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頂替文/諾竹-
正緊張,卻听到藏意可笑道「子安,現在你可不能喊她表妹了,那是未來娘娘,可不要失了禮數。」
「可是我明明看見」
「好啦,你可不能胡鬧,皇兄在那兒看著呢!」不待陳子安說完,只听藏意可又低聲下氣地哄道「你爹可是讓我看著你呢,你在娘娘的車駕前胡鬧被人瞧見多不好?」
這一答一和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失笑,看來藏意可對陳子安還是有一套的,難為她一個郡主,竟對他這般的遷就,看來確實是真心喜歡他。
「奴婢伺候凌小姐下駕。」車簾被人掀開,我下了馬車,待看清攙扶著我的人不禁微微一怔,眼前這宮女竟是在嘉定府見過的小玉。
她也看到我,一愣,卻是有些驚疑,還不等她說話,卻又有人閃身過來,猛地抓住我的手,驚疑道「阿蘿?你怎麼在這里?是給凌月荷陪嫁麼?」
藏玄崢那雙澄澈的眸子睜大,驚疑不定,在這處看到我,顯然是嚇到他。
小玉顯然也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怔怔地看著我與藏玄怔。
我愣了愣,忽然覺得不妥,用力抽回了手,瞧住他,淡淡一笑「小王爺,今非昔比,請自重。」說完,我又瞧向小玉「可是皇上要見我麼?還不帶路?」
小玉嚇了一跳,忙垂首道「是。」
藏玄睜這會已經徹底明白過來,只見他臉色漸漸變得鐵清,瞧住我,咬牙「你便是凌家小姐?」
我不答,在小玉的攙扶下,緩緩向前走去。
一路上沒有看見陳子安,也不知與藏意可去了那里。事到臨頭,我竟是冷靜了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驚慌。
該來的總是會來,容不得我逃避。
「皇上可在麼?」到了一處營帳前,小玉上前小聲詢問。
只听有人答道「是凌家小姐到了麼?皇上在等著呢。」
小玉輕嘆了聲,回首瞧我,神色有些復雜,「凌小姐,皇上讓你進去」
我深吸口氣,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恐慌,抬步便要進去,然而這時卻見藏玄睜追上來,一把拽住我「阿蘿,你瘋了?」
我咬唇,沉默不語。是的,我瘋了,不得不瘋。如今,我已毫無退路。
他氣得臉色發白,咬牙道「凌家好大的狗膽,這欺君之罪,豈是你能擔當得起的?」
我淡淡看著他,「小王爺說得可不對,我既是凌家小姐,凌家又怎算是欺君?」
他一怔,繼而冷笑「凌家小姐?你當我沒見過凌月荷麼?凌家有你這個女兒,我怎地不知?」
我無言以對,我是不是真的凌家小姐又如何?如今說這些,還有用麼?
「跟我走!」他忽然用離拽我就要離開,「趁皇上還沒見過你,給你換個人去,都不是正主,換誰都一樣,不是非你不可!」
我吃了一驚,終是拂開他,「小王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怎能讓無辜的人替我去送死?
