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神來之槍
韓天哪里有給鐵手擺茶的興趣?
鐵手背後是誰,他心里非常明白,沒錯,鐵手和常三在素波的後台,都是盧剛盧局長,他甚至知道,盧剛跟常三的關系,要好于跟鐵手的關系常三和韓五的關系很好,這都是老三自己說的。
若是盧剛沒倒,或許韓天能給鐵手一點面子,可是現在道上混的,只要夠點份量的就知道,盧剛已經完蛋了,他的政治生命,就到此為止了。
這麼一來,鐵手更不夠韓天看的了,他今天說是擺茶,無非就是做給傳話的人看的,當然,在道上混,能讓自己的名聲好听一點的話,也沒人會拒絕。
混到他這種地步,天下的豪杰,就算不認識,相互間也都知道了,確實也有必要注意一下在里的名聲。
他原本想著,鐵手未必有等著擺茶的勇氣,老老實實地坐在沙上,兩人好好談一談,談明白之後,根據雙方的意向,再決定是坐在桌子邊吃飯喝酒,還是不歡而散,日後拔刀相見。
所以一開始,從鐵手等人進門起,他采用的就是高壓的態度,將他的優越感表現得淋灕盡致他不怕動手,也有信心能擺平鐵手,但是,沒人喜歡麻煩,若是能兵不血刃地就達成協議,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遺憾的是,鐵手這邊,居然冒出個莫名其妙的家伙來,不但將他的氣勢抵消了一個七七八八,而且還當仁不讓地坐到了桌邊,做出了一副「我等著大家喝茶講數」的架勢,這讓他心里有點微微的不爽。
所謂喝茶講數,那是身份對等的情況下,才該有的禮數。韓天當然不會認為,鐵手有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那麼心里有點不痛快,實在是在所難免了。
不過,話都傳出去了,眼下改也難了,韓天慢慢悠悠地走到桌邊,頭也不回地命令自己地手下,「招呼老板。上茶……」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眼看看陳太忠,輕笑一聲。又轉頭去看鐵手,「這位朋友怎麼稱呼啊?看起來很有幾分擔待的樣子嘛。」
他有意不對陳太忠說話,一來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屑,另一方面也是想激得對方作。以便自己冷靜觀察。
「這位啊。是……」鐵手今天的氣兒也不順,當然就不想擺明陳太忠的身份,一時間,他有點猶豫。
「好了,鐵手你不用介紹!」陳太忠手一抬,就打斷了他的支支吾吾,轉頭看一眼韓天,鼻子里出一聲冷哼,「這位朋友?我呸。你算什麼玩意兒啊,也配做我的朋友?」
這話,實在有點尖酸刻薄了,就算韓天有烏龜肚量,能忍。但是他手下的小弟們不干了啊。一時間就有人大喊一聲「**!」想上前圍毆陳太忠。
只是,陳太忠已經讓人用槍指過一回腦袋了。眼下怎麼可能再次犯錯?只見他的手一動,就從大大地餐桌子下面拽了一把槍出來,身子迅疾地一閃,槍口已經正正地頂上了韓天的腦門!
半長不短的雷鳴登!這把槍是他從尼克地手下那里繳獲來的。
按說陳太忠對這種玩意兒是不會感興趣的,不過,當時他是順手收了起來,後來在香榭麗舍大街掃貨的行動中,有個櫃台底部不是很平,于是就拿來墊桌腳了,也就沒機會扔掉。
登時,滿屋子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把槍哪兒來地啊?難道此人,心機深沉到提前將槍藏到了桌子底下?
