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打量完蒙面人後,心中暗暗道︰「此人又是誰?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蒙著面站在金府大門上,難道他和此案有關聯不成?」羽軒想罷,立刻回了蒙面人一句︰「你是何人?我為何要听你的?」
蒙面人一听,頓時笑道︰「我就是發銀子之人,沒想到你小子胃口倒挺大,吃了一口還不滿足,竟然一鍋端,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羽軒不知道其中的文章,自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所以便回道︰「發什麼銀子?什麼一鍋端?把話說清楚點!」
然而羽軒話音剛落,便听得蒙面人大喝一聲︰「接著!」然後右手一揮,幾道寒光飛過,一百兩銀子便排列有序的落在了羽軒腳下。
「這……!」看著地上的銀子,羽軒更是一頭霧水。
看羽軒一副呆愣的樣子,蒙面人撇了他一眼︰「快別這了,趕緊把人送回去,然後來拿著銀子走人吧,就算你再傻愣半天我也不會多加你一個銅板的!」
「等等!你為什麼要給我錢?」
對于羽軒這一問,蒙面人顯得有點不耐煩了︰「小子!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說你傻吧,你還會來撿這種便宜,說你不傻吧,你卻又听不懂人話!」
「這位兄台,麻煩你再把事情說清楚一點,什麼便宜不便宜的,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撿便宜!」羽軒說完,右腳在地面上輕輕一跺,立刻將腳下的銀錠震飛起來,接著橫空掃一腿,那些銀錠便紛紛落在了門頂之上。
看羽軒露了這麼一手,蒙面人不由暗暗吃驚︰「這小子伸手不錯,難道他不是來撿便宜的?」蒙面人想罷,輕輕干咳了一聲︰「咳!年輕人,難道你真不是來撿便宜的?」
「那你覺得呢?」看蒙面人對自己的來意開始有所恍惚,羽軒便模稜兩可的回答了他一句,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然而,蒙面人還未作出任何反應,便有三個彪悍的男子從大門外沖了進來,當他們看到羽軒抱著金元寶妻子站在門口不遠之處時,立刻分散成一個三角形將羽軒包圍了起來,隨後,其中一個男子便沖著羽軒大聲吼道︰「喂!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斷我們的財路?」
看幾人來勢洶洶,又是滿臉橫肉,羽軒自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善類,但是他也不想激怒他們,因為他剛才就被蒙面人說得一頭霧水,現在又蹦出三個莫名其妙的男子來,他自然是要先將事情弄清楚再說。
只見羽軒微微一笑,對著三個男子說道︰「幾位大哥一進來就說兄弟斷了你們的財路,不知幾位大哥口中的財路是……?」
「少給我裝你娘的蒜,我們的財路當然是你懷中的金夫人了,那可是三百兩銀子啊!」其中一個男子回道。
「三百兩銀子?」羽軒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子!你是給爺爺裝傻呢?還是真不知道?門上那位大哥通告全城男子,只要來金府侮辱金夫人一次,他便給來者發放一百兩銀子,我們兄弟三人已經趕了一趟早功了,怎奈手氣太晦,才一個時辰的時間,三百兩銀子便輸得個精光,這不,我們又回來湊本錢來了!」
男子此話一出,羽軒頓時明白過來,明白路人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更明白了剛才蒙面人為什麼會扔給他一百兩銀子,頓時,羽軒覺得自己的人格被羞辱到了極點,一怒之下,只听他對三個男子大喝一聲︰「滾!」
沒想到,那三個男子竟然比他還憤怒,紛紛指著羽軒破口大罵︰「小子,我看你真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接著便將袖子卷起來,準備要修理羽軒。
門頂上的蒙面人見有好戲看,于是便對三個男子笑道︰「只要你們三人能將那女人留下來,我便給你們翻倍,一人發放兩百兩銀,哈哈哈!」蒙面人說完,便坐在了門頂上,抱著手,看起院中好戲來。