他臉色變了變,過了好一會,才咬牙恨聲道「他會殺了你!」
我心一顫,終究是狠了心,咬牙道「不勞小王爺費心!」
我知他是好心,只是如今我已騎虎難下。以他的心智,這瞞天過海之計怎瞞得過他,既瞞不過,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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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罪過文/諾竹-
「阿蘿!」許是見我頑冥不靈,他恨鐵不成鋼,瞧住我的眼神又氣又急。若不是現在眾目睽睽,估計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小王爺盡管放心,阿蘿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這命再薄,也會珍惜著。」我勉強笑著,心中還是感激的。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終究是想幫我。
「凌小姐,皇上等著見你呢。」小玉見場面有些僵,忙開口說。
不愧是宮里出來的人,察言觀色,八面玲瓏。
看了小玉一眼,我自嘲一笑,不再與藏玄崢糾纏,抬步朝營帳走去。
走進營帳,一股淡淡的蓮香撲鼻而來。這是醒神蓮子的味道,淡淡的香,不似其他燻香的濃郁。
營帳很寬大,分了里外,中間掛了厚厚的幔帳分開。雖然是半途倉促建搭而成,卻仍然有著皇家的大氣。地上鋪了厚厚的地墊,擋住山地的潮氣,走在上面無聲無息。中間設了一張案台,幾處燭台將營帳內照得通明。
他修長的身影坐在案台前,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書卷,燈光在他的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暗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該向他行禮,可是不知為何,在張口的剎那,我竟不忍心破壞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放棄說話,默默向他走去。
帳門處厚厚的門簾已被小玉放下,隔絕了外面的喧嘩。營帳內很安靜,唯有我行走間,衣裙摩擦的沙沙聲。
極度的寂靜中,不知為何,我的心跳突然加劇,在這剎那,我竟分不清我究竟是期待還是害怕。
行至他面前,我終于停下,正想開口,卻忽見他抬頭,「你來了,可知朕」
話至半句,卻嘎然而止。在他抬頭的瞬間,我分明瞧見了他眼底溫柔的笑意,那怕只是淡淡的一抹,卻帶著期盼已久的喜悅。
可惜,只是一瞬便驟然凝住。那抹期盼與喜悅,不屬于我。
我黯然苦笑,緩緩開口「奴婢凌蘿,向皇上請安。」
二人四目相對,在這瞬間,仿佛世界已安靜。
「凌蘿?」良久,他終于開口,臉色卻漸漸變得鐵青,「那日,朕真不該放你走。」
我垂首苦笑。他是後悔了麼?後悔那日放過我。
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我毫不懷疑,在這一刻,他想要將我碎尸萬段。
「來人!」他忽然輕呼了聲。
有侍衛在片刻應聲進來,卻又听他冷聲吩咐「嘉定凌府欺君罔上,傳朕口渝,連夜趕回嘉定將凌府滿門拿下,若有反抗,殺無赦!」
殺無赦!好大的罪過!
「皇上!」我再也忍不住,猛然抬眸,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卻並不看我,而是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著「吩咐下去,帶陳子安與藏玄崢來見朕!」
我害怕得渾身顫抖,禍不及他人,他竟是想連陳子安也一並怪罪麼?
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間。
我無法再眼睜睜地沉默下去,顫抖著開口「皇上明鑒,凌府並沒有欺君!」
第三十三章玉佩文/諾竹-
他終于轉頭看我,卻嗤笑一聲,「你當朕是傻子麼?」
我深吸了口氣,盡管害怕得幾乎窒息,卻仍然開口辯道「皇上聖旨上所說是讓凌家小姐進宮,奴婢亦是凌家女兒,隨皇上進宮又怎說得上是欺君?難道皇上金口玉言亦要出爾反爾麼?」
他要凌家小姐,我就是凌家小姐。
這不是欺君。
「凌家小姐?」他緩緩起身,忽而伸手鉗住我的下顎,強迫我抬頭,冷冷地看著我「朕要的是凌家真正的小姐凌月荷,不是你。」
他說,他要的是凌月荷,不是我。所以凌府欺君,我也罪不可赦。
我咬住唇,仍然固執地說了出來,「皇上在聖旨上並沒有說要的是姐姐,奴婢也姓凌,也是凌家女兒。」
「你是凌家女兒,卻不會跳《踏梅》。」
我心一顫。他要的是會跳《踏梅》的凌家小姐?
目光緩緩落在那張俊美的容顏上,此刻的他,目光冰冷而惱怒,薄唇緊抿。
看著他那厭惡憤怒的眸子,我心里涌起了一股很奇妙的感覺。一時竟想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喜歡的真的是凌月荷麼?還是,他只是喜歡會跳《踏梅》的人?
