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諶听了,頓了一會兒,溫聲道︰「嗯,我知道,在你心里,自然是我最重要的。只是你方才說他是為了幫你,還有那本冊子的事兒,不是卓玉找到的嗎,如何牽扯到你們了?」
韓采薇抿嘴一笑︰「這事兒說來話長,你恐怕得慢慢听我解釋了。」
李修諶俯身親親她的臉頰,笑道︰「那麼,是在這兒說還是進去說呢?你身子不大好,臉色也不大好,這兒風大,又在下雨,不如咱們進去說,圍著炭爐取暖,你慢慢說與我听。」
「嗯,好呀。」
說完,她就拉著李修諶進屋去了,剩下那柄沾了泥水的油紙傘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韓采薇一進去,喚了一聲︰「秋華。」
隔了許久都沒人應聲,韓采薇心中納悶,便待又要喊,卻被李修諶攔住了,他抿嘴笑道︰「不必找她,我來的時候便讓她們去了旭兒那院子里,也去瞧了旭兒的,如今有我在,你想要什麼我來做,不就行了麼?」
堂堂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叫人不能不感動的。
而且韓采薇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眨眼道︰「你說真的啊?你可是個王爺哪,做這樣的事兒不好吧?要不我自己來吧?」時便便道。
李修諶低眸一笑,走過來親親她的臉頰,然後沉沉笑道︰「我雖是王爺,可也是你的男人呀,且不說你還病著,你從前不是說過你們那兒崇尚男女平等麼?我斷不會用王爺的身份壓你,做這些事兒也是我願意的,也沒什麼說頭,你只安然領受便是了。」
一席話說的韓采薇真是既欣喜又感動,萬萬想不到他竟這樣把自己的話放在心里,當下抿嘴,狠狠的抱了他一下,然後狠狠的響亮的親了他一口,然後奔奔跳跳的跑到內室,站在床前把衣裳都月兌了,只留下中衣,然後隨便把衣裳往衣架上一掛,再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望著李修諶笑道︰「你也別傻站著呀!快把窗子關上,簾子拉好,然後把炭爐點了,再把它放到床邊來,然後你再搬個圓凳過來,同著我一起說話呀!」
瞧著她得了便宜就頤指氣使的小模樣,李修諶暗自一笑,卻也願意替她去做,當下笑了一笑,便去把窗格關上,又去把簾子拉好,但是又覺得屋子里暗了一些,便自作主張的點亮了燈燭,然後才去把炭爐里的銀碳燒上,之後卻也走到床邊開始月兌衣裳。
見床上的女子詫異的瞧著自己,李修諶把外袍學著她的樣子掛在衣架上也只穿著中衣,微微笑著,解釋道︰「方才衣擺打濕了一些,掛在這兒也容易干,何況,我們一別許久,我很是想你,我就抱著你然後咱們慢慢的說話,好不好?」
韓采薇眨眨眼,點點頭,往床里挪了下,然後又扯了一床被子過來扔給他,于是李修諶也學著她的樣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本是與她相對而坐,可終究覺著不好,到底還是挪過來,把她連人帶被子都抱在自己懷里,然後再裹著被子,這樣才覺得安心些。
都收拾停當了,李修諶才在她耳邊沉聲笑道︰「好了,你說吧。」Pxxf。
他熱熱的氣息拂過耳邊,她一瑟縮躲了過去,可心頭的暖意卻一直繚繞,听了這話,便道︰「我回京之後,才知道原來京中關于我的流言蜚語一直不少,後來一打听才知道是函軒茶樓起的頭,你知道我這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便想著親自去解決了才好,所以就去了一趟函軒茶樓,教訓了那些人一番,期間還有四王爺幫我,我才知道原來是你讓他來幫我的,後來我也才知道,那些事兒是太子授意他們做的,而恰好遇見沈非白,當時便以為是沈非白投靠了太子,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的。」
她隱瞞了兩件事沒有說,一是當時是因為李青玄要給三王爺賜妃她心里不痛快才要去函軒茶樓教訓那些人的;二是當時她與秋華分析,季昭熙和三王府不出面是為了皇族的尊貴和體面,所以只能由著她自己來解決。
第一件不想說是她不想破壞現在美好的氣氛,那件事說多無益,何況眼下說的是沈非白,而第二件是她把皇家看的太透了,雖說李修諶不是那樣無情的人,可他到底是皇族,這樣忿忿不平的話說了更是無用,所以也就隱瞞不提了。
李修諶听了她的話淡淡一笑︰「當時我查到太子指使函軒茶樓制造你的那些流言時便曉得太子是脅迫沈非白的,並非是他去投靠,跟沈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只是我當時已經要出征了,沒有時間再去管這樣的事,所以才托付給了四弟,讓他留神些,我料想依你的性子必然會去的,只不過是早晚問題而已,所以一早就有了準備。只是,你也別怪昭熙,她雖思慮周全,可到底顧著三王府的面子,她是不肯去做這樣的事情的。」
沒想到他這樣顧及自己的心思,竟還解釋了一下,韓采薇心里甜甜,抬眸情意綿綿的看了他一眼,才繼續道︰「嗯,之後我也想到了這些事兒,只是不知道沈非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後來在這兒開了醫館,結果他是會長,叫我去見他,之後他才跟我解釋了太子脅迫他的事兒,他說他心有不甘,不能忍受太子這樣陷害我,便找人查了那些東西,才有了那本冊子,可是他不過是一介商人,拿著那樣的東西太危險了,還會連累沈家與韓家,我就搶了過來,結果正巧卓玉找來了,我就強迫他說了那樣的話,要你絆倒太子之後再來。」
「我就知道卓玉沒說實話,我就猜到那冊子有問題,不過沒想到是沈非白找到的,」李修諶低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俱是不悅,「不過依著你的性子,你也是會這樣做的,從來都是無法無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