那三個男子一听,頓時更來了勁,根本不想再和羽軒廢話半句,只見三人對視一眼後,身體一傾,以羽軒為中心,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同時撞了進去,想一下就撞扁羽軒,但是羽軒卻讓他們失望了,就在三人快踫到羽軒身體的時候,只見羽軒雙腳輕輕一點,早已飄身上空,隨後落在了三人一丈之外,然而他才落地,便听得「 !」的一聲,那三個男子竟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接著三人立刻捂著頭蹲在地上,痛苦申吟,其實羽軒剛才完全可以不用躲閃,但是要顧及懷中的金元寶妻子,所以才無奈飄身閃離。
「一群飯桶!」門頂上的蒙面人看後,忍不住罵了一聲。
而此時,下面的三個男子正疼得傷心傷肝,猛然听到別人罵自己,自然是一股火氣上頭,三人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指著蒙面人罵道︰「廢物你爹,你有種下來,我們兄弟三人不把你打成一灘爛泥才怪!」
蒙面人冷哼一聲︰「哼!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空雷,屁大一點本事沒有,成天只會叫嚷!」蒙面人說完後,身形一晃,瞬間化為一道綠光,當那道綠光接近三個男子時,只听「嗷!」的一聲咆哮,綠光幻為了一個可怕的,巨大的怪物之頭,只見這怪物之頭大如木桶,似有似無,似有是因為它咆哮時露出上下兩個長牙,似無是因為他綠薄如霧,不像是實
體,看上去甚是怪異,膽寒嚇人。
那怪物之頭在三個男子脖子上一繞而過,接著三個男子叫都沒有叫一聲,便相繼倒在了地上,隨後怪物幻影一散,蒙面人又恢復了真身,這一切似乎發生在彈眼之間,看得羽軒一身汗毛豎直而起,讓羽軒更為吃驚的是,三個男子脖子上的傷口似乎和金元寶父女的一樣。
「小子!你看到了吧,雖然你也有幾分修為,但是,我倘若要殺你的話,那也是指彈一塵,你還是趕緊將人送回去,回來領了銀子走人吧!」蒙面人落地之後,看都沒有看那三具尸體一眼,便對羽軒說道。
羽軒雖然不知道這男子的來路,更不知道他剛才用的是什麼邪術,但是蒙面人要他就此離去,這蒙面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羽軒對蒙面人冷笑一聲,接著將金元寶妻子輕輕的放在了一旁,然後若無其事的與蒙面人擦肩而過,蹲在三個男子的尸體旁邊,打量起他們的傷口來,他的鎮定和大方不由讓蒙面人無奈的苦笑一聲,但是也到沒有出手相擊。
「前天晚上金府的人也是你殺的?」確定三人的傷口和金元寶父女的傷口一模一樣後,羽軒蹲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問道。
「哈哈哈……!小子,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管起我的閑事來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羽軒的提問無遺讓蒙面人更加的又氣又想笑。
羽軒听後,緩緩站起身來,手腕一抖,「嘩!」的一聲,打開逍遙迷情扇,悠哉悠哉的回到了金元寶妻子身旁,漫不經心的說道︰「意思人便是你殺的了?」
看羽軒沒將自己當一回事,蒙面人臉色一黑,聲音暗沉的回道︰「是我殺的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
羽軒听罷,口中淡淡的擠出幾個子︰「殺人償命!」
「好狂妄的毛頭小子,竟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蒙面男子說完之後,猛然一運氣,雙臂一揮,四掌連出,掌掌要命,羽軒身形左右搖晃,輕松躲過四掌,從羽軒躲閃的輕松度來看,這蒙面人的修為也不是太厲害,甚至還不如那矮道人,看來,他的殺手 便是剛才那幻形怪物頭。
蒙面人看羽軒輕松躲過自己四掌,心中不由大吃一驚︰「難怪這小子如此猖狂,確實有兩把刷子!看來,硬拼我未必是他的對手,我還是用絕招對付他吧!」蒙面人想罷,猛然一提氣,立刻往後飛退數丈,落在了門頂之上,羽軒當然知道他的用意,所以,在蒙面人飛退之時,他便緊隨而去,蒙面才落在房頂上,羽軒的長扇也揮到了蒙面人胸前,無奈之下,蒙面人只好一錯身,又飛回了大院之中,羽軒自然不會給他有機可趁,當然是慌忙跟了上去,接著,兩人又在大院之中糾纏起來。
「小……小子!你……你有本事就讓我喘一口氣,看我不咬死你才怪!」一壺茶的時間,蒙面人氣喘吁吁的說道。
羽軒卻笑道︰「呵呵!你真會說笑,你倘若不喘著氣,又豈能開口求我?」
無奈之下,蒙面人一咬牙︰「求你?笑話……」
「豬頭!!」
然而,蒙面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女子的聲音便從大門方向傳了過來。