心跳莫名,我沖口而出「會跳《踏梅》的並不是只有凌月荷!」
他一怔,久久看著我不語。
我被他看得心慌,也豁了出去,繼續說道「皇上不能遷怒凌家,凌家只是按聖旨辦事,並無任何過錯。」
「按聖旨辦事麼?」他冷笑一聲,終于松開我,哼道「隨便送個丫頭來打發朕便想了事?莫不成凌天以為與陳太師是親家,朕便動他不得?」
「那皇上想怎麼樣?」听出他語氣不悅,我緊張不已,不禁握緊了雙手。
「你想朕放過凌府?」他不答反問。
「是。」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唯有硬著頭皮承認。凌府雖然對我算不上好,但終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實在不願凌府出事。更何況是殺頭的罪。
他沉默半響,才終于淡淡開口「隨朕回京,你可是自願的?凌府是否有逼你?」
什麼意思?我心中一跳,在一刻竟有大禍臨頭的感覺,他以為我為了榮華富貴才代替凌月荷進宮的麼?
逃避不了,我唯有老老實實地回答「凌府並沒有逼奴婢,奴婢確實是自願隨皇上進宮。」說完,我咬了咬牙,又說「姐姐心儀之人並非皇上,就算隨皇上進宮亦不是真心實意,皇上為何不成人之美?」
事到如今,我亦顧不了許多了。盡管說這些也許會激怒他,可是,他是皇上,絕不會強迫一個不愛他的女子進宮,這樣卻能為我爭來一點生機。
他雙眸一緊,死死盯住我,似是要看穿我話的真假。
過了良久,才緩緩問道「朕給你的玉佩,你可還留著?」
玉佩?我不動聲色地模了模懷中的玉佩,心里有些疑惑,他怎地突然問起這個來?
轉念一想,我卻笑了,輕笑著開口,「皇上賞給奴婢的東西,奴婢自然好好保存,不敢有所閃失。」
他這是不打算追究了麼?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里頓時不再覺得害怕,反而有些微的得意。他是皇上,可他喜歡的人卻不喜歡他,他拉不下那個面子才換了話題。
這樣想著,心中的笑意卻越發忍不住。就算是皇上,也是要強得很。明明很想問個明白,卻偏偏放不下那架子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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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難忘文/諾竹-
「笑什麼?」他瞧見我臉上的笑意,目光微閃,卻沒有惱。
「奴婢剛剛在想,要不要將皇上賜給奴婢的玉佩取出來,現在卻是不必了。皇上的許諾,多麼珍貴,奴婢還真舍不得用呢。」我忍不住心中得意。
他說,憑這個玉佩他會答應我一個要求,我自然是不想就這樣白白浪費。這次進宮,處境還不知怎樣,有這塊玉佩在,我也多上幾分底氣。
「你打的如意算盤!」他哼了聲,臉色卻緩和下去,只道「若是朕要殺你,憑這玉佩還救不了你!」
我笑魘如花,此刻是真真沒了害怕,「皇上不會這樣做的,不是麼?」
他默默地瞧住我,既不回答,也不否認,過了半響,才緩緩道「朕真是沒有想到,隨朕回京的會是你。若是她」他沒有說下去,神色卻蕭索寂寞。
若是她會怎樣?難道他見過凌月荷?
我心中一震,不敢置信,月兌口問道「皇上莫非見過姐姐?」
這不可能啊,他怎會認識凌月荷?
他腳步微動,走向帳幕後,疲憊的聲音緩緩傳來,「她想逃避,可她,又怎會忘了朕,忘記那日在煙雨湖,她忘不了。」
忘不了
他這話有著莫大的信心,他堅信凌月荷不會忘記他,可是,他那里來的自信?
若是凌月荷真的認識他,為何從沒听凌月荷提過?
不會的,這絕不可能!
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心神恍惚。一直到小玉進來領我出去,我仍未回過神來。
「凌小姐不必害怕,皇上並沒有對凌府如何。」小玉輕聲說著,她以為我是在為凌府擔心。
我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想這許多又有何用?
