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撥,青峰難辨對錯。心頭魔,迷局誰能勘破?』
——題記,花妃萱題。
龍蓮無法接受如此冷漠不近人情的花妃萱,他緊攥住她縴細的手臂,語氣難掩急切地問道︰「小萱,你究竟怎麼了?還是你失去了記憶,忘記我了?」
這樣子的小萱是小萱,卻又不是小萱!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只是眼前的人和他所認知的小萱,感覺很不協調,就像缺少了某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玉臂上傳來絲絲痛楚,花妃萱卻連秀眉都不皺,只是冰冷陳述道︰「龍蓮,你捉痛我了。」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下一刻,龍蓮立刻松開了力度失控的手臂,清俊的臉龐露出深深的沉思,懊惱道︰「對不起,我一時力氣失控了,痛嗎?」
可惡!他不想弄痛小萱的,只是……他竟然會如此失控,這還真是頭一回!他以為自己早就看破一切了,但是只要一和小萱有關的事,他平靜死寂的心……又泛起了漣漪!
「呵呵呵。」就在龍蓮陷入糾結的沉思時,花妃萱忽然輕笑起來了,冷冷的笑聲像似在諷刺著什麼,她撫上龍蓮攥住她的大手,一點一點將他的手指扳開,最後狠絕甩開,櫻唇勾起絕美的弧度,「你是,冰雨也是,你們兩個真奇怪!就這麼緊張在乎我嗎?那我讓你們去死,你們會不會為我去死?」
這就是所謂的情深義重嗎?可笑真可笑,無聊的感情!
花妃萱冰冷決絕的一句話,正好被剛走出密室的冰雨听到,他俊眉緊緊攏起,心底竟徒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盯著花妃萱的曼妙的倩影,強忍著翻滾的怒火,冷靜道︰「花妃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在你眼中,我和龍蓮,我們兩個在你心里算是什麼人?」
「你這個問題問得真聰明。」花妃萱回眸輕瞄了冰雨一眼,誘人的櫻唇緩緩張啟,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情至極的,「一場夢,你們兩個在我眼中只是一場夢的存在。夢醒了,就該結束了!過去的種種我都清晰記得,只是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而已,我現在是這場夢的局外人,而你們更和我沒有絲毫關系!讓你們沉迷的人是從前的花妃萱,不是現在浴火重生的花妃萱!」
「所以別再在我面前露出一副情深的樣子,我不懂!」留下決然的一句,花妃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斷絕的步伐沒有一絲遲疑,狠不留情的將過去的一切都丟棄了!不要了!
「命理難說,天命難測……哈哈哈……」一直對自己的能力絕對自信的冰雨竟然開始懷疑自己來了,他不斷搖晃著頭,又笑又嘆氣的,似是癲狂!
他‘看’錯了!也算錯了!花妃萱說得對,他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了!
飛絮著白光幻蟲的庭院里,龍蓮高大的身影顯得孤寂而落寞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夢一場,虛夢一場……夢醒情逝。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小萱失去的……原來是——」
真糟糕,糟糕透了!事情變得比想象中的結果還要更壞,是他把問題想象得太膚淺了,竟然沒有深入考慮清楚!
現在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小萱……已成定局了!
………………
灰暗的天空烏雲密布的,響徹著轟轟雷聲,不久後相信會迎來一場暴風雨,而暴風雨的前夕,總算平靜得讓人害怕!
身穿一襲玄色華美錦袍的龍玄來到了『冰靈山』腳下,雪白的神駒因天上的轟雷聲而變得浮躁不安的,嘶鳴連連,在陰暗的天氣下,更添幾分不安的浮動!
抬頭仰望眼前這座縈繞著白光的『冰靈山』,龍玄一躍下馬,轉頭看向跟隨身後的花容止,命令道︰「容止,你在這里等朕回來!」
聞言,騎在血馬上的花容止迫不及待地點下頭,勾唇媚笑道︰「玄皇要臣上去,臣也不要上去,這座『冰靈山』可厲害得很,臣還年輕,可不想一去沒回頭!」
世人都知道想要進入這座『冰靈山』的人必須要擁有一顆意志堅定的心才能到達冰家的宗家,心有邪念的丑惡之人只會在山內迷路至死,永遠都出不去!