我靠,這是小馬哥?現在明明流行地是古惑仔啊
「好心機,好算計……」沉默半天,韓天笑嘻嘻地拍拍手,渾然不顧頂在自己頭上的冰冷的槍口,「呵呵,鐵手,原來你是打算這麼玩兒的啊?」
呦喝,還跟我裝B?陳太忠火了,槍口使勁戳了下去,韓天的腦袋登時被推得後仰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陳太忠收手回來,槍口倒轉,槍托重重地砸向了韓天,結實的胡桃木槍把,登時在韓天的額頭砸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汩汩地順著那張蒼白清秀的臉淌了下來……
「笑啊,接著笑,」陳太忠看著他,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很陽光很燦爛,「我喜歡看你笑,別客氣……」
說到這里,他地腿一挑,桌邊一個大木椅帶著風聲,迅疾無比飛了出去,沙上的女人被這椅子砸得連滾兩圈,躺在了地上,一把五四手槍掉在離她不遠的地方。s
下一刻,陳太忠再度出手,桌上一個小碟被他隨手甩了出去,正砸在一個試圖舉槍的家伙的手上,只听得「啪」地一聲大響,小碟粉身碎骨,那家伙也出驚天動地地一聲吼,捂著褲襠就蹲了下去。
做到這些,他甚至沒有回頭,這一刻,他在所有人眼中,顯得異常地高深莫測。
「還看什麼?下了他們地管子啊,」陳太忠回頭怒斥鐵手,接下來轉頭沖著韓天呲牙一笑,「呵呵,那女人是你馬子?對不起啊,哥們打女人,從來不手軟的!」
片刻間,七八枝管子加一支五四就被鐵手地人收了過來,一屋子的大漢也被堵到了房間的一角,還有那個鼻青臉腫的女人。
「五哥,你再笑一個嘛,」陳太忠笑眯眯地用槍管再戳一下韓天,「呵呵,你笑的樣子很拉風呢,很好看……」
「哈哈,」韓天果真有種,就這一眨眼的工夫,鮮血已經自他的額頭流到臉頰,又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毯上,他卻是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了起來,一時間,英俊的面孔,顯得有些扭曲和猙獰。
跟我比狠?有意思啊。陳太忠隨手拈起個小酒盅,往他張開的大嘴里一丟,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含著,掉出來的話,我就**了你的女人,呵呵,信不信隨你。」
陳某人是認真的,雖然他未必會親自參與**。不過,不是還有鐵手他們嗎?一個人那也不能叫「輪」不是?
韓天接近瘋狂地笑聲登時被打斷了,他正要吐掉這個小酒杯。一听這話,下意識地一伸手,將酒杯捂在了嘴里。
不過,韓老五終究是一代狠人。他舌頭一轉。將那個小酒杯咬在了牙縫中,冷冷地看著鐵手,含混不清地話了,「你這個手下,我要了……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如果他願意,我沒有意見啊,呵呵。」鐵手也笑了,由于絡腮胡子的存在,他的笑容顯得格外地夸張,「不過,我做不了主啊。我惹不起他……」
「你小子不錯。我要了,」陳太忠不知道韓天的意思。是賞識自己,還是打算威脅,不過他也懶得去琢磨,說不得槍口再戳一下韓天,還擊他一句。
「認識一下,我是鐵手的合伙人,听說你對我的生意,有點意見?」陳太忠順手拿個碟子,直接在他頭上砸開了花,下手之狠辣,看得鐵手都有點咋舌。
「哼,小子,有種你弄死我,別以為手里拿把進口槍就了不得了,」韓天的火氣也上來了,「只要你弄不死我,咱倆就沒完。」
「弄死你?很簡單啊,非法持有槍支嘛,」陳太忠根本不鳥他,笑嘻嘻地看著他,「我手上這把槍是進口的?嘿……我還真不知道,這是誰塞桌子底下地啊?」
韓天差點被他氣得吐了血,他咬牙切齒地點點頭,「好好,有種你就送我進警察局,看看到最後誰倒霉。」
「呦喝,听起來,你跟竇明輝關系不錯?」陳太忠臉上的笑容,有點邪惡了,「呵呵,或者是夏大力?你放心,哥們兒我從來都很帶種的。」
鐵手三人看得有點膽戰心驚地,听到這話,終于忍不住了,道上規矩,講數的時候不是不能翻臉,但是跟雷子搭上關系,傳出去的話,那名聲可就臭大街了。
「那個啥陳科,咳咳,」鐵手咳嗽兩聲,話了,「今天大家是擺茶來的,有什麼事兒,隔過今天再說成不成?反正你又不怕他。」