「凌小姐,皇上看來對你還是很好的,雖然皇上心里難免記掛著他人,可皇上卻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日後進了宮,想來在宮中也有一席之地,凌小姐可以安心。」小玉輕聲細語,卻說得明白。我,還有得寵的機會。
然而,听了她的話,我卻想笑,得寵?這簡直是痴人說夢。藏天機心里有人,那個人便是凌月荷,就算我剛剛沒有勸說,他亦不會真的對凌府如何。他想要的,只是凌月荷而已。除了凌月荷,其他人又怎入得了他眼。
想到這里,我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道「回去罷。」
累了,我想回營帳歇息。日後進了宮還有許多事呢,今日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小玉乖巧地應是,也不再多話,扶我回去。
回到為我準備的營帳,出呼意料的有人站在帳門處在等我。
「阿蘿!」是陳子安。此刻見得我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竟真是你!」
我一怔,心在這剎那竟有些慌亂,我掙開他,「陳少爺,別這樣」
「跟我去見皇上!」他不理,反手再將我拽住就往藏天機的營帳走去,「他想要的人不是你,我們去求他,求他放你離開。」
「陳少爺,快放手!」我急了,這里可是眾目睽睽啊,我名義上畢竟是他欽點進宮的人,與其他男子當眾拉扯在一起,若是傳進他耳中,這怎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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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冒失文/諾竹-
他不放,只徑自拽住我往前走,仿若不聞。
好大的力氣!我掙不月兌,若是被他這般冒失的攪和,我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這可怎麼辦?
不能讓他去。
顧不得其他,我緊緊攥住他的衣角,低聲苦苦勸道「少爺,我知你是為了阿蘿,可這終究不是兒戲,君心難測啊」
他皺了皺眉,腳步一頓,而這時卻見藏意可自營帳另一邊驚慌失措地跑過來,急急叫道「陳子安,你瘋了?還不快放開她!」說著,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死死拉住,「這里可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你這是幫她還是害她?」
不及去想藏意可話里的意思,我趁機甩開陳子安的手,急道「少爺,郡主說得對,你我這般冒失闖進去,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定是阿籮的錯,還請少爺三思。」
皇上看上的女子,豈容別人窺伺?盡管我只是替身,可皇家顏面不可失,去了,反而會誤了大事。
許是听我這般說,陳子安梢微冷靜了下來,他直直瞧住我,半響,才底聲道「表妹呢?為何進宮的是你?」說著,他不等我回答,又咬牙說「早就知道事情不似表面那般,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心頭一顫,又想起那日在凌府他與我說的話,原來,那日他擔心的不是凌月荷,而是我。他擔心進宮的人是我。只是,那會他怎會想到這些?
「陳少爺,你就別問了」我心中觸動,聲音竟有些顫抖,「這怪不了誰,只怪阿蘿命該如此」
沒有誰的錯,凌月荷為了自己,老爺與夫人為了保全凌府,唯有我只是一個奴婢,身不由己。
他咬牙,眸里有著憤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不願我進宮,可凌月荷畢竟是他表妹。若進宮的不是我,定會是凌月荷。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何況,就算現在去見藏天機,他也未必會放我離開。所以,他為難了。
藏意可見他冷靜下來,也急忙開口勸道「皇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曉,若是你這般冒失的闖進去,皇兄怎會輕易饒你?到時,就算你爹也保不住你,更不要說是阿蘿了!」
「可是」陳子安看了看藏意可,又回頭看我,臉上滿是不甘。
他是想幫我,可又有著太多的顧慮。而看著我進宮,成為藏天機的嬪妃,他又心有不甘。
早知與他不會有任何結果,卻真沒想到,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還是陳家少爺,而我,已不再是奴婢。
我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正欲再勸他,卻忽听一陣咳嗽聲傳來,抬眸看去,卻見藏玄崢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笑著開口「陳子安,你急什麼?她命大得很,這不是還沒死麼?」說完,他又瞧我,口中嘖嘖有聲「我以為你死定了,這命可真硬。以皇上的性子,怎會如此輕饒你?」
別人不知道皇上對凌月荷的執著,他可是知道得一清而楚。我頂替凌月荷進宮,至今卻平安無事,他自然心里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我淡淡一笑,並不解釋。有些事情,不必說出來,就算要我說,我也說不出個所然。藏天機為何會饒了我?只有他才知道。
第三十六章卑鄙文/諾竹-
「你什麼意思?」陳子安臉色冷了下去,盯住藏玄崢的目光甚是不善,怒聲質問「阿蘿怎得罪你了?你這般害她!」
害我?