他只是個凡間俗人,可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和善良的心靈,在他看來這座『冰靈山』怕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踏進去的禁地!
冰家人,還真是讓他覺得討厭,裝什麼清高!
「你的意思是說朕會一去不返嗎?」龍玄精致秀美的臉龐揚起一抹深高莫測的笑意,既美又邪,還摻和著淬毒的壞!
眨了眨眼楮,花容止笑得極其溫文有禮的,猶如翩翩公子般溫潤道︰「玄皇可要放心,你要是真不幸葬身在『冰靈山』上,臣和藍葵皇一定會拉下整個冰州的百姓給你陪葬的!」
不過,玄皇又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座『冰靈山』而難倒呢?那可是他們認同的皇啊!
瞥了笑得花枝招展的花容止一眼,龍玄毫不留情地冷哼戳破道︰「哼,唯恐天下不亂!」
一群迫不及待想要毀掉現狀的瘋子!
被龍玄當場戳破心思的花容止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爽快地坦白道︰「哈哈哈!!只我者,玄皇也!」
現在的冰家是他們『五華貴族』之首,但是立場確是中立的,既不是玄皇這邊的,又不是龍御琰那邊的,獨自成為一股獨立勢力,很是礙事礙眼!而且對玄皇日後的討伐,也會造成阻礙!
甩了甩玄色的袖袍,龍玄走進了白光縈繞的『冰靈山』了,錯綜復雜的山路,加上一棵棵茂盛的白蘭花樹遮擋著前方的視線,讓人很容易一時迷失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被幻想迷惑!
但說也奇怪,龍玄以前並沒有來過『冰靈山』,可是卻仿佛對『冰靈山』的地形結構了如指掌似的,走一步便能知道下一步該要往哪兒走,就像很久的以前他曾經來過這座『冰靈山』一樣,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微微蹙起秀眉,龍玄不動聲色地繼續快步前行著,忽然,耳畔的風勢加大了,刮落一場白蘭花雨,吹得漫天花瓣亂舞而飛,一抹模糊的幻象在花雨之間漸漸清晰浮現!
皇族玄色的龍床上,曖昧的紗簾半遮掩著床榻上***的春光,兩具chi果在一起的**上演著最原始的動作,柔媚的曖昧低吟讓人遐想連連,***激蕩!然而,讓人驚艷得難以置信的是,床榻上***歡愛的兩人竟然都同屬男人!!!而且被中年的英俊男人壓在身下的人,竟然只是一個難掩年幼稚氣的男孩,一切的一切顯得如此清晰醒目,就像龍玄心底最深處永生難以磨滅的烙印一樣!
哪怕他得到所有的一切,哪怕他毀掉所有的一切,心底里最深處的記憶永遠都會跟隨他一生!!!一生,都不會忘掉的屈辱承歡!
幻覺的假象一滅,又再次浮現了新的幻象,就像在不斷探入著龍玄陰暗的心底似的,不斷將他不堪的過去,挖出來,重現出來!!!
東宮,太子居住的宮殿。依然是婬邪至極的床褥之歡,不同的是壓在秀美男孩身上的男人換人了,依然是男人,依然是英俊的,只是年紀稍小,很年輕的英俊健壯男人!但眉宇之間盡是凶狠的殘暴,狠狠地沖擊著身下秀美如玉般的男孩,觸目驚心猶如野獸般的!
就在健壯男人高chao爆發的一瞬間,身下的秀美男孩忽然從床褥間拿出一把尖銳的匕首,眼楮也不眨一下就狠狠將匕首刺入身上猙獰的男人的心髒,一刀致命,狠而快!
血染的床褥上,全身光果的男孩嫌惡地推開身上的尸體,把玩著手上沾滿鮮血的匕首,忽然怪異地詭笑起來了,在偌大的東宮里不斷回蕩著,詭異駭人!
一幕又一幕不堪的幻象浮現在龍玄眼前,但他卻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前行著,不受絲毫影響,也沒有停頓腳步的意思,鎮靜自若,異于常人的沉著!
