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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觀五年十月,一支西戎商隊在賀蘭山南麓遭到劫殺,其中包括西戎某部落小王子,西戎大汗震怒,屯兵賀蘭山以北,勢要想大梁皇室討個說法。大梁又豈會受西戎要挾,梁帝當即在北方囤積重兵,防備西戎。雙方談判不成,兩國春天剛剛締結的盟約土崩瓦解。西戎在賀蘭山的細作窺探到大梁在北方的軍事部署,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西戎鐵騎就越過賀蘭山,攻陷了大梁在北方的軍機重地靈武城。
當北方戰報傳到長安的前夜,許茹香就莫名其妙的被綁架了。蕭逸收拾好武器從南門連夜出城,準備去尋許茹香回來,卻在半道上遇見了靈武城的信使,有一隊黑衣人正在追上這名信使。
北風朔朔,蕭逸駐馬立于山坡之上,遠遠地就看見黑衣人手上明晃晃的鋼刀,他平靜的取下柘木弓,從馬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羽箭,然後將弓拉成滿月,瞄準沖在最前的那三個黑衣人。
咻咻咻三箭齊發,箭矢離弦,例無虛發。其中一支羽箭洞穿一名黑衣人的頭顱之後威力不減,貫入其後一人的胸膛,直沒箭羽。
三支箭,四個人倒下。黑衣人的隊形一下子被打亂,前方的信使見有人相助,立即加緊馬月復拼了命的往前跑。蕭逸有條不紊的收起柘木弓,拔出馬背上的寬口樸刀,暴喝一聲,就跨馬揚刀沖下山坡。
刀鋒起,獵獵寒風被厚重的樸刀撕裂,蕭逸從容廝殺,每一次出刀都恰到好處,手起刀落間,已有數人從他身後倒下。蕭逸勒住馬韁,十分平靜的催馬轉身,一滴滴鮮血從刀鋒滑落,滴到潮濕的泥土上,山坡上的松樹林還掛著白茫茫的雪。剩余的七個黑衣人見蕭逸強悍如斯,一時不知是進是退,紛紛望向最右邊的一個矮個子。蕭逸微微抬頭,輕瞟那矮個子一樣,突然催馬向前,只來回三個回合,就將除矮個子之外的黑衣人盡數斬于馬下
寬口樸刀架在矮個子男人的脖子上,蕭逸立于馬上,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矮個子男人也是個硬漢,居然抓起蕭逸的樸刀向脖子上一抹,蕭逸眼見樸刀切開他的咽喉,卻根本不想去阻止,就算他不說,從他們身上的蛛絲馬跡,也能夠知道許多事情。矮個子男人倒下了,蕭逸從袖子里掏出一只信鴿,又模出一張白紙,用木炭筆在紙上寥寥寫下幾個字,把紙條綁到鴿子腿上,然後揚手放掉信鴿,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監察院的其他人做。
蕭逸催馬追上先前那名信使,雖然蕭逸救了他,但那信使對蕭逸仍然抱有敵意,見蕭逸追來就把馬催得更急了。蕭逸胯下黑馬乃是一匹大宛良駒,普通戰馬哪里是它對手,數息間就追上了那信使。
信使和他的戰馬已經疲憊至極,他緊緊握著裂了好幾道口子的鋼刀,抿著嘴唇緊盯著蕭逸的一舉一動,道︰「閣下救命之恩,某銘感五內,只是閣下現在又攔我去路,不知意欲何為?」
蕭逸打量信使幾眼,見他風塵僕僕,一身軍服已經破破爛爛,左手還絲絲捏著一個羊皮袋子,那是大梁州府各驛的專用袋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在不明身份的人面前緊緊拽著驛報袋子。」
信使大驚,尋常人根本不會知道驛報,他下意識的松開羊皮袋子,厲聲問道︰「你是誰?」
蕭逸亮出自己的腰牌,那信使見蕭逸居然是大內侍衛,終于長舒一口氣,道︰「我乃靈武守城將軍衛長空的副將劉玉彰,有緊急軍情報知監察院梁大人」
雪已經停了,蕭逸估模著監察院的人大概一刻鐘後會來給黑衣人收尸,如果事情不算太緊急,就讓劉玉彰在此等監察院的同僚們吧。「什麼緊急軍情,可以告訴我嗎?我是虎衛營一等忠勇侍衛蕭逸。」
劉玉彰沒料到救命恩人居然是虎衛,也就毫無保留的將北方戰況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蕭逸。
「你說靈武城淪陷了?這怎麼可能?前天還有捷報入宮,說西戎騎兵節節敗退……此事蹊蹺,快隨我入城」
在國家大事面前,什麼兒女私情都要先放一旁。蕭逸將劉玉彰帶到蘇摩將軍的府邸,年過五旬的蘇摩听到這個驚天消息,立即派人告知廉王和監察院梁羽,三人匆匆進宮。蕭逸也急匆匆的離開將軍府,從南門直奔長安以南的梅山。在各種任務下來之前,他必須先把許茹香找回來。
