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早上又是警備區領導層的例行會議,副司令員主持會議,將一項項工作安排下去,最後詢問道︰「趙政委,您這邊有沒有事?」
不管怎麼說,趙高都是政委,哪怕大家聯手排斥他,但明面上還得尊重他。
趙高嗯了一聲,從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說道︰「過來開會時,正好路過機要室,看到這份文件,我就拿來了,大家傳閱一下……」
其實哪是他正好經過,而是直接派心月復等在機要室,等著接收這份他事前就知道的文件。
副司令員心中一愣,難道是省軍區下發的什麼文件?伸手接過,掃了一眼,竟然是西南軍區下發給下轄各省軍區,省軍區再下發給各地級市的軍分區(警備區),標題是︰《關于進一步規範軍民共建後勤基地的通知》。
既然是大軍區下來的文件,副司令員也不敢怠慢,當即傳閱下去。
趙高嗯哼一聲,開口道︰「我看了這個文件,覺得說得很好啊,軍民共建後勤基地過于泛濫,這個問題,在各個軍分區都有,我們警備區或許也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軍民共建不是小事,涉及到軍隊精神文明和思想建設,涉及到我們的後勤保障,幾年前,總政治部都曾經專門下文過。現在既然有了上級軍區更明確的指示,我們就應該吃透文件的精神,並堅決執行下去。我建議,這事可以由政治部、後勤部牽頭,對警備區所有的軍民共建後勤基地進行一次排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副司令員看了趙高一眼,只要在重要的軍務上不讓這家伙指手劃腳,一些小事上的權力讓給趙高倒是無傷大雅,畢竟趙高是政委,真要是完全架空政委,上級軍區難免會有看法。副司令員終究不是糜鐵軍,糜鐵軍有軍方大佬親睞。即便趙高到省軍區去告狀也沒用,但副司令員如果還想著正式接任警備區司令,就不得不顧及上面對他的看法。
而軍民共建後勤基地,在副司令員看來絕對只是小事,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糜司令的未來女婿有個共建基地。即便知道,他也不會認為西南軍區會專門為了敖湯下一個文件,西南軍區的首長們怎麼可能這麼無聊?
「我覺得趙政委說的不錯,那這事就這麼定了。還有沒有其他事?那就散會。」副司令員站起身來,率先走人。
趙高很快找來政治部的副主任和後勤部的副部長。說起來真是汗顏。連政治部主任都不是他這個政委的人,幸好還拉攏了幾個副手。今天這事既然是他提的,副司令員又沒有反對。那政治部主任和後勤部部長就懶得插手,默認由趙高的人處理。
上午十點,一行軍人來到了龍牙灣水庫。
張小軍看見。連忙迎了上去,笑著發煙︰「幾位兄弟路過?都是警備區的吧?哈哈,需要魚的話打個電話就是。」
當初敖湯那邊約定的,無非就是給警備區送些魚,便算是軍民共建後勤基地了,而且也不用多。每年送個幾百斤,意思一下就行了。
哪知這行軍人根本沒有搭理。為首的是個中尉,亮了身份,是警備區政治部的張干事,冷著臉道︰「根據上級軍區文件、警備區首長指示,排查我區軍民共建後勤基地。根據我們對龍牙灣水庫軍民共建後勤基地協議書的審核,現在正式通知你方,該協議是完全不規範的,屬于取締的範疇,我方前來摘牌,自即日起,你方不得使用軍民共建後勤基地的牌子。」
說著,張干事一揮手,士兵們就去摘那塊掛在醒目位置處的牌子。
當初負責處理此事的趙統,是糜家真正的心月復,因為壓根沒想過會有人查,協議書只是馬馬虎虎做了下,確實稱得上「完全不規範」。
「等等。」
張小軍連忙攔住,石頭也從屋里出來,兩條退役軍犬也奔了過來,張牙舞爪地低吼著。
「張干事,這水庫可是糜司令女婿開的。」
張小軍搬出糜鐵軍的名頭,頓時唬住了不少士兵,這群士兵還真不知道這里是糜司令女婿的產業,紛紛望著張干事。哪怕他們是張干事的手下,也知道張干事是趙政委的身邊人,更知道趙政委和糜司令是合不來的,但他們這些小兵也不敢去為難糜司令的女婿啊。有幾個小兵甚至流l 出不滿,你們神仙打架,不要殃及我們這些小兵好不好?
