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雲青青兮欲雨
那是在怒江的一條支流邊認識的一個繼雲牧之後給自己留下不可磨滅印象的女子,他沒有雲牧的親和,沒有雲牧的典雅,沒有雲牧的神隱……總之她不是雲牧。她卻是她自己,鮮明而俏皮的她,與眾不同的清新氣質深深的吸引住了他。可是開頭卻是因雙方的互不相讓與相斗而開始。
于怒江支流邊清洗的流光將衣物放于沿岸的石頭上,誰知正將上岸時卻不知是何人將自己的衣物全數拿走,就在那時,一襲輕快的綠影出現在岸上,明眸貝齒的女子手中拿著正是流光的衣物大搖大擺毫不忌諱的走出來,並威脅流光將她帶出南陵密林。無奈迫求衣物只得隨口答應下來,待流光裝備好欲走時,綠衣女子見他要棄剛才承諾于不顧,便上前攔住,這一攔使剛才流光壓制住的羞惱之氣一並發泄出來,拔劍想嚇退那女子,誰知那女子竟也是懂武功之人,上前迎擊,就這樣兩人足足相斗了多個時辰,仍是勝負未分。
最後以平手結束了這場無謂的打斗,就在流光欲走之際,綠衣女子刷的從口中吐出一攤鮮紅的血,隨即便在昏迷中留下「忍冬葉……」三個字便倒在流光身後。
說到這里時,流光飲了一口酒。
「別停下來啊,繼續說下去……」老者的胃口被吊了上來讓他停下來可是最讓人心癢的。
綠衣女子叫江昭,中原人士,還是中原有名江湖盟集劍苑的座下弟子。當時流光與那女子相斗時並未使出全力,也不至于將她傷到吐血,便以為這定是那綠衣女使得詐,便獨自牽著驢子走了一陣。心里總是忐忑不安,如果她不是裝的呢?如果她因此喪命,豈不是……想到這流光連忙朝原路跑去。余光一頓,目光停在腳邊峭壁上一株綠色植被。
江昭在被流光救了後坐在流光的驢子上慢慢道來,江昭從小是孤兒,有幸被集劍苑苑主江海所收養,但因從小身子偏寒性,身子骨弱,但卻有一副練武的好筋骨,江湖在從小打理她身子的時候又教授她上層內力與武功,因為江昭受到江苑主的重視反而受到同苑中同齡師兄弟姐妹的欺負,好強的她也不願意低下頭與他們交往。所以每次執行任務為了表現她跟其他人無異,她都一直獨自前行。這次在南陵密林中,卻是因為不熟悉地形而迷了路,在好不容易看到個人後,又介于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因這山林本就寒氣濃烈,再加上幾天的迷路周轉和與百里流光的打斗,體內血液凝結成於,才會吐血而昏倒。幸而百里流光持著忍冬葉趕回來才救了江昭一命。
「我告訴你叫什麼了,那你叫什麼呢?」江昭騎在驢上一顛一顛的問道。
「流光,百里流光。」牽著驢子的流光淡淡的回答道。
換來的是驢上的人一陣沉默,隨後是驚人耳膜的驚呼︰「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一驢一劍走九州的游俠,百里流光!真的嗎~!」
流光著實被驚了一下,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竟然成了傳說中的了,不過令他欣慰的是以前雲牧也是被人麼稱為傳說中的雲中牧女。
整個一路上都是與這女子的閑談,她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神采奕奕的她如一個精靈般閃現在他的視線中。
「唔……你是說你這一路都在追尋一個被稱為‘雲中牧女’的聖女咯?」江昭問道,「那你是……喜歡她麼?」這一句江昭似似乎問的極為小心。
走在前面的流光忽的轉過身,劍眉下的那雙眼楮攝住了驢上的江昭︰「我們出來了,你可以走了!」
江昭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已經出了這密林,周圍綠樹掩映的山間,山崖邊便是呼嘯而去的怒江主流,在這一刻,江昭忽然有了種不想走的感覺。
「我……不如我陪你一起找吧!」江昭眨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頓時讓流光面上一紅,別過臉去,將她抱下驢,再重新牽起驢向前走。他不敢往後看,不知道她在不在後面,听不見後面什麼聲音,而耳邊有的只是腳邊滾滾怒吼的怒江。為什麼沒有反應?不會是真的走了?是這樣嗎?流光終于回過頭,空曠的山道,沿路生長的樹木,沒有了那個靈動女子的身影……嘆了一口氣緩緩回過頭來,眼楮忽然瞪得碩大,那一襲綠影竟然神奇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前傾著身子,雙手插在腰間,笑臉鼓鼓的質問道︰「認了吧,本姑娘跟定你了!」
說完,一個果子迎面打來,流光順手接住,而江昭輕身一躍側坐在驢背上,一手啃著果子,一手驅策著身下的驢子向前走動。
「然後呢?不是應該在一起了嗎?」老者干脆抄起一壺小兒香仰頭灌入喉中,毫無老人之象。
「在三月前,她莫名的不見了,什麼都沒留下。」語音剛落,流光「啪——」的一聲醉倒在桌子上,老者這才發現桌上的幾個酒壺早已見底。
老者嘆了口氣,心里暗道︰「傻孩子,肯定又是覺得被拋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