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志怪錄 替身(2)

作者 ︰ 或斯淼

流水潺潺,小橋流水,青紅相間的楓葉是這個小小的庭院最獨特的風景。「吱吱」作響的搖椅上水東籬微微的合著眼小憩著,充滿入睡之意的氛圍很快被一股外來的氣團沖散,一頭紅彤彤的麒麟獸踏著火焰撲向搖椅上的水東籬。

白光一閃的瞬間那頭麒麟獸像看見了什麼忌諱的東西一樣猛然收住腳步向後一彈,一陣火焰籠身後程滿意一臉怨念的樣子出現在庭院中。

「明知道我最討厭水,還拿它來嚇我!」

水東籬收起那柄閃著寒光的銀扇,起身瞥了一眼程滿意︰「你愛玩我就陪你玩咯。」

水東籬慢慢靠近程滿意,湛藍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程滿意有些心虛的向後退了幾步,水東籬輕輕問道︰「人呢?救了沒有?嗯?程螞蟻。」

程滿意面對他靠近的臉,一時結巴雙手揮舞道︰「救……是救了……不過不過……」

「不過救的卻不是事主?」水東籬笑意橫生,一個回身向搖椅走去,「我在想到底誰才適合青楓浦的主人。」

程滿意的原本高昂的聲調一下變得很低︰「你還知道我是主人啊……」

「好了,我們該去真正的事主那里了!」

揚州之芍藥冠天下。而如今經過連綿戰爭的變遷,當時繁榮之景也不復存在了,就算是曾經門庭若市的華家大院現今也在一片肅殺之氣中蕭條零落。門可羅雀的樣子很難想象當時這里是人潮人海中所有人比肩繼踵的只為爭睹群花一眼。

一個清麗也不失淡雅的女子一手提著疊疊藥包一手提著裙擺一路小跑的進了大院中。虛掩的房門內傳來時不時的咳嗽聲。女子懸著的心倏地一緊,連忙端著藥進了屋內。

「明華……咳咳……咳咳……」病榻上臥著的男子強忍著咳意撐起身子坐起,修長的身姿在蒼白的面容的映襯下也似拖著一身病,可惜了這個原本一表人才的男子。看到明華每天早晚進進出出,臉色身子日漸憔悴。在家道敗落後,明華像完全變了人一樣,她可以做到好幾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低著頭進進出出,煎藥端藥。可作為她親兄長的華明彥只能這樣無能為力的眼看著心愛的妹妹一天天這樣勞累消瘦下去,想到這胸腔內又涌上一陣咳意。

「咳咳……明華,明華!」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拉住明華的手臂,明華在一陣驚慌後也漸漸靜了下來,低側著頭站在病榻邊。

「听哥哥的話,嫁吧。」

手臂突然從他手中抽出,一個白影閃過後只留下一扇「吱吱」作響的門在那里呆滯的搖晃著。華明彥嘆了口氣,在喝下那碗藥後頭不禁探出榻邊的窗子,窗台下是一有土無花的花盆,心下黯然連自己從小到大精心呵護的芍藥也像這昔日繁華的庭院一樣消失不見了,看來自己也快不久了。只是他怕有遺憾,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唯一剩下的妹妹了,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為明華找到一戶好人家讓她能夠美好的度過一生。

房外的牆角處蹲著早已泣不成聲明華,雙手捂著嘴巴,只有豆大的眼淚汩汩流下,因哭泣而顫抖的身子像一株欲將凋謝的花朵一樣。

「痴情的芍藥花,你讓我該怎麼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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