我愣了一下,心中恍然,陳子安定是怪當日藏玄崢在嘉定府計算我,並將我進宮的事怪到他頭上。
也難怪陳子安會這般想,當日藏玄崢偏偏將我騙到藏天機的寢處,如今我又代替凌月荷進宮,這是真真巧了。
面對陳子安憤怒質問,藏玄崢卻不惱,反而幸災樂禍地朝藏意可說「可兒,若你不想成為寡婦,勸你還是另覓良人的好。嘖嘖,你看陳子安的模樣,被迷了三魂七魄,連皇上的女人也敢踫,膽子可真大!」
藏意可被他說得臉色極是難看,正想說話,卻忽听有人叫道「陳公子,皇上宣你過去。」
我吃了一驚,心中有些不安,皇上要見陳子安?難道剛剛的事情傳進他耳里了?
藏意可忙趁機道「子安,皇兄讓你過去,你還不去?」說完,也不待陳子安答應,拉上他便走。
陳子安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我「回營帳去,山野寒涼,別涼著了。」
藏意可動作一僵,臉上又難看了幾分,拽住陳子安的手更是用力,片刻便走遠了。
藏玄崢倒是沒動,瞧住我,也不知在想什麼,忽而嘻嘻笑道「陳子安對你倒是用心良苦,可惜呀可惜你說,這會兒皇上喊他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呢?」
幸災樂禍,卑鄙無恥,這藏玄崢一如概往的令人討厭!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小王爺也清白不到那兒去,剛剛不還拉住奴婢,說讓人頂替奴婢去見皇上麼?」
比狠,誰怕誰呢?陳子安若是受罪,他也討不了好。
許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話來,他臉上笑容一凝,過了半響,才咬牙道「沒良心的小妮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撲哧——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忙轉身往營帳走去,「阿蘿怎會沒良心,至少不會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你,你可別亂說啊!」藏玄崢追上來,氣急敗壞指住我「我那是為了你,你恩將仇報!」
我笑,「小王爺急什麼?這不還沒報麼?若是小王爺現在去為陳少爺說上幾句話,阿蘿就什麼都忘了。」
「你」他氣結,我卻徑自轉身進了營帳,再也不理他。
外面,只听到藏玄崢憤憤的聲音傳來「卑鄙!」
我失笑。
小玉更是在邊上笑得眼楮眯起來,「凌小姐,其實其實小王爺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可愛麼?或許是的。
生在皇家的人,甚少有藏玄崢這樣冒失的性子,他倒算是個異類了。想到這,不禁又想起那日在嘉定府,他說阿蘿是異類,可我,與藏玄崢終究是差了太遠。
藏玄崢這性格不是生來的,總是被人慣了,才有那橫行無忌的性子,而那慣他的人,定是藏天機。
我嘆了口氣,只說道「他是小王爺,與皇上關系又親密,只盼能為陳少爺說上幾句話才好,陳少爺雖然冒失,卻也是為了我,若被皇上責罰,我心難安。」
「凌小姐放心,陳少爺不會有事的」小玉何其聰明,自然知道我是在擔心陳子安,勸著,又說道「只是凌小姐如今畢竟是皇上的人,卻也不能像以往那般了。」
我沉默不語,進了宮,自然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冒失,現在這身份太過敏感,也有著太多的顧慮。
想著,我不禁自嘲一笑,是啊,我現在自身難保,還顧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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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暖昧文/諾竹-
翌日一早,小玉便將我喚醒,簡單的梳洗了,隊伍便開始拔營準備上路。
走出來,只見眾人在忙碌著,卻不再見陳子安與藏玄崢等人的身影,沒見到陳子安,我心中隱隱有些擔心,但想到他是陳家的獨苗,心下又梢安。
昨晚藏天機將陳子安喚去,雖然不知是為何事,但昨天晚上他這一鬧,想必已經傳進陳大人的耳中,他定是將兒子看緊了去,免得被我連累。
「在想什麼?」男子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
我吃了一驚,卻听到小玉脆聲道「皇上萬安。」
忙轉過身,只見藏天機站在身後,直直地看著我,看見他,我在剎那心有些慌亂,他怎麼突然來了?
