,見一邊寶昭容的腳就在旁邊,眼楮一轉,一腳踩了上去,寶昭容驚叫一聲,「哎呦,你干什麼。」
藍顏連連道歉,寶昭容瞪了她一眼,藍顏口中念著萬死,道,「坐的身子痛,想出去轉轉,怎的就不小心……」
目光一時便被吸引了過來,她又說了幾句,趕忙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方拍了拍胸口,那寶昭容實在是嬌氣的可以,但是好在,她目的便是引起他們的注意。
她循著于振海離去的方向,在後面跟上去。
園子里也是張燈結彩的迎合氣氛,只是這宮殿大的很,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藍顏攔在了于振海面前時,他臉上一震。
看見是藍顏,臉色更不自在起來,「奴才見過顏主子……」他低頭恭敬的道。
藍顏挑眉,抓住了他的手,「隨我來。」
于振海是精明的,小心看了看四下,卻要推她的手,「主子有什麼便說吧……」
藍顏也不勉強他,放開了,站在那里,漫不經心的撫弄著紅色燈籠垂下的捻子,「好,那我便說了,那日你往宮外送的東西啊……」
「顏主子……」于振海臉上帶著憤恨,卻還是不敢太得罪了藍顏,只得用嘴努了努,示意到一邊去。
藍顏笑笑,跟他出去。
這角落中樹木叢生,夏日時必定是郁郁蔥蔥,如今嚴冬時日,雜亂的樹杈枯黃的一片,到了晚上,更是陰沉的很。
二人一前一後進來,藍顏發現這地方還是隱秘的,從外面絕跡看不到里面,里面卻能將外面看的一清二楚,這于振海倒是老狐狸一只。
「顏主子到底想要奴才做什麼?若是深了,奴才便是去向太後請罪,也絕不會听顏主子的威脅。」
藍顏笑的輕松,「看公公說的哪里話,藍顏並未想過要公公做什麼,不過請公公在太後娘娘那里美言幾句。」
于振海仍舊只是看著她,對她說的話也只相信了一半。
藍顏道,「公公也知道,藍顏與太後間有那麼一些誤會,太後娘娘不想藍顏入宮,藍顏如今卻也已經在宮中了,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只要太後娘娘願意相信藍顏仍舊對太後娘娘衷心,那麼對我們都是好的,我可以為太後娘娘分憂,太後娘娘亦可助我在宮中平步青雲。」說著,藍顏上前去,將東西塞進了他的衣袖中,「公公,藍顏不過是這麼簡單個意思。」
于振海想著,若是只是說幾句好話,倒也是不妨的,于他也是無害,在宮中收這些主子給的好處,也是早有慣例,于是他也安心的將東西收下了,嘆了聲,道,「顏主子這是何苦呢,當初若是一直跟著娘娘,也不會有今日……」
藍顏也跟著一起嘆息,又求他定要多多美言,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散了。
出去後,藍顏看著他前後看著,離開了這里,笑了笑,回頭見綠盞跟了過來,與綠盞一同回去,邊走,藍顏邊定聲問道,「可見到了人?」
綠盞道,「小姐料事如神,太後見于公公離開,您也離開,便悄聲讓人跟著了。」
藍顏笑笑,道,「她活的也真是累,身邊便一個值得信任的都沒有,連唯一一個心月復,都要被她看管著。」
綠盞道,「戲班子要走了,小姐是不是要回去?」
藍顏點點頭,跟著她回去。
遠遠的便看到太後紅著眼楮,擦了擦眼角,看來看的十分入戲,如今戲台散了,還沒回神。
台上的人帶著扮相行禮,太後重重的說,「賞了。」
然後還特意讓人拿了玉如意、金果子、絲綢、布匹和一個與他扮相相應的玉觀音給小花魁。
綠盞道,「看來太後娘娘很喜歡這戲子。」
藍顏瞪了她一眼,讓她別多嘴,但是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那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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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散了,于振海扶著太後回去,邊走邊寬慰著太後,說,「也不過是戲,太後娘娘還是要保重鳳體啊。」
太後嘆了聲,「哎,戲里尚且有情,人間卻似無情……」
走了一會兒,太後又道,「今日那妮子可有什麼動靜?」
于振海知道太後問的是藍顏,便低頭道,「看著倒是得體,並無什麼逾越的,因著聖眷正濃,自然有人看不過眼,多說了幾句,她倒是也忍過去了。」
