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香記 第十六章 公子離去

作者 ︰ 瀾曉月

許茹香重新煮了一壺鐵觀音,忽地嘆息,又拿了一個精致的木質托盤把茶壺茶杯放好,往天字客房走去。許茹香剛走到二樓的轉角處,就看見趙慕楓急急忙忙的下樓來。看見許茹香,趙慕楓忽然停下腳步,雙目含情的凝望著她。兩人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兩兩相望,目光剛觸踫到一起,又驀地錯開。趙慕楓慢慢走下樓,許茹香低著頭,輕聲問詢︰「趙公子有事嗎?」。

「香兒我……」趙慕楓往前一步,許茹香就後退一步,背脊貼到冰涼的牆壁上,冷嗖嗖的就像三樓的走廊上突然射來的兩道目光。許茹香抬頭望著走廊上的兩個一襲青衫的中年人,趙慕楓霍地轉身,直愣愣的盯著趙六、趙七,趙六、趙七不敢違抗趙慕楓的意思,只能退進房中。

趙慕楓又轉過身去,默默的看著許茹香,神色黯然,道︰「我要走了」

許茹香驀地抬頭,顯然十分吃驚,但她也沒有多問,只淡淡的點頭︰「哦。」

趙慕楓很是失望,他多麼希望許茹香能表示出一點點關心︰「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許茹香卻問︰「趙公子需要我說什麼?」

趙慕楓突然覺得心口一痛,他倒吸一口涼氣,還抱有一絲希望,問道︰「你跟我一起走好嗎?」。

許茹香怔愣片刻,輕輕搖頭,說道︰「對不起。」這下輪到趙慕楓怔住了,許茹香把煮好的茶遞到趙慕楓面前,「您的茶。」

趙慕楓一抬手就打翻了托盤,滾燙的茶水蒸騰著白氣,在木質地板上翻滾著,像一朵轉瞬即逝的雲彩。許茹香微驚,幸好她反應快,才沒讓茶水燙到手。許茹香責備的看了趙慕楓一眼,又俯身去撿碎了一地的茶壺茶杯。

「香兒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沒傷著吧?」趙慕楓怒氣消退許多,切切問道,俯身幫許茹香撿碎瓷片。

撿完碎瓷片許茹香就要回廚房去,趙慕楓慌忙擋在她身前攔住了去路。

「我真的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真的不跟我走嗎?」。

趙慕楓目光殷切,話語真誠,真令人難以拒絕他的要求,可許茹香不得不拒絕,不得不令他失望。許茹香再次搖頭,趙慕楓突然像發瘋似地扳過她的肩膀,把她按在牆上,緊緊的盯著她,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想一眼就看到她的心里去。趙慕楓緊盯著許茹香的一雙秋水,看見清澈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模樣,看見她眼中的驚恐,趙慕楓猛地意識到自己粗魯了,便松了手。

樓梯走廊過往之人紛紛側目,看見牆角這怪異的一幕,有鄙夷者,有好事者,有大大感嘆我輩豪杰真英雄的短袖者。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趙慕楓就是一個喜歡男人的紈褲公子,看上了粉女敕女敕的新晉店小二,真真的基情無限。

趙慕楓無視過往客人的目光,抬起手臂,輕輕撫模許茹香被化得灰撲撲的臉,許茹香微微吃驚,一下打開趙慕楓的手,縮到旁邊,慍怒道︰「趙公子請自重」

這時候王小一給二樓雅間送酒菜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定定的呆在樓梯口,滿月復狐疑的盯著許茹香和趙慕楓,心中感嘆不已,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連男人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怪不得現在的人越長越寒磣。

許茹香只在王小一身上停留片刻,又靜靜的盯著趙慕楓。不能再這麼下去,許茹香想著,忽然眼珠一轉,怒罵道︰「我乃堂堂男兒,又豈會答應你的要求?趙公子儀表堂堂,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趙慕楓呆愣了一下,怒火一下子沖上腦門,他強壓著怒氣,雙拳緊握,唇齒微抖,咬牙道︰「你說什麼?」

許茹香的心微微顫抖,看見趙慕楓憤怒痛苦的模樣又覺得十分愧疚,但如果不激怒他,他就不會罷休,許茹香實在不想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糾纏下去,如此,就只能對不起他了。許茹香擺出一副冷峻的面孔,雙目微斜,冷冷道︰「我說什麼趙公子不明白嗎?趙公子這麼大個人總不會要我一個大字不識一斗的店小二來給公子當私塾先生吧?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趙公子請便。」

許茹香繞過趙慕楓走到王小一面前,說道︰「王大哥,我有點不舒服,天字二號房的客人還是你招呼吧。」

「這個……」王小一偷偷打量趙慕楓,這人可是劉掌櫃吩咐過的要重點照顧,咱得罪不起,看他的樣子似乎對許飛很有意思,咱不能破壞人家的感情不是?王小一對許茹香嘿嘿一笑,「只能一會兒哦,我還要招呼二樓的客人,很忙的。」

許茹香微微回首,見趙慕楓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知道他快走了,也不會在這里呆太久,也就點頭答應。

許茹香端著一盤碎瓷片,快步往樓下走去。 的一聲,趙慕楓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牆上,把泥磚砌成石灰刷過的牆壁砸出一個拳頭形狀的小坑。許茹香驀地停下腳步,佇立原處,卻沒有回頭。趙慕楓看著她的背影,用近乎乞求的腔調問︰「你就一點機會不給我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酒樓里喧囂的聲音漸漸遠去。王小一詫異的盯著這兩個人,末了又惡心的干嘔兩聲,飛逃上樓。

許茹香沉默片刻,說道︰「我只想好好的活著,過著平凡的生活,學一門手藝,賺一點小錢,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至于情情愛愛的事情,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動心了,所以,我只能說對不起。好了,我要去干活兒了,就不送公子了。」說罷,許茹香就篤篤篤的下樓,眨眼間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趙慕楓立在原地,忽然間有種心被掏空的感覺,覺得眼楮燙燙的,有種想哭的沖動,他仰起頭,沒讓眼淚落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

「三公子。」

不知何時,趙六、趙七忽然出現在樓道上,趙慕楓深吸一口氣,收拾起被甩的悲傷情緒,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沙啞,黯然道︰「我們回去吧」

(咱知道咱這一章更得很晚,灰常抱歉,咱是個經不起誘惑的人,咱蹲牆角畫圈圈悔過去。明日兩更,估計可以算今日了,粉女敕女敕的新書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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