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個身,側躺在里面,支著下巴,「勿要對朕說謊話,這後宮中的女子,各式各樣,千奇百怪,朕都是見識過的,誰在說真話,誰在與朕算計,是騙不過朕的眼楮的。」
藍顏听了,卻只是看著他,心想,許是真的喝的多了些,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撇嘴笑了笑,「皇上,婢妾當真沒說假話,婢妾有什麼好吃醋的,想也想的到,那些詩句,必定不是贊頌皇上英明神武,便是向皇上傾訴相思,想起來,已經覺得無味,再者,這些所謂大家閨秀,卻其實常常將女子無才便是德掛在嘴上,不通五書,想也寫不出什麼來,皇上便去看吧,臣妾只怕皇上看過了,定會覺得浪費時間。」
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好個大膽包天的,口氣這樣大,也不怕吐出來的,再想咽,卻咽不回去了。」
看他樣子有些生氣,她卻仍舊笑著,「皇上哪里的話,婢妾不過是隨口一說,皇上萬萬不可當真。」
他眯著眼楮,貼近了她,「你便不怕,惹怒了朕。」
她嘿呵呵的一笑,「如今皇上給婢妾的寵愛,本就不該是婢妾的,既然如此,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取必然,順其自然,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當真是膽大妄為,自以為是。」他說著,已經起身,邊走著,邊回身道,「若是你想以此來吸引朕,那你的算盤怕是打錯了,男人最不喜歡的,便是太過聰明的女人,而最討厭的正是自以為聰明的女人。」說罷,一個甩袖,便走了出去。
藍顏看著他離去,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又眯起了眼楮。
希望他不要辜負了她的心思,回去,必定要拿出那些詩詞來看一看……
*
蕭暝昱正走在路上,一邊的人小心的過來問,「皇上……是不是還回惠妃娘娘那里?」
他停了停,心情卻煩躁起來,「回龍霄殿吧。」
一邊的人都是一驚,心道,明日惠妃娘娘,沒的要發火了,可要小心的好。
蕭暝昱回到了龍霄殿,卻仍舊站在那里。
一邊的人想勸皇上早點歇息,看著他那臉色,卻不敢上前去,只得在一邊焦急的等著。
等的腳跟都跟著發 了,蕭暝昱方回頭道,「去將顏答應寫的詩詞,為朕找出來!」
幾個人紛紛一愣,半天才明白過來,皇上是想找晚宴時眾位妃嬪寫的詩詞,雖然不解他的用意,卻還是連忙去翻找,只听蕭暝昱背著手,站在那里,幽幽的自言自語,「說朕的女人平庸,朕便看看,你又有什麼高才。」
一會兒,太監終于小心的奉了上來,「皇上,這是您要的,顏答應奉上的……詩詞……」
他仍舊面無表情,回身粗暴的抓過了紙張,卻見上面寫著,「皇上費心來找,婢妾才疏學淺,竟然無言以對,實在慚愧。」
他猛然的一定,忽然明白了過來,隨即,狠狠的將手中的紙揉碎在手心里。
呵……呵呵……竟敢戲弄與朕……
*
初一的早晨必定要起的很早,一大早,便听見外面煙花炮竹轟隆的響著,各個院子里,宮女太監忙碌著,偌大的皇宮,渲染在這喧囂的氛圍中,倒是有了些年味。
藍顏早早的便接到了太監的通報,說惠妃邀請眾位後宮姐妹去惠去說笑,再一起去向皇上請安,藍顏吃過了早飯,便帶著幾個宮女,趕去惠。
惠中此時已經坐了許多人,人多,屋子自然更暖了,惠妃靠在暖炕上,雙頰緋紅,談吐間更增添了一份韻味,讓滿屋的粉黛,霎時都被比了下去。
阮婕妤殷勤的跟在一邊,不時的說話,逗她開心。
眾人卻只是看著她的臉色。
最晚已經听說,皇上本是與她在眾人的艷羨中去度過除夕之夜,卻半夜離開了惠,去了玉蘭苑。
有人幸災樂禍,心中想著,雖然都知道皇上寵那個新來的顏答應,卻不知,這顏答應的寵愛,如今有逼近惠妃的形式。
惠妃看著眾人臉色,雖然表面上,一個個笑盈盈的,心里在想著什麼,她卻是明白的很。
想到了昨晚,皇上竟然不顧及她的顏面,去了那個小賤人那里……
她正往香爐中放香末的手卻是一抖,香料一不小心,便放的多了。
這香料本是南疆送來的,說是獨家秘方,從不外傳,三年才得一盒,十分珍貴,這整個皇宮中,也就她這里有。
但是再珍貴的燻香,放的多了,物極必反,味道也著實有些難聞。
眾人一會兒便感到了,紛紛住了嘴,看著惠妃的臉色,不由的往後縮去。
惠妃緩緩的起了身,哼了一聲,道,「怎麼了?繼續說啊,不過覺得這屋子里氣味有些難聞,多放了些,讓大家也清醒清醒。」
眾人听出她口氣中的暗語,知道她正在氣頭上,更不敢再說話。
正僵在這里,卻听外面太監通傳,「顏答應到。」
這正主兒來了,該是沒她們的事了。
這麼想著,大家才又松了開,只見她仍舊是一臉淡然,笑意掛在臉上,卻讓人覺得似笑非笑,
啄米不定,卻是一張平庸的臉,身子也還單薄,卻並未給那樣貌增添什麼風韻,怎麼皇上就會對她念念不忘?