有些疑惑,忙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他抬步過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覺得他看我的目光,別有意味。
我被他看得心慌,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熱,忙垂首,本能地想退開,卻不料,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在瞬間環上我的腰肢。我嚇得低呼了聲,卻一動也不敢動,在眾目睽睽之下,臉越發燒得厲害。
幸虧這時隊伍已整頓完畢,我忙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該起程了!」
「嗯?」他淡淡地瞧住我,卻仍然沒有放手的意思。
如此近的距離,他的呼吸輕噴在我的臉上,我只覺手足無措,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正窘迫著,卻听他低語「是該起程了」說著,他往前走去,手卻仍然緊貼住我的腰身,我迫不得已,只能與他一同過去。
上了馬車,見他仍然沒有放手的意思,我只得硬著頭皮道「皇上,奴婢的車駕在後面」
「怎麼?你害怕朕?」他輕笑,俊容卻看不出情緒。
「不,奴婢只是」我確實是害怕與他單獨相處,可我怎能承認?
「過來!」不待我說完,他手微微用力,將我拉向他的懷中,貼住我腰間的手緩緩滑動,低語著「柔若無骨,不盈一握,倒是瘦了些。在凌府過得不好麼?」
如此暖昧的姿勢,我盡管心里早有準備,可還是跳漏了一拍,臉頰更是似被火燒般,瞬間紅了。只吶吶道「凌府對奴婢自然很好,是奴婢不爭氣,卻是胖不起來。」
他輕笑,也不知是否听進去,只徑自淡淡吩咐道「起駕!」
馬車緩緩起動,我卻急了「皇上,奴婢」
這一路回京,還有好些日子呢,他該不會
「你是朕的人,自然是陪在朕身邊,怎麼?你不願與朕在一起?」
「不是。」我有點心虛,他是皇上,我那敢說是?
「不是便好,朕還以為你牽掛著別人,不願與朕在一起。」
我吃了一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起昨天晚上他突然喚陳子安去,不禁心中一涼,月兌口道「皇上,陳少爺他只是」說了一半,我猛地住口,糟糕,這個時候,我怎能提起陳子安。
果然,便听到他沉聲道「只是什麼?」
我不敢再說話,只是僵住,心中忐忑不安。
第三十八章失落文/諾竹-
「怎地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陳子安與朕說了什麼?」他瞧住我,似笑非笑,越是如此,我越是心慌,這人,讓人捉模不透。
「皇上不說,奴婢怎敢問。」我小心翼翼地回著,生怕激怒他。只是,在心里卻奇怪,他明明是不在意我的,可又為何偏偏看似溫柔?
「你倒是聰明。」他哼了一聲,聲音卻緩了下去,「陳子安求朕放了你,說朕想要的人是凌月荷,不是你,不如放你回去,待日後讓凌月荷進宮。」
陳子安果然還是說了。
「那皇上?」盡管知道機會不大,可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小心詢問。
「朕自然不會答應!」他冷哼一聲,道「你不是凌月荷,可朕下旨是要凌家小姐進宮,朕既開了口,怎能出爾反爾!」
我默然。是啊,他是皇上,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便要算數,他既然要凌家小姐進宮,那麼就得有凌家小姐隨他進宮,不然,他的面子往那擱?