太後眼中閃了閃,低頭看他,冷笑,卻並無再說什麼,只是一雙明媚的巧眼更加深沉,似是暈染了天邊的墨色烏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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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正與人走著,遠遠看見那些戲子正收拾了東西離開,她想了想,叫道,「去,問問哪個是方才台上的小花魁,叫來與我看看。」
綠盞听命去叫來了,卻見一個身材欣長瘦弱的男子遠遠走來,低著頭,看也不敢看人。
都說戲子正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一派,便是在街上,遇見了尋常讀書人,也要低著頭不能看人,否則便是犯法,想來,不是走投無路,不會有人去賣身做戲子,看來也是可憐。
藍顏讓人拿了東西賞了,卻瞥
見他腰間掛著的玉佩,眯著眼鏡細細的看了一眼,道,「行了,下去吧。」
回到了宮中,藍顏當即坐下來,拿起紙筆來,細細的在上面畫了個形狀,然後起身,對綠盞道,「晚上元西來了,讓元西給我照著這個樣子,做個一模一樣的玉佩來。」
綠盞拿起看了看,道,「小姐喜歡這花形?但是這花型看來該是男子佩戴的……」
藍顏道,「並不是,我要這個自然有用,你先速速讓元西去做便是,記得,成色也要與紙上寫的一樣才是。」
綠盞听了,便不再多問。
因為太後喜歡,這戲班又被恩準可以在宮中多停留一段時間,有機會讓他們唱上一出,這本是不合規矩的,只是太後喜歡,大家也就不說什麼。
藍顏只是靜觀其變,無事便跟著一起看戲,那日,見于振海匆忙出了內殿,她也不急,這次見太後正認真听戲,方悄然離開,走廊里,便看見于振海端著東西回來了,她笑笑,「于公公真是細心,定是太後娘娘那里又缺了東西,勞煩到于公公了吧。
于振海也笑著,「伺候太後娘娘,本是奴才的分內之事。」見四下無人,方低聲說,「自然,奴才也為顏主子著想,已經按照顏主子的意思,在太後面前提過幾次,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藍顏忙笑道,「公公說的正是。」然後拿出懷中的東西給于振海,「小小意思,勞累公公了……」
他快速的收了起來,與她道,「顏主子,那奴才先告退了。」
藍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聲哧笑,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來,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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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降大雪,飄飄蕩蕩的,不多時,便將整個皇宮覆在了白茫茫一片雪色中,藍顏手中拿著暖爐,身上裹著大氅,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向著梅園走去,並不是梅花盛開的時節,如今這園子里也是一個人都見不著。
她站在那里,讓綠盞與琴歌在外面候著,然後便靜靜的等了起來。
「如今這雪天,正是撒網捕鳥的好時候。」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藍顏回過頭去,就見慶定公正自樹叢中出來。
她輕輕一拜,道,「時機正好,慶定公亦可放心大展拳腳,必定馬到成功。」
他呵呵的一笑,捋了捋胡須,道,「只是,本侯如此,可非涂炭生靈?」
藍顏道,「那麻雀夏日里吃蟲,秋日里食麥,雖有好處,更多的,卻是害處,雖然捕了,卻並不是壞事。況且,慶定公若是仁慈,便將鳥捕了,好生的養著,豈不是兩全其美了,既不會再讓她禍害莊稼,也算是對她有益,他人必定也會夸贊慶定公善心,也會贊慶定公為天下除了一個禍患。」
慶定公便哈哈的笑起來,「好,說的好。」走近了些,「都準備的好了?」
她道,「萬事順遂,只欠東風。」
他道,「嗯,本侯夜觀天象……這東風,也該到了,等的夠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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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沒了才能談情說愛是不是?咳,總之其實本文主要宗旨還是某個女人的傳奇……愛情,也是在慢慢滋生的嗎,起床了繼續更新~期待啊,太後要被對付了……她能成功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