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沒有更多地時間考慮,月兌下白風衣,露出里面淡粉色晚裙套裝,遠遠跟在老人後面進入游輪左舷四艙。厚厚的羊毛地毯,走廊里空調往外吹著柔和的暖風,明亮的燈光照著紅木裝飾的艙門,還不時傳出男女調笑的聲音。唐依一看就知道,這是游輪的貴賓艙。
一拐彎,唐依就遇到一個身穿藍色制服高大的黑人服務生。唐依不露聲色地繼續往前走。「小姐,您剛回來?布萊克先生吩咐,四艙的洛林貴賓十二點可以到‘地中海’餐廳歡聚會餐。由布萊克先生付賬!」黑人服務生側身停在走廊邊恭謹地說。
「哦,謝謝。我知道的。還有點時間,我先休息一下。」唐依點頭示意,淡淡地說。黑人服務生待唐依走過才慢慢離開。看來這里住的還都是貴賓,洛林貴賓?都是前往洛林島的人嗎?
唐依本來就遠遠墜在後面,只能看見杜馬黃白色襯衫的影子。這一問一答之間,稍微一耽誤就沒看到老人杜馬又拐彎不知進入了哪個艙室,還要注意身後黑人服務生的目光不能走太快。唐依輕快地繼續往前,看來只能往前走走,踫踫運氣了。如果白天沒有收獲,晚上再來試試。
唐依憑感覺疾步地拐了幾個彎,也沒有看到老人蹤影,小間內也沒有傳出熟悉的聲音。走廊丁字路口,兩個身穿黑西服的法國人伸手攔住唐依,禮貌地說︰「小姐,這里已經是辦公場所了,請不能再往前走了!」
這不是押著老人的那兩個法國人,唐依心想。兩人耳朵上還帶著無線耳麥,表情嚴肅。
唐依笑笑︰「剛才有人通知,要到地中海餐廳歡聚會餐。我試試能不能繞過去,我男朋友先走的,應該已經到了。」
「哦,他真不是稱職的男友!呵呵……,小姐請向右拐,穿過二個走廊,就有個總服務台,地中海餐廳就在旁邊。」這個法國人警惕的神情松弛下來。
「謝謝先生,我還想知道洗衣房在哪里?我這件衣服該洗了,可以隨便送過去。」唐依繼續問道。
「哦,你可以到總服務問問……喔,對了,你也可以向左走,盡頭有個小服務台,可能收拾衣物。再從那里也能繞到‘地中海’餐廳。」這個法國人仿佛對沒有向東方美女的疑問詳細解答感到很過意不去,歉意地笑笑。
「謝謝。」唐依不再多言。轉身向左走,唐依感覺法國人的目光一直跟著自己。
走廊馬上到盡頭了,小服務台沒有人。「洛林將來一片光明!……我們馬上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杜馬,這個老家伙……」前方不遠處有個小間門虛掩著,里面傳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唐依左右望望沒人,輕輕推開門,室內也沒有人。唐依一閃身,進入這個小間。
這間艙室很小,只有一個寫字台。旁邊還有個門,窗戶里透出彩色的燈光,里面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這應該是個套間。
「為了洛林的未來,我們……」听這些洛林貴賓說話很可疑,看看有什麼收獲嗎?否則就只能等船靠岸或是天黑後,才能進一步尋找老人了!唐依蹲在套間門口屏氣傾听。
「我們都商討一上午了!我來總結一下︰全船八百余人,都要詳細調查,不能出現意外。必要時候可以采取果斷措施!——為了達到我們的目的,大獎一定要在我們的推薦人之間產生!只要我們齊心,誰也奈何不了我們!協商好的協議可以馬上簽署。時間緊迫,各方準備要馬上展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現在就去‘地中海’見見洛林公民,安撫一下自己人,呵呵。」
「我們五人都有推薦人,不管誰拿下了大獎。最關鍵的是,卡爾律師都要馬上讓他簽下協議!——租借洛林島九十九年,大家的計劃才能實施。」
「洛林島是不是該換個名字了?叫永樂島怎麼樣?哈哈,對了!就是杜馬這個老東西,不好對付。」
「放心吧,杜馬?他保管史料而已。選出來之前,他保管文件。選出來之後,他說了就不算了!」有人拍著桌子大聲說。
椅子在地毯上摩擦出聲響,已經有人邊撫著自己的肚子邊站了起來︰「有好幾年沒有聚會了吧!布萊克先生今天晚上還安排了什麼活動?很多人可都是沖著您這個國政大臣來的!」