「皇上,陳少爺他並非有心冒犯,他只是」雖然知道他不會放我離開,可終究擔心他會因此怪罪陳子安,我還是忍不住想為陳子安說話。
「怎麼?你怕朕將他治罪?」他輕笑一聲,瞧住我,淡淡問道。
「他終究是為了奴婢」我一驚,忙回道。
我真是傻了,現在我怎麼也算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關心另一個男人,是犯了大忌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笑道「你對他倒是有心。」
我不敢說話,這會兒說多錯多,若是被他誤會,只會更糟。
「你放心,朕不會與他一般見識,而且,朕還為他賜了婚,日後他可是朕的妹夫,朕又怎會為難他?」
賜婚?定是與藏意可郡主。我心里松了口氣,既然是這樣,他倒是真的不會為難陳子安了。
我曾听陳子安說,先皇無子,藏天機是安王之子,年僅八歲登基為帝。而不知為何,安王府卻在十年前遭到不測,一夜之間,安王與安王妃還有府內一百多口人皆莫名暴斃,凶手卻不知是誰。而郡主藏意可卻是平王之女,亦是幼年喪失雙親,後被太後接進宮,許是因為幼年處境相同,藏天機對藏意可這個名義上的皇妹倒是疼愛得緊。
想起這些,又想起那日在嘉定府他說,他殺不了他的仇人,我不禁心中一寒,不敢再往下想。
「你可會跳《踏梅》?」
我一愣,下意識反問「皇上在意的是《踏梅》還是姐姐?」
他一怔,墨般的眸子靜靜地瞧住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內心,過了良久,才淡淡道「朕在意的是當日朕遇見的人。」
說這句的時候,他終是松開了貼在我腰間的手,而我的心,卻在他松手的瞬間,涌起一股濃濃的失落。
原來,這與跳《踏梅》的人無關,他在意的只是當日他在落煙湖遇見的人。而那人不是我,是凌月荷。
所以,不管當日在凌府跳舞的人是誰,他要的人,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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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貴妃文/諾竹-
隊伍抵達京城的時候,已是三月底。
過去,常常听陳子安說京城如何如何繁華,如何如何熱鬧,我還難以想像,如今見街上熙熙攘攘,亭閣牌樓滿目,行人衣著光鮮方知京城遠比嘉定繁華得多。
京城,昨為全國的京都城市,果然有著與眾不同的地方。可惜,我雖然是第一次到此地,卻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反而懷念起嘉定那煙雨荷的情調來。
進宮的時候已是旁晚,高大的宮牆淹沒了我對嘉定的眷戀,亦切斷了我與外界的聯系。在這里,那些身著華服的女人個個高人一等,享盡世間榮華富貴,而我,亦即將成為她們中的一員。
藏天機回了宮,便忙著去給太皇太後請安,我被陳公公安置在一處名叫秀華閣的地方,小玉自然跟在我身邊,除了她,陳公公又另撥了二個宮女來伺候,並叮囑我萬萬不要在宮里亂闖。其實,他不說,我也是知道的。宮里不比外面,這里規矩可是多得很。
秀華閣是選秀時秀女住的地方,如今選秀尚未開始,這里除了管事的嬤嬤,就住了我一個,甚是冷清。
我站在窗前,默默打量著遠處淹沒在夜色中的重重樓閣,瞬間的失落寂寥恍若隔世。
腳步聲自身後走近,我回眸,卻見是小玉領住二個宮女進來,說「小主,是時候該更衣了。」
看著宮女奉在手里的衣物佩飾,我有些驚訝宮里的辦事效率,因為,我來到秀華閣還不到半個時辰,這會兒,卻什麼都安排好了。
小玉仿佛是看穿我的心思,掩嘴一笑,道「小主是皇上親自帶回來的人,自然與別人不一樣,宮里人多,一會各家娘娘恐怕都會來走走。」
我听了這話微微愣了下,繼而苦笑。
是啊,若我是正兒八經選秀來的,那些嬪妃自然不會將我放在眼中,而我,卻偏偏是皇上親自帶回來的,雖然才進宮,這會兒卻不知有多少眼楮在盯住呢,若不打扮周正些,一會怎好見客?