距離長安八百里之遙的梅隱莊此時非常安寧。寒鴉在枝頭上偶爾聒噪幾聲,叫聲甚是淒涼,淒厲的寒風從荒原上呼嘯而過,經過一夜風雪,屋檐上略有積雪。書生和他戴面具的侍女正在臥榻之上翻雲覆雨。
書生縴長的手指輕輕撫模著女子水女敕女敕的臉頰,手指忽然捻起銀質面具,意欲將面具揭下來。女子驀地驚呼,雙手緊緊按住面具,哀求道︰「不,不要揭下來」
手指在面具上停滯稍許,慢慢滑向女子的脖子,繼續向下,揉捻起她胸前的一只玉兔。書生有些遺憾的嘆息著,說道︰「不管怎樣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你又何必苦苦執著那表象呢?讓我看一眼又何妨?」
「不,你會討厭我的,求你了,不要看」眼淚順著冰冷的銀質面具流進鬢邊的頭發里,她始終按著面具,謹防書生會突然將它揭下。
書生憐惜的親吻著她鬢邊濕潤的頭發,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好吧,我不看就是,不過……阿瑤,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說。」
「如果我死了,你須得陪我一起」
「只要你不看我這半張臉,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死了都不能看嗎?」。
「不能」阿瑤說得斬釘截鐵。書生也不再勉強她,雖然面具下的那半張臉對他有著極強的吸引力,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卻是好好享受此刻的溫香軟玉。
許茹香所關的地方與書生的臥房在同一個院子。房間里沒有窗戶,只有從門縫透進幾縷微光,許茹香趴在地上啃掉半個干癟的饅頭,然後靠著牆,繼續用發簪挑破繩索。蕭逸送給她的發簪十分尖銳,用來開鎖正好,卻不適合割繩子,許茹香的手臂已經記不清被扎了多少下了,快到中午的時候,才終于將捆住雙手的繩子挑斷。
許茹香將腳上的繩子解開,撕掉一截裙擺,咬著牙將血淋淋的手臂包起來。牆外忽然傳來非常細微的腳步,許茹香拿著繩子慌忙躲到柱子之後。
厚實的紅木大門上的小窗開了,扔下來幾個包子,和一個水分充足的鴨梨,以免犯人被渴死。阿瑤從小窗往屋內看了看,發現許茹香靠在柱子後面,身上還綁著繩索,似乎一切正常,便關了窗戶。
確定阿瑤已經離開,許茹香才從柱子後出來,伏到牆邊听听牆外的動靜。牆外十分安靜,似乎可以听到書生說話的聲音,只是離得太遠听不清楚他講些什麼。許茹香心底一沉,書生就離得不遠,就算出了這個門,也出不了這個莊子
封閉的房間里好像除了門,就沒有其他的途徑可出去了,許茹香伏在牆邊,一點一點的撬著門框上的活栓,這個門是朝外開的,活栓朝著屋內,只要把門上的活栓破壞掉,就能將整個門從門框上取下來。
夜晚再次降臨,許茹香終于無聲無息的破壞掉兩個活栓,她把釘子釘在原處。阿瑤來送食物是只開上面的小窗,根本不會注意整個門已經被許茹香卸掉了。許茹香撿起地上的包子和梨,阿瑤送完食物後,她又貼著牆听了許久,確定牆外無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厚重的紅木大門推開,然後將門推回原處,就像許茹香還在屋子里那樣。
借著夜色,許茹香迅速躲到一株粗大的老松樹後,她這才發現關押自己的封閉房間與書生的臥室居然在同一個院子里,只是一個東牆一個西牆。院子里只有書生的房間亮著燈,碧紗窗上映出兩個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影子,還隱約傳來阿瑤蕩漾在濃情蜜意里的喘氣聲。許茹香有些愕然,一出來就遇到這場面令她不禁臉紅起來。
她環顧四周,腦中還清除的記得進來時的路。右手邊最末端那間單獨的屋子好像就是廚房,許茹香躡手躡腳的模了過去,她鑽進廚房里,在灶台邊找到一個大水缸。蕭逸給她的項鏈里有迷魂散的藥粉,于是,她將項鏈放進水缸里浸泡了一會兒,直到水缸里冒起白色的小泡,她才將項鏈拿出來,水缸里的水也恢復正常。只要書生和他的侍女喝了這水,不到明天早上是絕對不會醒來的,那時候許茹香已經逃回長安了。
正當許茹香偷偷的從廚房里出來,準備就此逃掉的時候,一襲黃衫的阿瑤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在阿瑤身後,還有嘴角含春一臉微笑的書生。
「你這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