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五……韓天?」陳太忠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他疑惑地看看鐵手,「你怎麼跟他攪在一塊兒了?」
「我也不想跟他攪在一起,是他非要橫插一杠子,」鐵手苦笑一聲,嘆口氣,「有筆款子,得找他要,賣車的錢。」
「多少錢啊?」陳太忠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走私車,這韓老五活得膩歪了?上次常三的帳,哥們兒還沒跟你算呢。
「兩輛車,一百三十多萬,」鐵手不動聲色地回答,「那都是賣給公家的,這韓老五不知道吃錯啥藥了。」
「你等等,我把我朋友送了就回來,」陳太忠點點頭,「哪個包間?」
「不用送我了,我打車好了,」蒙勤勤一听這話,自己開門走了下來,轉頭看看陳太忠,「公家的事……實在不行,你給我打電話。」
把蒙勤勤送上車,鐵手愣愣地看著出租車遠去,轉頭問陳太忠,「公家的事兒……找她?陳科,這女人是?」
「銀行的,管錢的,能收拾一些企業,」陳太忠不想多解釋,隨手一拍他的肩膀,「怎麼回事兒?跟我說說?」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天南省化肥廠的一個服務公司試行個人承包,一年下來,由于大廠的照顧,賺了點錢。
承包合同訂的是基數之上抽成,承包人不想便宜了公家,就借口「工作需要」,買了鐵手兩輛車,一輛馬自達626,一輛凌志4oo,他打算自用一輛,「借給」化肥廠的董事長一輛。
這原本也是應有之意。把錢上交了公家,沒人會念他的好,還不如自己消化了。同時還能跟老大套套近乎,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服務公司除了一開始打了點定金給鐵手,剩下的錢遲遲不肯劃過來,這兩天鐵手逼得很緊,那邊終于放出風來了。
韓老五說了,鐵手想要這筆錢,那去找他要,服務公司敢給錢的話。後果……哼哼,韓某人在素波說話,夠膽的你就不要听。
總算鐵手在素波也有些基礎這可是常三齊名的主兒呢,他托人找到了韓天,雙方約好,在萬豪酒家擺茶說話。s
按說,鐵手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不過對上韓天,他還真沒什麼自信,他是鳳凰一霸,勢力輻射大半個天南,人家韓老五是素波一霸,勢力輻射周邊幾省,朋友更是遍及海內外,大家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地。
若是在鳳凰的話,鐵手倒也不會太頭疼,可是素波。這是人家韓老五的大本營啊,他不怵才是怪事呢。
可是怵歸怵,他還得來,鳳凰市里常三倒了,馬瘋子和十七地勢力瘋狂地膨脹,他若再不奮起,很快就會變成二流人物,然後以更快的度墮落到三流直至不入流。
眼下,他好不容易搭上了馬瘋子的線兒,在素波做點正當生意對于他來說。賣走私車實在是再正當不過的買賣了,怎麼能就被人隨便嚇走呢?
甚至,他都不好意思向鳳凰求援,他只想著,今天的一關。一定要撐過去。搞清楚韓老五的底牌之後,再考慮求援不求援、從黑道還是從白道求援的問題。
這種兩難境地下。能意外地踫到陳太忠,可是讓鐵手欣喜異常,他非常清楚,陳科長不但在官場上有奧援,個人的身手,更是強橫無比能赤手空拳打翻兩百多個農民,數遍中國,還有第二個人嗎?
