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貪婪的混蛋!」哨兵隊長心中怒火中燒,愈加覺得塔倫臉上那兩條,因冷笑而不斷像蚯蚓般蠕動更加的令人惡心。他幾乎想當場就叫這些家伙滾蛋,但是他卻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能拿出那剩下的4000第納爾,來喂飽眼前這條餓狼的胃口,這條餓狼絕對會反咬一口,將他與強盜勾結在城中為禍的事原原本本捅給哈勞斯,哈勞斯,那頭隨時隨地都露著獠牙,擇人而噬的家伙,可不是什麼仁慈的君主,自己絕對會被送上絞刑架的!
「呼。」哨兵隊長深吸兩口氣,勉強抑制住心中的惱怒,讓自己不至于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才開口道︰「放心,我說10000個第納爾就是10000個第納爾,半個都不會少你!」
「我知道有個地方至少有4000個第納爾,干完今天這一票,你就帶著你的人滾回你的樹林子去!」
「哦••••••••••」塔倫上下打量著哨兵隊長,目光似是驚訝又似是嘲弄,「你終于敢對貴族下手了嗎?」在塔倫想來,在帕拉汶,能有4000個第納爾的家伙,也只有貴族了。
「當然不是!」哨兵隊長聞言狠狠瞪向塔倫,「我警告你,別打貴族的注意,強強平民也就罷了,如果落在貴族身上,我一定會被••••••••••••••••••」哨兵隊長說得焦急,但塔倫卻始終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哨兵隊長突然意識到,這些家伙是強盜,本來就是在陰暗面掙扎求生之人,到時候只需往樹林子里一鑽,自己所擔心甚至恐懼的問題,對他們而言卻是完全不值一提。領悟到這一點,哨兵隊長也不再說下去,只是冷哼一聲,言歸正傳。
「貴族也不一定有那麼多第納爾,有很多貴族,看起來雖然闊綽,但也不過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哨兵隊長一番解釋,試圖打消強盜頭子塔倫那個會給自己帶來嚴重的麻煩的想法,然後又繼續道︰「但商人就不同了,特別是那些控制城鎮商會的大商人,高買低賣,一個一個富裕得很!現在城里就有一個這樣的家伙,前不久才從卡拉迪亞以外進了一批稀有貨,不知賺了多少!」
說到此,哨兵隊長眼中露出羨慕和嫉妒的神色,不由哀嘆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衰,人家跑一趟商就賺得盆滿缽溢,輪到自己就血本無歸,以至于自己不得不跟這些豺狼合作,來挽回自己的損失。「不過••••••••••」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去干什麼,他卻是冷冷一笑,「不管你賺得再怎麼多,到頭來還是得便宜了我!」
「而且••••••••」哨兵隊長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塔倫,玩味地說道,「那個商人的名字你也應該知道,他叫克洛維斯。」
「克洛維斯!」塔倫頓時眯起眼楮,那狹長的眼縫里露出兩道凶光。知道!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家伙,那個放火的混蛋也不會找他麻煩,不僅殺了他剩下的唯一一個兄弟,還差點一把火把自己的機遇給徹底毀了!
「那個放火的家伙是叫羅杰吧!要找到那個混蛋可花了自己好大一番功夫,不過好歹還是讓自己給找到了,自己這次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親手宰了他啊!」塔倫不僅做出凶狠的獰笑,看得哨兵隊長心中都有些微微發寒。
「但是,那個克洛維斯有4000個第納爾嗎?」塔倫一邊表示疑問,一邊臉上的獰笑還繼續保持著,「他兄弟被我的人綁架了,他連2000個第納爾的贖金都拿不出來,還得靠請佣兵!」
「哼!」哨兵隊長不滿地哼了一聲,不知是對塔倫質疑他的話不滿,還是對自己剛剛心中那一絲膽怯不滿,他冷冷說道,「對一個商人來說,第納爾才是最重要的,交贖金?2000個第納爾?他肯花百來個第納爾請佣兵就已經到極限了!」
「所以,那家伙手上一定有大把的第納爾,得到你自己那份後,你就得回你的維達去!」
「那可不行!」塔倫卻是獰笑著拒絕。
「你還想干什麼?」哨兵隊長卻是眯起了眼楮,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他現在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條豺狼的胃口太大,他也不介意殺人滅口,一了百了,雖然這樣風險太大,但他更忍受不了一再地被人威脅!
「你放心!」看著哨兵隊長這幅模樣,塔倫知道這個家伙恐怕有了殺人滅口的想法,自己打起來雖然也不懼他,但是在此時此刻此地和他斗起來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也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只是想殺一個叫羅杰的小佣兵頭子,我已經查到了他的住處,不會花太多時間,更不會給你惹出什麼麻煩。」
「非做不可?」哨兵隊長擰著眉頭問道。
「非做不可!」塔倫咬牙切齒地答道。
沉默片刻,哨兵隊長終于還是答應︰「好吧!不過,做完這件事,你就回去當你的強盜,我們以後誰也不認識誰!」
「當然。」塔倫臉上努力扯出個和善的笑容,盡管這個笑容看得其他人不寒而栗。
「好吧!」商議完了,哨兵隊長看都不再看塔倫一眼,揮手像自己的手下道︰「準備!」
說完,卡夫卡便從城牆邊拖出一個大牛皮袋子,一打開,里面全是強盜身份的象征——褶皺服。接著,那些城鎮哨兵包括哨兵隊長就一人拿出一件套在自己的制式皮甲上,不一會兒,四十來號拎著城鎮哨兵制式武器的「強盜」新鮮出爐。
看著手下人都偽裝完畢,哨兵隊長點點頭,大手一揮,「走!」
一行足足百十來號強盜打扮,也將干出強盜行徑的家伙,在夜晚的帕拉汶街道上橫沖直撞,一路直奔克洛維斯的家。一路上也曾遇見幾個膽子夠大,腦子夠蠢,明知道晚上有強盜,還敢半夜出門的行人。塔倫也不含糊,秉持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通通幾刀剁翻,然後將所有值錢的通通搜走。
在剁翻第十個倒霉蛋後,一干「強盜」終于來到了克洛維斯的家門前。那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宅院,一棟兩層的石木混合建成的小樓,外加一方小小的院子。此時,這院子里安靜無聲,沒有一點燈光亮起,想必是房中主人早已睡下,將自己毫無防備的一面暴露在強盜的爪牙下。
一臉大胡子的卡夫卡朝自己的哥哥點點頭,大步走到院子的大門前。想起當初在酒館里克洛維斯對他作出的那副近乎羞辱的姿態,卡夫卡不僅露出嗜血的獰笑,自己終于可以好好報答一下他了啊!「呵呵!」他冷笑著一腳踹開院落的大門,八十來號人頓時跟著用了進去。
然而,院落中的情況卻讓強盜們看得發愣,在他們想來,最應該的情況無非兩種,一種是這家的人在夢中,毫無準備地被他們割下頭顱;另一種則是他們被驚醒,然後在驚叫與絕望中被滅掉滿門!但,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老人!一個須發皆張,頭發花白,但卻很現高大雄壯的老人!身披閃亮的鏈甲,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屋前的台階上。一群手執利器、強盜打扮的男人突然間破門而入涌入院子,卻沒有讓他有哪怕一絲的慌亂。他反倒是露出一臉興奮的神情,慢慢站起身來,「刷」的一聲,從身後取出一把寒光凜冽的雙手大劍立于胸前,如猛獸展露它的獠牙。
「終于來了,大爺快等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