他有意把「陳科」兩字說得很含糊,可是韓天一直在琢磨這位是誰呢,耳朵豎得筆直,隱約還是听出個諧音來。
第五百一十四章原來是熟人
「擺茶地規矩,我不知道,我可是正經人,」陳太忠隨手又拿起了一個小茶碗,笑嘻嘻地砸在了韓天地頭上,看那架勢,就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意思。
「不過,我不喜歡別人拿槍指著我,我也說了,要讓他後悔,怎麼,鐵手你有意見?」
「我哪兒敢有意見啊?」鐵手手中的槍,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現在他暗算陳太忠,絕對是個好機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是連想一想都要冒汗。
「老五這點做得,確實不怎麼上道,」他陪著笑臉解釋,「不過,在素波他也沒必要怕誰,囂張慣了……」
陳太忠听得心里有點麻煩,從桌上又拿起一個小碟子,剛要再砸,卻冷不防門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卻是周老板和一個混混。
看見屋子里居然是這副模樣,周老板登時嚇了一跳,面無人色地沖陳太忠拱拱手,「陳科長,求求你啦,看在小良的面子上,不敢玩出人命啊……」
「老周我就懶得說你,」陳太忠眉頭一皺,隨手放下了手中的碟子,人也坐了下來,順手一抬,把雷鳴登也放在了桌子上,「你還說不認識韓天,人家帶了這麼多槍進來,你這不是欺負我嗎?」
一時間,他左右顧盼,顯得囂張無比,那把雷鳴登放在桌上,近在咫尺的韓天卻是不敢伸手去拿。
「陳科長,他們都是穿大衣進來的啊,」周老板可是不敢承認。忙不迭地撇清,「而且,韓五在我這兒不會搞事兒。」
「扯淡,」陳太忠冷哼了一聲,不過,上次此人將一個陪酒的女孩讓給了他,雖然因為想到了劉望男,他挺反感那個調調兒,但多少還是要領領這位地人情。一時也就懶得多事了。
「五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周老板還要話。卻被韓天打斷了話頭,「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鳳凰的陳太忠陳科長。是吧?」
「是啊,我只是個小小的科長,」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他,手里拿個碟子,微微用力,碟子在他手上四分五裂。
他若無其事地把玩著那些碎瓷片,還拿著幾片在手里一拋一拋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哼,你有狂妄地資本。我承認,」韓天是听說過陳太忠地,而且不止從一個渠道,只是見面不認識而已,「不過。常老三的事兒。我還沒跟你對過呢,現在你倒欺負到我頭上了?」
「嘖。自我感覺很良好嘛,」陳太忠斜眼看看他,笑眯眯地搖搖頭,「我就不跟你爭是誰先欺負誰地了,現在,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不滿意嗎?」
「不滿意,不是也得受著嗎?」韓天冷笑一聲,竟然是不怎麼把陳太忠放在眼里的意思,「不過,萬事適可而止,你不這麼認為嗎?」
「鐵手,給我教育教育他,」陳太忠搖搖頭嘆口氣,根本不想再說話了,「操的,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你個鳥人也敢跟我得瑟?」
鐵手站起身子就想往上湊,卻被周老板攔住了,「大哥,你等等,」他轉頭看看韓天,苦笑兩聲,語重心長地說話了。
「我說五哥,老五,你真不知道陳科到底有多能,他收拾你,手拿把掐啊……你欺負別人的時候,不是也覺得你有那本事嗎?」
「我進來,就是怕陳科跟你不對付,你老五啥脾氣,我知道,要不是這里是我的攤子,我都不希地管,你知道不?」周老板的話,逐漸硬起來了,「你小五後面是誰我知道,陳科後面是誰我也知道,你以為,你知道的那點消息,就是全部了?」
「切,還能有誰啊?不就是許紹輝嗎?關系也未必好,」韓天哼一聲,不過他地心里卻是真有點打鼓了,老周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的。
