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斗技場中,兩位武師打得正激烈,但兩人都不是神器師,只是拳來腳往,打得雖然火爆,但卻少了一份神器師戰斗時的絢麗與震撼。
不過只是這樣,人們也已經沸騰,畢竟,想要看到真正的神器師戰斗,不是在這種賭場中能夠實現的,那必須要到真正的地下斗技場中,而想進入那里,卻至少是中產者,家里沒幾幢房子、一些金銀細軟,是沒資格到那種地方花錢的。
厲浩陽一來,便搶了個好地方坐下,然後開始觀察擂台上的戰局,喊來了堂倌,開始下注。
這可讓跟他而來的侍者高興壞了,因為其它的賭局雖然可以作假,但卻遠沒格斗競技作假方便骰盅機關或許會失靈,但擂台上的武師卻不會。
等厲浩陽下了注,其他賭徒立刻紛紛跟上,結果賭場的人立時向擂台上的兩人傳送了某種暗號,于是厲浩陽下注的一方就漸佔上風,但最後卻「一個不小心」,被擊中了面門而敗北。
眾人不由一陣哀叫,不少人都傻了眼︰這賭神怎麼不靈了?
厲浩陽卻不在乎,等下一場格斗開始時,又下了注,結果再次引發下注之潮,而不出意外地,又全都賠了進去。
如此幾場之後,已經再沒人跟厲浩陽一起下注,而厲浩陽也已經輸光了所有贏來的錢,連自己那一袋金角子也全賠了進去,他卻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著起身︰「有意思,痛快!錢就得這麼花,才好玩!拿著,你也辛苦半天了,算跑腿費吧!」
說著,將一張值十個金角子的銀票,塞進了一直幫他扛錢袋的那侍者手中,那侍者在心里暗叫了聲倒霉,順手接了過來,一禮︰「謝客官。」
厲浩陽一笑,起身往外就走,這時那侍者才低下頭仔細看了看。
「我……的媽呀!」
這時,他才忍不住驚叫一聲,哆嗦了一下後,急忙追過去,膽怯地問︰「客官,您……您是不是拿錯了?」
「怎麼了?」厲浩陽一怔。「我給你的不是銀票?」
「是……是銀票。」侍者尷尬地說,「可是……這是一張十個金角子的銀票啊!」
「十個金角子?」周圍的人都嚇呆了,我的媽呀,這擺明是拿錯了啊。
「對啊。」厲浩陽驚訝地問,「怎麼了?」
「您……您就是要賞我這麼多?」侍者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啊。」厲浩陽驚奇地說,「你辛苦了這麼半天,得這些是應該的啊?」
「謝……謝客爺!」侍者內心那叫一個激動,急忙高舉雙手做了個從頭到腳的長揖,厲浩陽則一笑,搖了搖頭,從懷里又拿出一張十個金角子的銀票塞在他手里︰「行,小伙子,就沖你能過來問我是不是給錯了,我就得再獎你一張。」
說完,也不理傻在那里的侍者,拉著米蒙蒙笑著走了,一邊走一邊點頭︰「痛快,錢真是這麼花才痛快!」
「謝客爺啊!」後面,那侍者使出吃女乃加大便干燥的勁猛叫著。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樣的財主?」賭徒們也不由驚愕地議論起來,「打賞個侍者就用了二十個金角子!我不是做夢吧?」
「媽的,早知道方才我搶著去幫他拎錢袋子就好了!」好幾個侍者帶著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那個幸運兒,心里好一陣後悔。
在眾人或驚愕、或羨慕、或崇拜的目光中,兩人出了賭場,厲浩陽不由一笑︰「說真的,這麼花錢真是很痛快,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大富翁,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確實吸引人,但人也容易在這種生活中墮落啊。」
「沒錯。」米蒙蒙一點頭。「總是如此,人就容易迷失在虛榮和奢華之中了。」
「走吧,咱們賭也賭了,該去嫖了!」厲浩陽哈哈大笑。
「厲大哥,你真的要……」米蒙蒙的小臉多少有些紅了。
「當然不是,你厲大哥可是正人君子。」厲浩陽咳嗽一聲,裝出一臉的正經。
「是愛‘整人裙子’吧?」夏娃在一旁飛著,咯咯地笑著。
「呸!哥思想是復雜了點,可你啥時看哥下流過?」厲浩陽白了她一眼。
「嗯,別說。英雄,其實你這人嘴上和心里雖然花花,但還真就沒干過什麼不好的事。」夏娃一點頭,「所以,我叫你‘英雄’是沒錯的。」
「那咱們……」這時米蒙蒙不好意思地問,「到那里干什麼啊?」
「捧姑娘啊!」厲浩陽說,「但凡高級妓院,最紅的一定不是賣身的,而是賣藝的。像我之前就見過一個,還被稱為什麼天下第一才女,一幫公子哥搶著捧。估計為見她一面,光門票錢就得花不少吧?只有捧這種女子,才會花大錢,才真出風頭。」