想著,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也任由她們為我更衣。
才穿帶好,便听得外面有人喊「貴妃娘娘駕到——」
二個宮女忙先迎了出去,而小玉也扶住我跟在後面,小聲在我耳畔說「貴妃娘娘是丞相的孫女。」
我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是見我不明白,小玉又飛快地在我耳邊道「貴妃娘娘是張家的人,宮里除了皇後娘娘,就算貴妃娘娘最是風光。」
這一說,我便是明白了。當今丞相姓張,是先皇重臣之一,在朝中亦是位高權重,與太皇太後為首的陳家分庭抗禮。
想著,我不敢怠慢,打起精神迎出去。只听一陣珠玉相撞的叮當脆響,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被宮人小心攙扶進來,我忙跪下行禮「奴婢凌蘿向貴妃娘娘請安。」
女子行走至我面前站住,只听她笑道「不必多禮,本宮只是過來瞧瞧。」說著,又道「還不快攙你家主子起來?」
「謝娘娘。」盡管听她語氣和善,我還依規矩謝了,才敢起身。
第四十章昭儀文/諾竹-
方才起來,便又听貴妃笑道「皇上出宮也有一月了,才回來,難免有些忙,本宮听說你被安置在秀華閣,便過來瞧瞧,難得皇上看重你,可不能怠慢了。」
她拉過我的手,又緩步進了屋,坐了,才又道「你也不必與本宮客套,你是皇上欽點進宮的人,可不能與本宮生分了去。」
听了她的話,我一驚,忙又道了謝,這才略微抬眸,只見眼前女子眉目如畫,朱唇不點而紅,美得令人移不開目。
貴妃也瞧住我,似笑非笑,說「本宮來時還想,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皇上一眼看中欽點進宮,如今一看,卻還真是生得猶我見憐,玲瓏乖巧。難怪皇上會這般憐惜,說要封你為昭儀。」
我吃了一驚,道「皇上是這般說麼?」
貴妃臉色微變,卻在瞬間又恢復如常,略有不悅道「怎麼?妹妹難道還以為本宮騙你麼?皇上在太皇太後那開了金口,這事兒自然是真的。」
原來如此。
我心中苦笑,藏天機還真不讓我安生,這恩寵,也未免大了些。
按規矩,剛進宮還未侍寢的秀女大多只是封貴人或者才人之類,他卻給我封了個昭儀,一下跳了幾個層次,難怪宮里的人都坐不住了,連貴妃也親自來。
正想著,又听貴妃說道「在妹妹進宮前,能得到如此恩寵的人也只有淑嬪,如今,又多妹妹。不過,看來皇上還是疼妹妹多些,直接封了昭儀,這恩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心中忐忑,也只得應道「都是皇上恩典,奴婢不敢當。」
貴妃笑了笑斜瞧住我「有什麼敢不敢當的?在這宮里,能得到皇上的疼愛是福,妹妹可是有福之人。未來的日子長了去,也只有抓住皇上的心,在宮里才能過得自在,妹妹說是麼?」
這話說了出來,誰敢說不是?我只得點頭,道「娘娘說得是。」
我不知道貴妃眼巴巴跑來這里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現在也只能順著她的意,畢竟我初來咋到,宮里沒有朋友,也不想莫名多了敵人。
許是見我識趣,貴妃的臉色緩和了些,笑容也比先前親熱了,拉了我的手,道「妹妹剛來,對宮里還陌生得很,來,本宮帶你去走走,日後也好認識認識路。」
說著,她便站起來,向外走去,我只得快步跟上。
出了秀華閣,沿著小道花園緩緩行著,宮女太監遠遠跟在身後,貴妃也松了手,指住遠處一棟宮殿笑道「那是太皇太後住的慈和宮,按宮里規矩,昭儀剛好可以向太皇太後請安,日後妹妹在宮里安定下來,也免不了去慈和宮日常請安了。到時可要記住路才好。」
「謝貴妃娘提醒,奴婢記下了。」我看著遠處錯綜復雜宮殿樓閣,這句話倒是出自真心。有了她現在的提點,日後我也不會不認得路,鬧出笑話來。
貴妃微微一笑,正想說話,忽然臉色卻微微一變,我心里一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前面不遠處有大量宮人擁簇著一女子緩緩走過,女子身披鳳霞,宮裝華麗,頭上帶著鳳冠,顯然身份尊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