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志怪錄 番外︰牧歌(2)神終是神

作者 ︰ 或斯淼

西荒真的是連太陽都很難照到的地方嗎?照不到,是否也就意味著我永遠也找不到你的身影?望著那八年來依舊一成不變的宛如龍脊一般的雪峰山,閃爍著不知來自何處的聖潔光芒。八年前,在這里的第十五天,少年終于得到了來自于雪峰山之上的神諭,極極具穿透力與信服力的聲音在這八年中始終縈繞在少年的耳邊,他按你的指示離開了這里,踏遍九州大地,五川四海,只要能找到你的身影,你就會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少年欣喜的不告而別的離開了西荒,踏上了這八年苦尋之路。

雲中牧女無時無刻會出現在九州大地上,只是在接受了聖女的幫助後,卻是沒有人再見過雲中牧女的身影,雲中牧女被稱為萬物生靈的守護者,白虎神獸座下最知人間疾苦的神祗。

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北冰大澤,東川四海,南陵密林,中原山川,只能听到關于你的消息,卻始終尋不到你的身影。八年這一切,終是徒勞麼?少年停在劍柄上的手指節愈加縮緊,似乎這八年到現在又重新回到了原點,你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你就視我如那些被你所救的人是一樣的嗎?你就需要我像其他人一樣把你當做不可觸踫的神靈一樣麼?

哼……內心多少次的詢問還是無果而終。少年垂下頭,任發絲鞭厲在自己的臉上,寒風夾雪擊打著自己的身軀,反正她也不會有所觸動。

「吱……呀」雪地上傳來踩雪得聲音,少年驀地一怔,猛的側頭看見的卻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站在側邊沖自己微笑,少年這才有所感覺,這老人是……

「孩子,你又回來了?「老者露齒笑著,「是打算像上次那樣再次得到雲中牧女的神諭麼?」。

少年訝異的觀察著這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八年前見到他也是這一副容貌,這八年竟然一點都未見衰老,在這荒草不生的西荒,老者竟也能生活的如常,絕不簡單!

老者笑著擺擺手︰「你想什麼我都猜得到,勸你還是回去吧,雖然我在這生活了三百余年,卻仍是連雲中牧女的一點影子都沒見過。所以,少年,你已經是幸運的了,何必再要求那麼多呢?」

少年身形頓了頓,面上露出復雜的表情。他竟然在這里三百多年了!難道自己的這個願望真的是個奢侈麼?已經八年過去了,雖然自己真的是很想她,但這次回來卻是……

「喂——小伙子,別再站在這里發呆了,進來跟我這老朽喝幾杯吧!」聲音突然又變得遠了,少年抬眼,那老者竟然一眨眼早就到了遠處那座草屋門前沖著自己招手道。

望了一眼毫無動搖的西荒雪峰,少年不舍的跟著招呼聲進了那間草屋,撲面而來的便是團團的熱氣,與濃濃的炭火味,小小茅屋倒是整潔干淨,這老者竟能活到三百多歲還如此精神煥發,怕已是得道了。

老者面帶笑意的拿出了平時藏著總舍不得喝的小兒香,再加上幾盤小菜排好了放在桌上沖著少年招了招手︰「這些都是我自己弄得,因為山上的雪狐野兔什麼的都是有靈性的生物,所以也不好拿來下酒,這些都是那些前來朝拜的信徒留下和帶來的,湊合著吃吧,呵呵」

說完那老者就已經將一杯酒灌喉而下,被小火熬出的酒香一時充滿了這個小小而又溫暖的草屋。連少年也有些禁不住這酒香溫暖的誘惑了,放在腰間佩劍上的手也漸漸放松。

「對了,你的劍很特別呢,上面刻的幾個字不會是你的名字吧?」衛延白隨口問道。

少年手指模過那刻字的痕跡,緩緩的點了點頭。

「百里流光……真是不錯的名字呢。」老者不知是幾杯下肚了,面色也愈見紅潤。

少年此時拿過一個盛滿了香氣撲鼻小兒香的酒杯,喃喃道︰「原來本是無名的,是……她為我取得。」目光瞥向草屋外的雪峰,依舊毫無波瀾。

炭火在盆里炸開了一段火花,仿佛也將少年的記憶源頭炸開了一般,源源不斷,源源不斷的流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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