最後一幕也是最難過的一關,無數白蘭花瓣飛聚凝集在一起,最後一少女模糊的幻影漸漸清晰起來了,一穿著純白薔薇花裳的少女笑顏如花,手捧著一束紫色的菖蒲花,月牙眼彎彎道︰「玄,你看今年的菖蒲花開得特別燦爛!」
看著面前捧著菖蒲花的絕色少女,龍玄明知道這只是一抹幻影,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頓住了腳步,看著少女那張熟悉魂牽夢縈的容顏,龍玄苦苦地低笑了,「難怪花容止不敢上山,這里的確是很可怕!」
縱然他能過得了那一段段不堪的歲月,但是唯獨妃萱兒……他始終過不去,用情太深了,傷痛也是最深的!他跨不過去!!!
妃萱兒,你可知道,我寧願你一刀殺了我,也不願意面對你的背叛!
揮不去的花妃萱幻影,龍玄只能繼續前進,哪怕每走一步都恍若千斤般的重量,但是若在這里迷失了自己,那他就真的一去不返了!
「玄,你要留下我一個人走掉嗎?你不要我們之間的承諾了?你舍棄我們的感情了?」花妃萱的幻影喋喋不休地提問道,每一個問題都正中龍玄心中最柔軟的一處!「你忘記了嗎?你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為什麼你卻選擇了離開?玄,你不愛我嗎?」
「若真能舍棄,我就不會如此痛苦了!」明知道這只是幻影迷惑他的假象,但是那把熟悉的聲音不斷在耳畔縈繞,讓龍玄忍不住回頭否認‘她’的話,精致秀美的臉龐盡是痛苦的折磨,「若真能舍棄,我想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究竟是誰先舍棄了承諾?究竟是誰先丟棄我們的感情?我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我只知道那時候你選擇的人是龍御琰,那個該死的養子!!!!」
「妃萱兒,你知道我愛你多深,可你又傷我多深……」呢喃的低語全是無奈的苦澀,龍玄拉起了金鼎弓箭,對準花妃萱的幻影,面無表情道︰「幻影終究只是幻影,消失吧!」
長箭射殺的瞬間,花妃萱的幻影模糊扭曲,最後散開成無數花瓣,消失了——
幻象終于消失了,可傷疤依然在龍玄的心底里,磨滅不去的!
收起弓箭,龍玄潔白的大手覆上發痛的心口,若有所思地低頭沉思,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事!最後涼唇勉強一扯,強硬掩飾掉心口的痛意,龍玄面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行了,就像戴上最堅硬最冷酷的假面一樣,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全都掩蓋在這一假面之下了!
但是在下一刻,龍玄秀美的臉龐上無堅不摧的假面露出絲絲龜裂的缺口,清澈的雙瞳望著坐在白蘭花樹下的花妃萱,看著她絕美的容顏,看著她充滿生氣的星眸,看著她冷淡安靜的樣子,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百感交織,難以言喻!
「我不是幻影。」坐在白蘭花樹下的花妃萱率先開口道,冷冷淡淡的聲音,臉上毫無一絲波瀾。
如此淡然巧合的遇見,就像有某條線將他們牽引著似的,這是龍玄和花妃萱兩人無法料想到的!
龍玄輕點了一下頭,看著安好無事的花妃萱,神色復雜地應道︰「我知道。」
妃萱兒沒事,妃萱兒沒死,好……真好!真好!
「看到我沒有死,心情如何?恨還是喜?」點點白光幻蟲飛落在花妃萱的身上,將她傾城絕色的美貌襯托得愈發清麗月兌俗,只是已失去從前的溫婉可人,現在的花妃萱是冷艷的,是無情的,是絕情的!
「不知道,很復雜。」百感交織的心情讓龍玄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喜抑或是悲,是恨抑或是愛,他一步步地往花妃萱之處走去,他不知道走過去自己能做什麼,他只知道腳步不再受自己控制了,他想要靠近妃萱兒,他想要觸模一下妃萱兒,他想要……好想要回到過去!回到過去只有他和妃萱兒兩個人的時光,永遠定格下來!