「欠債還錢,天公地道,」陳太忠點點頭,「前面帶路,我倒要看看這個韓老五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韓天選地地方,居然也是樓頂的大包間,陳太忠一行四人走上來之後,正正地踫上剛要下樓的周老板。
「咦,陳科長,你不是走了嗎?」陳太忠的那個包間,是他一直關心的,本來他是有心進去敬敬酒的,可是考慮到人家孤男寡女在一起,還指不定做點什麼呢,終于硬生生按下了這個**。
眼下看到陳太忠去而復返,他心里這份驚奇,那就不用再提了,「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沒有,」陳太忠搖搖頭,本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是忽然間他想起一件事來,轉頭看看周老板,「老周,韓天跟你……什麼關系?」
「韓老五?」周老板驚訝地掃一眼他們四個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迅疾地搖搖頭,苦笑一聲,「他?我跟他沒啥交情,就是惹不起而已……」
「沒有就好,」陳太忠根本懶得多說,帶著三個人就走進了韓天訂的包間。
才一進門,兩把五連就頂上了陳太忠地腦袋,接著又是幾把槍,指住了後面的三個人,「站住,舉起手來!」
韓老五長得眉清目秀,乍一看就像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他正大剌剌地坐在沙上,手邊摟著一個嬌艷的女人,笑嘻嘻地看著闖進來的四個人。
「韓五,你什麼意思啊?」鐵手有點惱了,不過,被槍指著,他倒也不敢亂動,只是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不是說過來談事兒的嗎?跟我玩兒這個?」
韓天很年輕,道上說他才二十五歲,不過,他實際的面容,看起來更年輕一些,面對鐵手的詰問,他滿不在乎地點頭笑笑。
「沒啥,就是談事兒的,不過听說老鐵你脾氣不太好,這不也是怕你一時沖動,帶了管子過來,搞得雞飛狗跳的,不就沒意思了?」「我挺討厭別人拿槍頂著我,」陳太忠地雙手並沒有舉起來,還在兜里揣著,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韓天,「你會後悔的,真的……」
話剛說完,頂在他頭上的兩把槍又使了使勁兒,有點想戳破他腦門的架勢。
陳太忠原本就是個受不得激的性子,跟韓天以前還有點小芥蒂,眼下被人用槍指了,那實在是要多惱火有多惱火了。
他當然不會在乎腦門子上的兩把槍,不過,眼下雙方足有十多人在場,包間和走廊又是輝煌,他若是表現得太過詭異的話,傳出去就不好了。
當然,他可以選擇滅口,可這萬豪酒家好歹也是在鬧市區,生命案或者有那麼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失蹤,就更不好了。
再說了,蒙勤勤和周老板也知道,他陳某人是又返回來了,沒準還有別的什麼人也知道這個,總之,眼下是不宜作。
可他心里,卻是恨上韓天了。
「呀,這位又是誰呀?」韓天不屑地看陳太忠一眼,鼻子里出一聲冷哼,「鐵手,最好管管你的人,今天,我不想讓別人說我欺負你這外地人,下次,你可是沒這麼好地運氣了。」
「他可不是我的人,這是我朋友,」鐵手心里也恨得要命,自然就不肯戳穿陳太忠的身份,他坦蕩蕩地舉起雙手,「好了,你們搜吧,別說管子,連錐子都沒帶……我鐵手從來不陰人的,哼!」
好吧,搜就搜吧,陳太忠嘆口氣,無奈地從口袋里拿出手,心不甘情不願地半舉著,嘴里還叨叨呢,「要是沒膽子混,回家洗尿布去啊,江湖混成這樣,丟人不丟人啊?」
「嘖,你小子……」正在他身上掏模的家伙有點受不了啦,抬手就要打人,卻被一聲喝住了,「慢,不用打他。」
話地是韓天,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陳太忠,嘴角還掛了一絲微笑,嘴里卻是對手下混混交待著,「這次是咱們提防在先,他有怨氣……隨他去吧,江湖該怎麼混,我需要他指點嗎?哈哈,你們說是不是?」
說實話,韓五雖然年輕,但也是大風大浪里闖過來地主兒,他已經覺察出陳太忠身上那種不卑不亢的味道了,甚至,他從鐵手地話里,能感覺到丫對此人,有些若有若無的忌憚。
這個人,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年輕?他韓某人也年輕,還不是一樣叱 素波乃至于天南省?
當然,韓天也不會太把陳太忠放在眼里,你不簡單?我還不簡單呢,所以,他也無意去重點招呼對方。
搜身用不了多長時間,陳太忠穿著皮大衣,算是被搜得最細的一個,可也沒用了一分鐘,搜完之後,韓天下巴一抬,「行了,大家把管子收起來,別讓老鐵笑話咱們素波人膽子小,呵呵……」
陳太忠帶頭,坐到了屋子中間的桌子邊,鐵手他們一看,也跟著坐了過去,韓天愣一愣神,推開身邊的女人,從沙上站起走了過來,「哈,還真的想喝茶?」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