張干事哼了一聲,說道︰「不管是誰,這可是西南軍區下發的文件,必須執行。糜司令我是很敬仰的,不過他女婿嗎?哼,是他女兒的男朋友,叫敖湯吧,很囂張的一個人,上個月把我們的格斗教官都打殘了!」
這話一出,士兵們的臉s 又有變化。
說打殘是夸張了,但確實是打成重傷,根據軍醫的判斷,李東即便傷愈,也恢復不了格斗能力了。軍隊中的士官,如果是低級士官,沒什麼要求,熬年資就行,但中高級士官,就必須有一技之長,像李東靠的就是格斗技能。如今廢了,李東傷愈之後也只能退伍了。
李東作為優秀的格斗教官,在底層士兵中有些威望,對于敖湯廢掉李東,士兵們自然有著本能的憤怒。糜鐵軍一系的軍官,會有所宣傳和暗示,是李東受趙高之子吩咐,要暗算敖湯,才自取其辱的;而趙高一系的軍官,當然會反過來宣揚,士兵們各听各的,現在這群士兵都是這一邊的,對敖湯重傷李東,都是耿耿于懷。
底層士兵的感情更加直接,這時也不顧忌了,呼喝著「摘掉,摘掉」,推開張小軍和石頭,直接撬下了牌子。兩條軍犬撲上去,但對方士兵多,早有防備,幾個槍托同時砸下。
張干事大喝道︰「混蛋,敢襲擊軍隊!」
張小軍哼了一聲,呼喝住軍犬,他也是退伍兵,當然知道軍隊是暴力機器,正面對抗是不明智的,真要是出了事,對敖湯也不好。
石頭低聲道︰「警備區的士兵來摘警備區司令員女婿的牌子,肯定是上面有權力斗爭。」
「嗯,我先給敖湯打個電話,你看著。」
接到電話時,敖湯已經進入天南境內,先是一愣,然後淡然道︰「讓他們摘,我中午就回來。」
放下電話,他對糜潞和陳圓圓說了,糜潞冷笑道︰「我爸一走,有些人就興風作浪跳出來了,也不想想我爸是要高升的。咦,不對啊,趙高雖然沒什麼水平,但也不是蠢貨啊?」
敖湯搖頭道︰「大概只是惡心我們一下吧。反正水庫里有青……呃,那個,反正水庫安保不成問題。」敖湯通過車內鏡看了看陳圓圓,水族的事可不能讓圓圓知道,至少現在不能,又道,「等九月份正式向翠竹樓供魚,我再從紅樹村招十個八個鄉親來。」
以前是夏叔不肯,就怕人去多了讓敖湯虧本;現在把賬目一亮,想來夏叔也不會反對了。
敖湯是不靠水庫賺錢的,瓷器拍賣就吃喝不盡了,弄一個水庫做實體,只是有理由幫助村里鄉親罷了。當然,這個幫助不能直接給錢,而是給大家提供一個工作的機會和平台。至于未來,他也考慮過把水庫養殖升級成公司,總不能一直讓鄉親們做保安,公司化後,才能有更多的發展方向。
敖湯平靜地看待摘牌的事,但沒過半小時,他就怒了,因為張小軍再次打來了電話,這次不是趙高的士兵,而是一群混混。
混混們大呼小叫著︰「呀,這水庫不錯,哥們來洗個澡。」
「好像有很多魚啊,都躍出水面了,靠,以前怎麼沒發覺,回頭抓幾條。」
張小軍和石頭帶著軍犬攔上去,對于混混,他們倒是沒什麼顧忌的,抽出了橡膠棍,喝道︰「這里不對外開放,給我滾!」
有的混混在軍犬面前畏縮了,但也有膽大的,叫囂道︰「怕個鳥,我們可是未成年人,有法律保護的,要是咬死我們,你賠得起嗎?還得入獄!」
我日!張小軍和石頭都是暗罵,國內有一部惡法,專門保護未成年罪犯,搞得現在很多有活力的社會團體專門招收未成年人,仗著法律的保護格外囂張。
石頭道︰「今天這事不對。」
張小軍也點了點頭,剛摘掉軍民共建的牌子,就有混混來鬧事,當然不對。他揮手示意後面的荷花和ど妹打110報警,自己則給敖湯打了電話。
敖湯沉下臉來,說道︰「堅決打擊,否則他們會變本加厲的囂張,不過注意著別打死。還有,你查一下翠湖派出所的號碼,天南大學是翠湖派出所負責的,你用我天大學生的名義報警,說混混來打砸大學生創業項目。」
打110過來的只會是龍牙灣派出所,而敖湯已經隱隱察覺不對,如果敵人步步緊逼,龍牙灣派出所拖著不出警呢?或者等事情鬧大了再出警呢?
他是天南大學學生,上次也在劉剛那邊弄了個大學生創業協議,只要有理由,那翠湖派出所便能介入。
想了想,敖湯m 出手機,雖然他這部臨時手機上沒以前的號碼,但他記憶力超凡,倒也不怕忘記,給劉剛打了過去︰「劉老師……嗯,大概是得罪什麼小人了吧?可以的話,你幫我給翠湖派出所打個電話。」
「行,沒問題。」劉剛一口答應。
一學年過去,他已經從校長的秘書升任校長助理了,有他催一下,便等于是天南大學向派出所施加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