由于這聲音太熟悉,羽軒不得不收手退讓三丈,轉身對著來者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順著羽軒的目光看去,只見唐兜兜和燕雨竹剛跨進金府大門,正向他走來。
但是唐兜兜和燕雨竹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停住了腳步,驚詫的看著他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看到兩人的表情後,羽軒暗叫一聲︰「不好!」接著立刻扭轉身體,眼光一掃,只見那蒙面人早已幻作怪物,直向他飛來,情急之下,羽軒一彎腰,隨手提起一具男子的尸體橫扛在肩膀上,好險,尸體才護住羽軒的脖子,那幻形怪便從他脖子後面一掃而過,隨後便听得對面傳來陣陣吐吐沫的聲音和漫罵聲︰「呸呸呸!這家伙的怎麼這麼臭!」
羽軒看蒙面人還原了真身,于是便將男子的尸體扔在了地上,這時一看,男子的上已經多出了四個窟窿,而且還對稱的分布在兩邊,一邊兩個,不是蒙面人剛才咬的,還能是怎麼來的?由于羽軒剛才的速度太快,蒙面人根本料不到羽軒會用尸體來阻擋,所以才按照慣例一口咬了下去,沒想到這嘴會咬得這般淒烈。
「豬……豬頭!剛才那個是什麼怪物啊?」不知何時,唐兜兜和燕雨竹已經站在了羽軒旁邊。
羽軒笑道︰「呵呵,剛才那個怪物叫咬怪,專門咬人的!」
「什麼?咬怪?」唐兜兜說完後,不由將手放在了上,似乎怕蒙面人過來咬她的一般,燕雨竹則輕聲一笑︰「這你也相信啊?剛才你沒有看到嗎?那怪物是沖著羽軒的脖子飛來的,只是羽軒的脖子剛好被那尸體的給擋住了,所以,那怪物才會咬在了尸體的上!」
「死豬頭!你又騙我!」唐兜兜听後,狠狠擰了羽軒一下,對面卻看得蒙面人肝火飆升︰「小子!要打情罵俏就回家去!別在這里礙你爺爺的眼!」蒙面人說完後,便向一側的金元寶妻子走去了。
羽軒看罷,慌忙一閃身,想要上前去阻擋他,但是,當他落在金元寶妻子身旁後,他腦子嗡的一聲,暗叫不好,因為蒙面人剛才只是做了一個虛動作,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金元寶妻子,而是羽軒身旁的兩個女人,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向金元寶妻子走去,羽軒勢必會搶在他前面護住金元寶妻子,所以,當羽軒動身後,他便立刻扭轉方向,一幻影,化作怪物向唐兜兜和燕雨竹飛了去,等羽軒發現上當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然而,就在羽軒絕望之時,突然一個白影閃過,瞬間擋在了唐兜兜和燕雨竹身前,肩膀一聳,一個巨大的橙色物體頓時月兌肩而出,直掃幻形怪物,讓人費解的是,那幻形怪物看到橙色物體後,立刻一掉頭,飛退數丈,接著還了真身,驚喊一聲︰「天鋒劍!」然後不甘的看了金元寶妻子一眼,雙腳一點,憤憤離去。
「羽軒兄弟!這是什麼東西?」蒙面人一走,剛才閃出來的白影立刻問道。
羽軒驚魂未定的咽了一口吐沫,︰「白兄!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別讓她們出來的嗎?」剛才著實嚇了羽軒一跳。
不錯,來者正是白昕,剛才那個橙色的東西便是他肩膀上的天鋒劍盒。
白昕听後,臉色一紅,言語搪塞的回道︰「這……,這確實是白昕之過,白昕愧對羽軒兄弟!」
看白昕這番表情,羽軒頓時也稍有尷尬,因為他知道唐兜兜的脾氣,她倘若橫起來,別說是白昕了,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攔得住她,于是他立刻轉移了話題︰「白兄,你對易州城如此了解,難道連你也不知道這蒙面人是誰?」
白昕點點頭︰「嗯!要不然剛才我就不會問你了!不過,就憑他認得天鋒劍這一點,他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在易州城知道我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等回去之後我一一排除,或許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對了,不知羽軒兄弟的現場看得如何?有什麼發現嗎?」
羽軒指著三個男子的尸體道︰「你不妨先看看他們的脖子!」
白昕听後立刻探查起那三具尸體的脖子來,等他看完所有的尸體後,臉色不由唰的一下,變得異常的暗沉︰「難道,難道剛才那蒙面人便是凶手?」
羽軒嘖嘖嘴︰「以手法來看,人確實是他殺的,但是听白兄的描述,那金豆豆和金元寶的死因似乎又另有蹊蹺!」
