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鐵漢」班長哭,是讓熊司露心疼了好久,可是之後知道溫繪年是因為UNCLE桃的離去而哭……這種事情還是讓熊司露有點消化不良。
「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多愁善感嘛。也沒見你為我哭過……」熊司露又躲進溫繪年的房間里,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抱怨——哎,只聞新人笑,誰聞舊人哭啊!我心里的眼淚又有誰來為我拭去啊。
「你好吃好睡,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我有什麼好為你哭?」溫繪年嫌棄她說得太多余。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還在安慰你呢,你卻反咬我一口!不管不管了!你去和你家大桃約會啊,去單獨旅行啊,為她流眼淚啊你!我回去了!」
說著熊司露就要往外走,溫繪年卻從她身後抱住她。
「啊?你,你干嘛?」熊司露想著她要走溫繪年能拉住她手就算不錯了,結果直接抱上來了?這個討厭鬼非常少會主動,這樣從身後抱上來的溫柔姿態更是少之又少,一時間讓熊司露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干嘛要走,我不想你走。」溫繪年的臉貼在她後背,每次說話她都能感覺熱量在滲透單薄的衣衫。
「你不會又哭了吧……」熊司露听她聲音有點不對勁。
「沒有啊,我哪里像你啊,愛哭鬼。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為什麼每次都不讓我把話說完就要走呢?」
「那,那你說啊……你還有什麼要吐槽我的,就直接說啦!」熊司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輕松一點,「說你多麼不喜歡我啊,不會為我哭啊之類的……」
「不啊。」溫繪年卻說,「我很愛你,這是真的。」
熊司露立刻就沒了聲音,一切輕浮的語氣也都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血紅。
天,她居然說了「愛」這個字,還是用這麼深情的語調說的……一時間熊司露真是心跳如雷,兩耳發緊,就像被雷擊中,什麼也做不了了。
溫繪年突破極限的深情告白之後,這只熊居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這是要怎樣?
「喂……你听到沒有啊?」溫繪年雙臂放開她的身子,轉而去拍她的頭。
熊司露轉回頭,那像是被潑了狗血一樣的臉色是想做什麼呢?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年年?」熊司露那副呆傻的模樣像是被什麼靈界的朋友附身,雖然面很呆可是雙眼直勾勾的是為什麼?怎麼覺得那麼不懷好意?喂!你咽什麼口水呢?
「真倒是真的,不過……你還好吧?」溫繪年去探她額頭。
「我想要……」熊司露已經向她張開了懷抱,溫繪年撒腿就跑。
那只笨熊最近心思很是奇怪,老是想著那些事情……溫繪年已經意識到危機在何處了。
不是她不想配合,但總覺得,如果太早就有了那層關系,就會容易不珍惜了。
而且溫繪年總覺得,那件事,很,讓,她,接受不了。
並且她深刻地懷疑,那只笨熊真的知道兩個女生應該怎麼做嗎?
UNCLE桃消失在熊司露的世界里,這對她來講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算算暑假還有一大半時間,正是和溫繪年好好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所以熊司露每天都換著法子約溫繪年出門,逛街啊,吃飯啊,看電影啊……本以為她會欣然答應,誰知她卻說︰「漫長假日是豐富自我的好時候,應該要在家多。明年的功課會更難,有些知識點我也不太明白所以要趁暑假的時候研究一番。如果你要去書店麻煩叫上我,如果你要去買衣服,就找別的朋友去吧。」
熊司露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溫繪年哆哆嗦嗦地問︰「此話當真?難得的假期難道你不想和我多一點的時間待在一起嗎?」
「為什麼要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溫繪年反問。
「我們,我們不是……」
「是,我是對你表白了,可是這不是一個問題。無論如何,有自己的空間和時間都是一件好事,以免我們太快地消耗完熱情,不是嗎?」溫繪年說的很理智,但在熊司露听來卻是借口。
「不陪我就算了,我自己去,哼!你就知道陪你的大桃!遇上我了你就推三阻四的,拉倒!在你心里我根本沒有大桃重要!」
「……如果你非得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她居然不否定!
「去死吧!」
熊司露真的覺得溫繪年這個人很奇怪,就算很認真地表白卻還在努力地拉開距離,這難道不是浪費生命的表現嗎?人生有幾個熱戀期啊,不看漂亮新鮮的女朋友看什麼大桃看什麼書!坐懷不亂什麼的原來急死的是懷里的人!還約朋友……朋友可以隨便抱抱隨便親親嗎?誰要和朋友一起玩啊,有女朋友當然是要玩女朋友了!討厭鬼這樣做是想要憋出個好歹才舒服嗎?
這些抱怨熊司露都懶得說,說出來又會被溫繪年那討厭的伶牙俐齒給打壓回來。那家伙上學期就參加了高一年段辯論大會,熊司露有幸到現場觀摩過,那面呆臉往那一站一坐的把對方都說懵了,說什麼哲學說什麼蒙太奇……還一說就沒逗號的……就她這樣的最佳辯手,熊司露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本來想說晾那討厭鬼三五天的讓她明白什麼叫孤枕難眠,讓她想著我的黑夜想著我的容顏,然後再去抱抱哄哄就好了。結果第二天熊爸媽為獎勵女兒在期末考里取得了全班第三十八名的好成績,說要帶她去首都旅旅游,看看□望望長城什麼的。
熊司露想,這樣也好,距離產生美嘛,說不定旅游回來溫繪年看到她會覺得她漂亮很多呢。
結果她真沒想到爸媽帶她去了北京順便就去了東三省,一路北上玩得不亦樂乎難以回頭。
熊媽媽是東北人,嫁給熊爸爸這麼多年很少回老家,熊司露就更沒怎麼去過了。這次算是全家人的天倫之樂,父母都玩的很開心,只有熊司露愁苦啊,假期都過大半了她還在外面漂泊這算什麼事啊!一直往北走是要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幸好到了朝鮮就再無路可走,家人才想著打道回府。
熊司露第一次想高歌,社會主義好啊,社會主義妙啊。
當她回到家鄉的時候,發現溫繪年去補習了。
「補習?為什麼她要補習啊?她還有什麼不會的嗎?」熊司露牽著剛從姥姥家帶回來的飯團仔,站在溫繪年家門口非常詫異地問溫媽媽。
「我讓她去學習美術了,報了素描班。」溫媽媽說到這事是相當的痛心疾首啊,「哎呀我們家繪年什麼都一學就會,可是這畫畫啊,怎麼畫怎麼讓我看著心寒,所以我就讓她去學一下了。」
原來那討厭鬼不會畫畫哦。熊司露听到這里那叫一個心曠神怡——太好了!要抓住這點狠狠打擊她。
熊司露那頭在想著如何打擊她,溫繪年這頭已經被打擊的夠嗆了。
「喂,不要這麼冷淡嘛,溫班長啊跟我一起吃飯吧,我可以給你買哈根達斯哦!」柳一柳跟在她身後,背著一個用黑布袋包起來的畫板,穿著一件靛色長衫,米色的褲子,長發很隨性地扎起,一眼看上去非常的文藝範兒,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文藝。
溫繪年根本就不想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麼孽,為什麼來畫個畫也遇到她?這才叫真正的瘟神好不好?
「唉,難道冰淇淋已經誘惑不到小朋友了嗎?」柳一柳自言自語。
「誰是小朋友啊。」溫繪年轉身怒視她。
柳一柳被她這凶狠的一眼看得非常舒服︰「繼續瞪,不要停!太可愛了!」柳一柳捂著心口欲生欲死。
「……」溫繪年決定快點逃跑,躲開這奇怪的家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