「呵呵,您老說笑了。我這個洛林國政大臣還要多仰仗諸位大老板的支持。呵呵……今天中午和晚上一定讓公民們滿意!一定讓諸位大臣們滿意!一定讓諸位老板滿意!大家滿意,我才高興!哈哈……」幾個人邊說邊向門邊走來。
密室暗談,大放厥詞,難道自己上了條賊船?唐依身形一閃來到外門口,想馬上離開,門外走廊卻有皮靴踏地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現在出去一定會被警衛現,真有什麼密謀,自己孤身一人就太危險了。
唐依回身看看半開的外窗,右腳一抬,躍出窗戶。游輪繼續航行著,窗外都是光滑的鋼板船身,沒有落腳的地方。幸好有個邊緣可以用手抓住。
唐依兩腳懸空,雙手緊緊抓著邊緣。外面的海風真大,下面就是汪洋大海。為了防止有人從這個窗戶向外張望,唐依兩手交替移動到兩窗之間,隱好自己的蹤影。
真是太危險了,萬一自己掉下去,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游到岸邊?距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現在海水溫度太低,最多八、九度,待半小時恐怕人就受不了。不怕腳踩風,就怕手抓空。
唐依小心地看著外窗玻璃的反光。內室中走出五個人,高矮胖瘦、各式服飾都有。領頭的是個胖禿子,沒什麼可奇怪的地方。五人談笑著很快出門了,唐依剛想力跳進套間,進到內室看看有什麼違法的證據。
「感謝主,賜我食……」微弱的祈禱聲傳進唐依的耳朵。唐依努力將耳邊的風聲略去,仔細傾听旁邊窗戶里傳出的聲音竟然就是那位香港老人杜馬獨特的嗓聲。
唐依小心地向那面窗戶移動,為了加大安全系數,唐依左手緊緊扣住窗戶下方邊緣,右手將自己的白色風衣一甩纏到輪艇上方甲板的欄桿上,至于牢固度能不能撐得動自己就沒有機會試驗了。一條風衣袖子就在自己身邊,萬一有什麼意外,可以借一把力。
終于來到那面窗戶下,窗戶只是打開了一條小縫。唐依昂起頭,看到老人獨自一人呆在房間里,仍然虔誠地做飯前祈禱。桌子上放了一份簡單的面包煎蛋午餐。房間里沒有人看管,這里是游輪就算老人想逃跑,也沒有機會逃出船去。唐依正考慮如何叫老人打開窗戶。
老人兀自一抬頭,看見外面被寒風吹的紅紅的半張臉,嚇了一大跳,驀地站起來,張嘴想大叫。
「是我!是我!」唐依急忙叫道,「助我攀登那每日為你而奉獻的艱難的心懷!」呵呵,這句祈禱詞用在這時候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的?這里是四層。」老人仔細看看才認出是剛才結識的香港女孩唐依。杜馬馬上打開窗戶將唐依拉了進來。
「同為華人,守望相助。我覺得你需要幫助。我看看自己能幫上忙嗎?你是誰?是什麼人?」唐依知道時間緊迫。
「事情已成定局,沒人能幫上忙。我是巴黎華人街合力餐廳的老板。」杜馬轉身,仔細關閉好艙門。「他們都去吃飯了,沒有兩個小時不會回來。」
「他們是誰?他們綁架了你?」唐依急切地想知道老人的現狀。
「說綁架也行,不過不是劫我的錢,而是逼我參加他們的陰謀!我不同意他們的做法,他們才關著我,否則我也到外面就餐了。」杜馬苦笑著無奈地拍拍手。
「到底為什麼呢?感覺這個貴賓艙的人都很奇怪!」唐依安下心來,坐在窗前椅子上。
「你沒听說?這次要競選洛林國王嗎?」杜馬給唐依倒了杯水,示意可以先吃點桌上簡單的午餐。
「真的競選國王?太兒戲了!現在哪個國家會缺國王?呵呵,競選也不會在游輪上吧?」唐依擺擺手,拒絕了老人的好意。唐依真誠地望著眼前這個神秘的老人和旁邊足有食指粗的樣式特殊的十字架。
「不,這是真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就簡單給你說說,說完你馬上離開。這里不安全!……嗯,唐小姐!這里還有一本洛林國史副本,看來和你有緣可以送給你,拿回去慢慢看。很快世人就會將洛林忘記的!求主憐憫,阿門!」杜馬打起精神,祈禱幾句,才開始了令人難以置信地講述。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