藍顏並不知道里面情形,只是淡漠著走進來,低頭按照禮儀請安。
「請惠妃娘娘安。」她道。
卻不見惠妃有回應,低著頭,跪在那里,藍顏才感到,似乎有什麼不對。
這時,惠妃在頭頂上道,「好了,現在這味道才對的,方才那上不上下不下的,氣味實在難聞。」
眾人笑著依附,說是啊是啊。
笑了一會兒,她才好像突然想起了,地上還跪著個人,巧笑一聲,「倒是忘了妹妹還跪著了,快起來,地上寒,要是跪的壞了身子,皇上該要怨本宮了。」
藍顏冷笑,心想,這個下馬威,似乎來的太巧了點。
但是卻還是低頭順著她的話說,「皇上怎麼舍得怨娘娘,再說娘娘又沒做錯,是婢妾人卑言微,就是站在一邊,也常叫人疏忽了,娘娘一時看不到,也是有的。」
惠妃哼了聲,低頭道,「听妹妹的意思,倒好像是在怨本宮,沒有及時發現了你。」
藍顏抬起頭來,「後宮妃嬪本就多,娘娘日理萬機,怎麼會什麼事都記得,什麼事都上心?婢妾的意思是,娘娘本就可以忽略掉婢妾,婢妾從沒覺得,婢妾有那個能力。」
惠妃哼了聲,道,「瞧你這可憐見的,起來吧。」
藍顏起身,退到一邊,心想,若還不到硬踫的時候,便讓她囂張去。
大家停了一會兒,好在人多,一會兒便又熱鬧了起來。
這時有太監進門,說皇上送來了芙蓉安,說是新配置的茶葉,讓惠妃娘娘趁著後宮都在,也讓大伙嘗嘗味道。
眾人听皇上還想著大伙,更高興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來,等著惠妃的人去煮茶。
唯獨藍顏還在後面靜靜的思量著,面容有些發愣。
直到惠妃叫了聲,「顏妹妹……」
她方醒過來,抬起頭,立即笑道,「娘娘。」
惠妃笑面如煙,揮手叫來她的貼身宮女碧如,「去,給顏答應送過去。」然後看著藍顏道,「听聞你不吃重茶,本宮讓人給你煮的輕的。」
藍顏忙道,「是。」綠盞也按規矩上去接,然而碧如剛一送上來,也不知誰的手一松,那滾燙的茶水便落在了地上。
有被濺到的妃嬪驚的尖叫著後退。
綠盞一愣,回頭茫然看著藍顏。
用眼神告訴她,根本不關她的事。
藍顏眼楮閃了閃,看著惠妃笑面依舊,卻明白過來,忙跪下道,「娘娘贖罪,是婢妾的錯。」
惠妃哼的笑了聲,起身,緩緩走過來,如水般的錦緞閃著光,將她的蠻腰襯的更加細致。
她哼了聲,眼神一厲,一巴掌打在綠盞的臉上。
啪的一聲,極其響亮。
綠盞忙跪倒,啜泣出聲。
藍顏知道這宮中的規矩,若是不哭,必定還要繼續打,心里也知道她是委屈。
便只抿嘴不說話。
惠妃厲聲訓斥,「平日里便是這麼伺候你家主子的嗎,哼,毛手毛腳的,今日打翻了本宮賜的茶水倒是小事,哪日打翻了別的重要的,你的腦袋還要不要,不知廉恥的蹄子,還敢哭,本來你入宮是跟著你家主子來,並不似尋常的宮女,一步一步的篩選而來,便更應該知道規矩,你倒好,不好好的學著規矩,到底在想著什麼,你還想有朝一日也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嗎?」
綠盞只哭著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惠妃又哼了聲,卻又笑著,低頭拉起了藍顏來,「妹妹你跪什麼,卻是你宮里的人,都不知從哪里選來的,這麼伺候著你,本宮實在放心不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指著一個鴨蛋臉,長的倒是清秀的宮女,「清媛,你便跟著顏答應去吧,好好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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