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香買了兩個蔥油餅,興奮的跑回土地廟,告訴石清她已經找到工作這個好消息。
石清大口吃著蔥油餅,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不停追問︰「姐姐,真的進了一品居?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你姐姐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乖乖,姐姐好厲害一品居的東西味道可絕了,我有一次要飯,有個好心的少爺給了我一盤一品居的玉露蜜桃糕,那味道,嘖嘖,石清我終身難忘……」石清陶醉在去年那盤偶然得之的玉露蜜桃糕中,又咬了一口蔥油餅,碎碎念著,「不僅有錢拿,還有好吃的」突然,石清沒有拿蔥油餅的右手驀地抓住許茹香的衣袖,道︰「姐姐,你也帶我去吧」
這可不是許茹香想帶就能帶的,不過倒可以試試。許茹香沉吟片刻,點點頭道︰「你的確應該找點活兒干,不能總要飯」
趁著天還沒黑,許茹香把土地廟里的東西收拾妥當,又將石清討飯的碗洗洗干淨放進包袱里,去臨近的貧民區租兩間房。一品居雖然包食宿,但許茹香可不想和一群大男人住在一起,許茹香把身上的錢仔細的數了數,加上石清身上的一百文錢,總共有四百二十三文錢。
許茹香在距離一品居不太遠的潮里弄大雜院里租了個小套間,里外共兩間房。許茹香和房東談妥了價錢,又給石清買了一套衣裳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總共花下來還剩下不到一百文錢。「我算是窮到家了」許茹香對著銅錢無奈長嘆,又數了五十文錢給石清,囑咐他一定要節省節省再節省的用,一定要撐到她發工資,好在許茹香是在酒樓打工,弄點飯才給石清填肚子應該不難。等到許茹香把房間收拾出來,已是深夜,石清很自覺拿著單薄的被子到外屋去睡。
翌日,許茹香差點睡過頭,還是石清在雞鳴時分叫她起床,許茹香一下子蹦起來,洗漱完畢,飛也似的往一品居跑。
一品居的墩子每月有八百文錢,因許茹香剛來,只拿得到六百八十文。再次走進一品居,許茹香隱隱有些興奮,這里是錢塘最好的酒樓,這里有錢塘最美味的食物。許茹香還沒有吃早飯,跑這麼快,她就是奔著吃食來的。
甫一走進一品居的大堂,許茹香就看到個熟人——小楊。
「噫,你來了?」小楊熟絡的跟許茹香打招呼,手下動作絲毫不慢,利索的把倒放在桌上的條凳拿下來,規規矩矩的擺放好。
「嗯。」許茹香應聲道。
「我叫楊進,你叫什麼名字?」
「許飛。」
小楊是個自來熟,笑了笑,說道︰「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能過得了張師傅那一關,要知道張師傅在我們一品居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就連大老板都拿他沒辦法」
「昨天真是多謝你了。」許茹香微笑著說,眉宇間流露出別樣的神采,現在看小楊也不像昨天那般勢利了,心情變了,所以看的人也變了。
小楊神色一滯,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少年笑得十分好看,比隔壁秋實街的豆腐西施都要好看,就想好好的看他笑,別的什麼也不想。小楊甩甩頭,把這荒謬可笑的想法驅逐出腦海,暗暗的罵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腌念頭?
「我先進去了,回見。」說罷,許茹香就匆匆往大廚房跑去。
小院里早已忙碌起來,許茹香看見小順正忙匆匆的往大廚房去,就跟上他。
「你好,我來找張師傅。」
小順斜斜的輕瞥許茹香一眼,一副老資格的模樣,沒好聲氣的說︰「進來吧」
許茹香微微搖頭,這個小順,就像借了他的米還了他的糠似地,難為他小小年紀就整天擺一副苦瓜臉。
張師傅正在處理今天的食材和幾桌貴客預訂的菜單,看見許茹香來,皺眉道︰「記住,明天雞鳴前就必須到廚房。去把昨天撂茶房的菜墩搬這里來,先把牆角的一筐菜理出來,然後切十五斤五花肉,剁成碎末,切莫剁成肉泥了,別呆站著,快去」張師傅的大嗓門一喝,許茹香一溜煙的被吼出廚房,把那塊至少十幾斤重的菜墩搬進廚房,開始了她在異世的打工生活。
廚房的工作非常辛苦,許茹香不僅要完成張師傅交待的事情,還得負責一品居另外兩名主廚的配菜,每天清早,還要和一個叫陳瀧的廚房雜役一起出去買菜。才開始那幾天,許茹香沒能適應,一天忙下來,整個人都像散了架,腰酸腿酸胳膊酸,少不得要讓石清幫她多燒點水來做熱敷。
這天,許茹香收拾好廚房里的事情,像往常一樣和陳瀧出來買菜。陳瀧拉著毛驢,許茹香跟在後面,兩人走到春華街的時候,突然听到身後傳來奔雷一般的馬蹄聲,夾雜著一個雄渾的聲音的大聲呼喊著︰「閃開,快閃開」許茹香剛一轉身,就看見一道黑色的閃電瞬息間沖到面前,慌忙間,她竟忘了躲避。
「好馬」這是她看到黑馬時的第一反應,待她回過神來,那馬已經揚起前蹄,仰天長嘶,這一踏下來,許茹香必定是粉身碎骨。許茹香正要避開,突然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飛起來,那匹黑馬在眼前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發飛揚的男子的側臉。雖然兩人靠得很近,許茹香卻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覺得他的輪廓萬分熟悉。男子放下許茹香,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許茹香怔怔的盯著他的背影,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身戎裝的顧飛,正一點一點的從她的生命里遠去。許茹香慌忙追上去,大叫著︰「等一等,等一等」那人鑽進人群,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許飛,許飛,你沒事吧?」陳瀧牽著毛驢匆匆追上來,關切的問。
「我沒事。」許茹香淡淡道,心里有些失落。
這時候,一個黑衣勁裝的粗壯男子飛沖上來,一下子落到野性十足的黑馬上,黑馬顛了好幾次都沒有將那人摔下馬,也就漸漸平靜。隨後又有一名身著紫袍的玉面公子帶著三名黑衣勁裝的隨從不急不緩的走過來。那公子眉目如畫,說不出的俊逸出塵,許茹香從未見過這樣俊朗的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玉面公子溫柔的撫模黑馬的鬃毛,搖頭道︰「飛電又不听話了。」
(這三天兩更,補前幾天的欠章,新年新書新氣象,請大家多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