「龍玄,你消瘦了。」看著步步走過來的龍玄,精致而秀美的男人卻有著傲然的氣勢,花妃萱縴縴玉指卷弄著自己烏黑的長發,不以為然地輕笑道︰「是因為太過想念我,所以才變得消瘦嗎?龍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傻啊!」
越是恨就越是愛,連她都懂的道理,龍玄,難道你還沒察覺嗎?
「可你卻變了。」雖然不知道花妃萱在冰家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龍玄卻感覺到她的變化,因為從前的他們是如此親近親密的,他又是如此了解她的!一言一行,他都能感覺得出花妃萱的不同!
只是從前,已經被他們兩人丟棄了。
「呵呵呵。」花妃萱笑顏如花的,其中的真心假意卻讓人難以辯分,她扶著粗糙的樹身緩緩站起來,筆直地向前走,與龍玄面對面地四目相對。生離死別後的再次相見竟是如此力不從心,愛恨交織!
花妃萱毫不避違地直勾勾看著龍玄面無表情的俊臉,昔日感情已逝,現在只剩下冷若冰霜的情絕,「我人就在你面前,恨我就動手殺了我吧!」花妃萱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尖銳的匕首,從容淡定地遞給龍玄,指住自己的心口咄咄逼人道︰「一刀刺入這里,就能殺了我,就能解開你的恨,世上再無花妃萱!」
緊緊握住尖銳的匕首,龍玄清澈的雙瞳閃爍狠戾的寒光,仇恨覆滅了理智,鋒利的刀尖狠狠刺下去——在花妃萱雪白的脖子上劃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在雪白的肌膚襯托下,尤其的觸目驚心!!!
「這叫菖蒲花,花語是相信者的幸福,如果你是相信我的話,就收下來吧。以後我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再被毒到,也不會讓你病發的時候一個人自殘了。」塵封的記憶中,少女的聲音充滿了龍玄的腦海,一遍又一遍回響著,揮之不去,讓他狠下心又猶豫起來了,理智回籠,尖銳的刀尖迅速離開了花妃萱流血的脖子!
為什麼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回想起來,果然他還是不行!
「你看,就算我在你面前,就算匕首在你手上,你還是殺不了我!龍玄,機會只有一次,下次再見面,說不準是我殺了你!」伸手模了一把血液濕潤的脖子,花妃萱笑得極為諷刺冰冷,舌忝了舌忝玉指上的血漬,勾唇冷笑︰「真痛,都流血了。龍玄,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子的,其實你也改變了,不過我也改變了,這樣不是剛好兩清嗎?」
剛才的那麼一瞬間,龍玄真想殺了她的,只不過怕又是被過去的回憶束縛住,才沒對她下狠手而已!
哼,傻啊!過去不過是一場虛偽的夢而已,何必較真呢?
看著舌忝舐著指尖上血漬的花妃萱,龍玄一陣心痛又一陣氣憤的,他竟然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妃萱兒!「你變了真多,變得讓我驚訝,變得冷血無情!」
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冷血無情?原來這叫做冷血無情啊,我賜教了!不過你也別對我太過失望,最先對我冷血無情的人不是你嗎?」花妃萱微微踮起了腳尖,沾血的櫻唇貼附在龍玄耳垂,冷冷幽幽道︰「而且對一個沒有心的人來說,冷血無情不是最適合不過?」
感情、七情六欲、恨、痛、抑或是過去的種種回憶,都被她割舍掉了!這些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變得可有可無!甚至不再需要!
一群傻子。
「沒有心就不會再愛了,也不會再恨了,龍玄,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過去的回憶而已,對你,我可再無一丁點感覺。」沾血的櫻唇輕吻了一下龍玄秀美如玉的臉龐,花妃萱冷艷無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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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猜花妃萱失去的是感情,有人猜花妃萱失去的是七情六欲,但其實正確的答案是——心!一顆承載著愛與恨、情與痴的心。沒有心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比失去七情六欲更可怕!花妃萱最後會變成怎樣呢?親愛們敬請期待吧!
讀者群︰皇靈兒149506209,加群報上主角名字!注︰不是本文vip讀者的童鞋們,鬧事打廣告的別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