「羽軒兄弟此話怎講?」白昕听後,慌忙起身問道。
羽軒淡淡一笑︰「呵呵!我也只是猜測,不過這個猜測還需要白兄去驗證!」
「我去驗證?」
羽軒點點頭︰「嗯!有勞白兄去金豆豆房間里看看一下地上的碎衣服,然後記住它們的顏色!」
「這……,那好吧!」白昕雖然不明白羽軒的用意,但是應了羽軒一聲後,便往後院走去了。
「羽軒!這個女人是誰啊?」白昕才走,燕雨竹便指著地上的金元寶妻子問道。
「這女子便是這金府的女主人!」
「哦!那她怎麼會一動不動的!」
「被我點了穴道!」
「啊……!你點她的穴道做什麼?」
羽軒輕嘆一聲,接著便將金元寶妻子的遭遇說了一遍,听得燕雨竹和唐兜兜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為她報起不平來。
「豬頭!那我們如何安置她啊?」唐兜兜急切的問道。
羽軒笑道︰「你們最近不是很無聊嗎?所以我打算給你們增添一個好伙伴!」
唐兜兜听罷,差點沒有跳起來︰「什麼?你想讓她跟著我們?不行不行不行!本姑娘可不有那個耐心照顧她!」呵呵,這就是唐兜兜的性格,同情歸同情,但是倘若要用一個人來栓住她,那她可就不答應了。
燕雨竹則扯了扯唐兜兜的衣袖,然後小聲說道︰「唐姑娘,我想羽軒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你就別為難她了!」
豈料,唐兜兜小嘴一嘟︰「雨竹姐姐,要我答應也行,那你來照顧她!」
燕雨竹沒有說話,但是卻稍稍點頭,然而,燕雨竹才剛點完頭,羽軒便冷冷的道︰「不用啦!她不需要你們來照顧!」
羽軒此話一出,唐兜兜身體不由寒顫了一下,因為羽軒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和她說過話,只听唐兜兜怯怯的問道︰「你……你生氣啦?剛才我和你開玩笑呢,她這麼可憐,我……我怎麼會不理她呢!」
羽軒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將身體扭向了一方,弄得唐兜兜頓時眼淚汪汪,無辜至極。
「哈哈哈!……」就在唐兜兜暗自傷神之時,羽軒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她哈哈大笑,唐兜兜這才反應過來,她被羽軒給忽悠了,接著便手腳並出,對羽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豬頭!你這個死豬頭!你竟然敢騙我,看我不打扁你!」羽軒則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起來。
「豬頭!你以後別對我發脾氣好嗎?你知道嗎?剛才,剛才你那樣對我,我好害怕!」拳打腳踢之後,唐兜兜突然又安靜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羽軒,傷感的說道,說完後,兩行眼淚竟然滑臉而下。別看她平時任性刁蠻,其實她內心深處比任何人都脆弱,羽軒雖然被逐出了家門,但是他至少還知道自己爹娘是誰,燕雨竹雖然不幸,但是至少燕北飛和羅霈穎在她心中都是那麼的偉大,可是她呢?從她懂事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和哥哥隨著爺爺四處流浪,她沒有見過自己爹娘一眼,甚至不知道她們是誰,長成什麼樣子,唐老頭告訴她們的只是一個空洞的仇恨,讓她恨得莫名其妙,恨得毫無感覺,而且,唐老頭似乎將她們的性命看得輕如鴻毛,這點可以從攝魂鼓事件上看得出來。所以,現在羽軒對于她來說,就是她的生命,就是她的一切。羽軒對她的態度突然一冰冷,讓她怎能不著急?
羽軒輕輕推開她,然後將雙手放在她臉上,用兩個大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傻瓜!放心吧,無論你做了什麼,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都不會生你氣的!別哭了,啊!」
唐兜兜听後,這才破涕而笑,走到燕雨竹身邊拉著燕雨竹的手道︰「雨竹姐姐,他剛才說的話你可要給我作證哦!」
燕雨竹笑道︰「呵呵!好好好!我給你作證,他以後倘若欺負你,姐姐第一個幫你!」
「嘻嘻!雨竹姐姐,你真好!要是他敢欺負你,我也不饒他!」唐兜兜說完,便緊緊的抱住了燕雨竹,呵呵,看來,這兩個女人似乎已經達成了某一種同盟。
「羽軒兄弟!」然而,燕雨竹話音才落,便听得一聲喊,接著便看到白昕捏著兩塊布條從後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