「那咱們就好好出一把風頭吧。」米蒙蒙一笑,「說不定,那個梁君還會和咱們爭風頭呢。」
「到時不怕不把他引來!」厲浩陽哼了一聲,看了看米蒙蒙後一笑︰「不過你這身打扮,好像不大適合進那種地方。」
「沒關系。」米蒙蒙一笑,看了看四周,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行人體形和自己差不多,便走了過去,先是一禮,再遞上一個金角子︰「這位大哥,行個方便,能把衣服賣給我嗎?」
那人一見金角子,眼楮都直了,他這一身普通衣衫,也不過值個大銀角子的價,人家要用金角子換,他當然願意,當即點頭,鑽到旁邊胡同里把外衣月兌了,也不顧別人的眼光,喜滋滋地拿著金角子跑了。
厲浩陽把著風,米蒙蒙也在胡同里換上了衣服,再把頭發全攏到帽子里走了出來。厲浩陽一看,簡直就是一個清透的小書僮,不由笑了︰「蒙蒙,你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啊!」
米蒙蒙一笑,臉色微微有點見紅,雪貓蹲在她肩膀上咪地一聲,又蹭了她臉幾下。
走沒多遠,就到了城內最豪華的青樓「清音閣」前,厲浩陽抬頭看了看那有著清秀字體的匾額,忍不住點了點頭︰「光看這字,就知道是名家寫的。能得到這麼塊牌子,說明這里絕對有出名的才女。走!」
和米蒙蒙一起大搖大擺地往里走,立刻有龜奴過來招呼︰「這位客爺,看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嗎?」
「沒錯。」厲浩陽一點頭。「怎麼了?你們這兒還實行會員制是怎麼著?」
「什麼會員制?」龜奴一怔,隨即一笑︰「是這樣的,今日本閣里來了貴人,如果是要找普通姑娘的話,麻煩您到偏廳玩,如果是要見這位貴人,進門請先交納兩個金角子。」
什麼貴人這麼值錢?厲浩陽一怔,但表面卻一笑︰「那算什麼。」沖米蒙蒙使個眼色,米蒙蒙立時掏出兩個金角子,遞到那龜奴手中。龜奴一笑,在前引著路,將兩人引到一間大廳中。
此時,大廳中已經聚集了四十多號人,一個個都是穿金戴銀華服罩體,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此刻都老實地坐在大廳兩側,盯著通向二樓的樓梯看。
我靠,這情景太令人懷念了,我怎麼有種再次穿越的感覺?和當初剛到這里時,那情景是一模一樣啊?
厲浩陽不由一怔,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又變成了青衣小帽的家丁。
「客爺里面請坐。」龜奴著厲浩陽引到大廳,便退了出去,厲浩陽帶著米蒙蒙緩步入內,立時引來所有人的目光,但他在此地是生面孔,無人相識,眾人看了一眼,也就轉過頭去,接著望樓上了。
「他來了?」樓上一間布置典雅的屋內,那位藍姑娘倚椅而坐,問一位氣宇不凡的男子。
「是,護法,他已經進來了。」那人一點頭。「他在我們的賭場里一路勝利,贏得幾個局子都關了張,但最後卻把所有的錢都丟在了地下斗技場里。不過我看,似乎是故意為之。」
「真是個有趣的人,我想他是故意想引梁君出來吧。」藍姑娘一笑,「我們也正好用梁君來試探一下他的斤兩,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那人一點頭。
樓下,厲浩陽和米蒙蒙一起靜靜地坐著,不時可以看到有新人走進來,但數量都不多。片刻之後,有龜奴著大門關上,顯然是再有後來者,也不允許進了。
這時,樓上一陣琴聲傳來,所以之前在低聲議論的人都停止了議論,一臉崇敬地望著樓上,厲浩陽則是一怔︰嗯?這琴聲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會這麼巧吧?
就在這時,一陣歌聲自樓上傳了下來︰
「莫怨黃鶯枝上啼,妾夢易醒,枕畔空空,淚眼望西。煙塵路外音書絕,冬去復春相思意,不敢問來人︰可有郎書寄?」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陷入了那歌的意境之中,仿佛看到了一個深閨中盼望著愛人回歸的女子,睡夢中听到鶯啼也會驚醒,明明滿心相思,但見到歸來者,卻不敢問自己的愛郎是否有書信托其帶回,那中又盼又怕的情緒,令不少人都暗中擦了擦眼淚。
「厲大哥,這女子可真是才女!」米蒙蒙也忍不住擦起了眼淚,低聲對厲浩陽說,顯然也是被歌曲感動了。
真這麼巧?厲浩陽卻完全傻在了那里。
那聲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