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戰國 第五十三章 妖姬後人

作者 ︰ 從小不會爬

長桑君那老婬棍將女兒軟禁在孤峰之上這麼多年,動機實在令人生疑,那廝該不會是想玩父嫁吧?正義感較當年強了許多的聶華不禁有些義憤填膺,立刻就開口問道,「姐姐你想不想下山?」

「當然想呃,姐姐才不想離開這里」,雲姬話說了一半,臉色突然一凝

聶華頓覺身後一股陰氣襲來,硬著頭皮轉頭一看,卻見面沉如水的長桑君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呵呵,下午好,道長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聶華干笑了兩聲,一顆小心肝撲騰撲騰地亂跳,「被我發現了秘密,這家伙不會殺人滅口吧?XX的,這下麻煩了,在這種地方,想逃都沒法逃啊!」

「哼,某要是不來,你這臭小子豈不是要將雲兒拐跑了?」,長桑君冷哼一聲,面色極為陰沉。

「就算被我拐跑,也好過被你一直幽禁在這里,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大概是見無路可逃,又深知長桑君性情大異常人,聶華干脆把心一橫,挺著胸膛義正辭嚴地說道。

「你小小年紀,懂得甚麼?」,長桑君大怒,氣得胡子都飛了起來,朝女兒瞪了一眼,喝道,「雲兒,回屋里去!」

「爹爹,請不要傷害他!」,雲姬雖然被幽禁多年,十分缺乏常識,但卻生具一顆七竅玲瓏之心,雖然與聶華才剛剛相識,卻已經感到了他的善意,現在見爹爹怒氣勃發,立即跪下相求。

誰知長桑君反而更加生氣了,他以凌厲的眼神瞄了聶華一眼,對女兒再次喝道,「再不進去,為父現在就殺了他!」

「我知道了」,雲姬面白如紙,但終究不敢試探父親此話的真假,深深地看了聶華一眼,無奈地退入了木屋。聶華則竭力掩飾住內心的恐懼不安,故作輕松地示意雲姬放心。

見到聶華的這點小動作,長桑君臉上的贊許之色一閃而過,但立刻就又恢復了原先冷著的死臉,對聶華問道,「你可知道一百多年前的夏姬之名?」

「夏姬當年艷絕天下,更引動了天下大勢,小子雖然年輕識淺,卻也有所耳聞。」,聶華老實地答道,心中卻是疑竇叢生,不知道長桑君為何要問起這個死了百余年的絕代妖姬。

「我想听听你對她的評價。」,長桑君冷聲說道。

「看樣子我的回答若不能令他滿意,這老家伙真有可能出手將我格殺在這里」,聶華身上頓時冷汗淋灕,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轉。夏姬其人早在穿越之前他就已經有所了解,正統的評價無非是禍水妖姬,不但與至少九個男人有染,而且因此導致其唯一的愛子橫死,聶華若對其以傳統的道德觀念來評價,似乎也無不妥。但長桑君若只是想知道這樣的回答,又豈會問聶華?而且聶華深知長桑君這廝的價值觀與常人大相徑庭,便毅然以二十一世紀的價值觀對夏姬重新評價道,「小子不敢妄語先人,但還是要說一句,即使傳聞不假,天下對夏姬夫人的評價也是十分不公道的。愚以為她非但不是無行的婬婦,反而堪稱嚴守婦德的楷模」

听了聶華的話,長桑君的眼神漸漸和緩下來,但其最後一句似乎矯枉過正,令長桑君意識到聶華也許純粹是揣測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反過來評價以取悅自己,眼神不由變得愈發森寒起來,冷哼道,「說出你的理由,若沒有說服力,就將你踢下去。」

聶華不禁再次冒出一頭白毛汗,硬著頭皮解釋道,「天下皆言夏姬之非,卻沒有一人注意到,夏姬在丈夫尚在時,從未與人偷情過,哪怕她當時的丈夫並非她心中所愛,甚至是垂死老朽,這難道不是嚴守婦道嗎?而丈夫死後她獨守空閨,寂寞中找男人解決生理需要,這本來就是女性應有的權利!至于其間發生的慘事,又豈是夏姬所願意看到的?要怪只能怪世道不公,又怎麼能將罪責強加于她這個弱女子身上呢?」

這時的長桑君怔住半響,竟突然淚流滿面,朝聶華鄭重作了一揖,致謝道,「難怪墨翟會對你這個小女圭女圭格外看重,有你這公允的評價,先祖縱在九泉之下也當瞑目了」

比起歷史上基本都被某個男人所獨享的「四大美女」,歷史上令無數位高權重的男人瘋狂,乃至因此改變了天下大勢的夏姬或許更可能是歷史上真正的華夏第一美人。但美貌帶給她的並不是幸福,反倒令她失去了獨生愛子,自身也像戰利品一樣被各國的君主與權臣搶來搶去

但夏姬也是一個幸運的女人,直到她將近六十歲高齡時,還能保持如二十歲少女一樣的美貌容顏,而且還第一次遇到了全心愛她的男人——將一代霸主楚莊王玩弄于股掌之間、並在楚王滅其家族泄憤後以奇策興吳弱楚而報家仇的天下奇才屈巫。兩人婚後生下一女,名叫出姬,生得如其母一樣美麗絕倫,後來嫁給了晉國賢臣叔向(姬姓羊舌氏、又作楊氏,晉國公室的分支。),並生下一子名叫楊食我(這名字雷人)。叔向死後,執掌晉國大權的趙簡子聯合三卿以楊食我謀反為由將楊氏一門滅族

「當年若非先師所救,我早就死在襁褓之中了」,長桑君嘆道。原來他就是楊食我唯一的兒子,而王詡當年則是楊家的家奴,救他既是為了報恩,也是為了完成出姬的托付。其實楊食我那時年方弱冠,連幾個叔叔都擺不平,又哪有能力造反?這根本就是捏造出來的罪名,事實上是叔向死後,出姬這個漂亮寡婦招致了以趙簡子為首的晉國六卿的覬覦,但她的個性卻不似其母那樣柔弱,反倒如其父一樣剛強,在威逼利誘面前始終嚴守貞潔,而楊食我又自恃聰明,平素有些目中無人,兩件事加在一起,將那些老家伙們給得罪狠了,再加上楊氏又出身于晉國公室,早就被這些權臣所嫉,結果很自然地招來了滅門之禍。出姬自知無法幸免,將孫子托付給王詡後與兒子一起**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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