「傻逼!」周老板繃著臉罵了一句,「一個都不把蒙藝放在眼里的人,欺負你這種小混混,不也就欺負了?你軍區有人,頂個毛用啊!」
韓天一听這話,登時就愣在了那里,嘴角地冷笑也僵在了臉上,好半天才轉頭看看陳太忠,「好了,看在謝向南地面子上,咱們今天,所有過節,一筆購銷。」
「哈,看把你美的,你經過我允許了嗎?」陳太忠冷笑一聲,還待說什麼,才反應過來一個人名,「謝向南?」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韓天一眼,「我的副科長跟你什麼關系?說明白了,饒你一次也不難!」
「我小時候跟他在一起玩,」韓天只是嘴巴硬,現在陳太忠給了台階,他心里也清楚,再不知道收斂一下,那麻煩就更大了,「他家人我很熟。」
謝向南的父親,是天南省軍區的副政委,謝家兄弟三人,他排老二,因為他從小就性子木訥,並不為父母所喜,所以就沒有跟哥哥弟弟一樣進入軍界,而是進入了地方官場。
當然,「不為所喜」這四個字,或者過分了點,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過,謝副政委相對喜歡大兒子一點,謝母卻是更疼愛老ど。
謝向南在地方上,還是獲得了家里不少的幫助,否則,以他二十五歲的年齡,就琢磨正科提副處,未免太不現實了。
我靠,沒想到老謝這個家伙,還有這麼大的來頭呢,陳太忠一時有點傻眼,他對軍隊那一套不熟,可一個省軍區地副政委,怎麼也得是大校或者說少將吧?
咬人的狗,總是不叫的!他恨恨地嘀咕一句,抬頭看看韓天,登時又想起一件事來,「老周,這家伙怎麼能跟軍區關系好呢?」
「他老爹以前就是部隊上下來的,」周老板真知道這個,他嘆一口氣,「現在的軍區司令馬齊民,就是他老爹地老部下,唉
韓天地身世,其實也挺不幸的,他老爹在抗美援朝時,就已經是營長了,在朝鮮戰場上受了傷,回來就從部隊調到了警備區。
可是,老韓在警備區也沒干了幾天,他地傷是胸腔穿透傷,沒死已經算命大了,二十年前,他就進了干休所。
韓天的幸福生活,就延續到他十二歲那一年,他父親在干休所療養了七年,撒手人寰,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給弟兄倆留下。
韓天的母親在第二年也去世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哥倆,舅舅家和叔叔家的幫襯,也不過是救急不救窮的意思,相當于間接地把哥倆扔給了社會。
韓天的老哥那時十八歲,自尊心很強,拉著弟弟就輟學了,開始是打劫小學生中學生什麼的,到最後就哥倆狠辣的名聲傳了出去,終于越玩越大,到最後開始玩走私了。說起走私,最保險的莫過于軍車了,哥倆在軍區還有點小小的人氣,軍隊里的人又比較講舊情,所以日子就越來越好。
七年前,在一次走私錄像機的時候,走私車路遇劫匪,韓光被冷槍擊中當場死亡,韓天喪失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還好,韓家兄弟的名頭,已經闖了出來,而馬齊民已經升為省軍區副司令,韓天的買賣得已繼續下去。
等馬齊民成為軍區司令之後,不久又成為了天南省省委的常委,這一下,就再沒有人能遏制韓天的展勢頭了。
就算遇到風聲緊的時候,他躲進軍區大院一陣,也沒人會去軍區里面抓人,正是因為如此,成就了韓老五在天南省的名聲。
前一陣常三的案子事,韓天還找馬司令去跟竇明輝打招呼,不過,這次是中央來的電話要整常老三,到最後,他還是沒保住自己這個合作伙伴。
可是經過這件事,他就知道了陳太忠這麼個人物的存在,再加上他跟謝副政委也算熟慣,當然就越地知道了陳太忠的不好惹。
不過,他這次出手教育鐵手,無非也就是想接管鐵手的走私車買賣,卻是不知道,鐵手身後藏著的,居然是陳太忠。
是的,韓天只是想接管鐵手的買賣,不管怎麼說,鐵手帶來的走私車,對素波市場造成了一定的沖擊,而且看起來還是存貨十足的樣子,他認為有必要控制住這個渠道。
當然,他也沒有黑鐵手一把的打算,事實上,他只是想以一個比較公道的價位,吃掉鐵手所有的貨,然後,由他在素波市場上經營。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