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 第六章 胥吏臨門(3)胥吏(沖榜求票)

作者 ︰ 屋頂騎兵

(ps:新的一周開始了,阿繼要沖榜啊,想沖頁新書榜啊,這麼偉大的時刻怎可少了書友的支持,都來,扔出你們手中的推薦票吧,把《明相》頂上頁,讓阿繼偶爾笑傲一把?)要擺平這麼棘手的一件事,阿繼必須要了解對手的情況,那麼最好的人選就是左光先,這廝沒事就到縣城廝混,對縣里縣外的事情盡是門清。吃過晚飯,阿繼跑到了左家,來這里都已經十分熟絡了,根本不用通傳,就徑直跑到了左光先的房中。只見這廝竟然在燈下寫著毛筆字,阿繼在窗戶邊悄悄看了一眼,一筆柳體還似模似樣。

阿繼突然一聲大叫,「七郎!」

嚇得左光先一哆嗦,一個字便寫壞了,他抬頭看到阿繼,怒目一瞪,「你小子什麼時候比我還壞了。」

阿繼呵呵一笑,進了他的書房,邊走邊道︰「老葉那里沒什麼事吧。」

左光先道︰「你真是來巧了,老葉正好在咱們府上,與父親敘舊。不如你也去見見。」

阿繼轉念一想,「好吧,你給通傳一聲?」

左光先道︰「客氣啥,跟我走唄。」

他帶著阿繼來到了後園花廳,只見左光先父親孝廉公左茂清正在與葉夢鯨喝茶談話。家僕通傳後,兩人進了花廳,左光先道︰「父親,這是我同窗徐壽辰徐阿繼。」

左茂青對著阿繼點點頭,「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葉先生還跟我提到了你,說你很有才量,學業進展迅猛。」

阿繼對兩人拜過,謙虛道︰「都是先生教得好,」

葉夢鯨哈哈一笑,「此子就是有點小聰明罷了,不過背書倒是一絕,幾乎就是過目不忘。」

左茂青道︰「先兒,你平日多與阿繼往來,也學學人家,後年也該考個茂才出來了。」

葉夢鯨道︰「七郎所學厚積薄,一個茂才有何難也?一切包在我身上。對了,阿繼,這幾日你都因何請假?」

這時左光先帶著阿繼坐下來,阿繼回道︰「我家最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小麻煩?說來听听?」葉夢鯨道。

阿繼于是將事情來龍去脈跟左光先說了一遍。

左光先劍眉倒豎,道︰「這幫黑了心的墨吏竟然如此欺人。爹爹不如替阿繼想想辦法?」

左茂青點點頭︰「我與縣尊大人有點來往,看看能不能說項一二。」左茂青這樣說,意思就是給阿繼解套,其實阿繼來左府多少有點求援的潛意識,現在左茂青主動提起,他當然巴不得了。

阿繼正想道謝,卻听葉夢鯨道︰「左兄,我看此事還是讓阿繼先想想辦法吧,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依仗左兄幫忙把事情壓下去,阿繼日後豈不是事事都得依靠別人?」

阿繼咬咬牙說道︰「先謝過世伯,然先生說得對,此事暫不勞世伯,容阿繼自己想想辦法。」可是心里卻將葉夢鯨罵十遍不止,人家舉人老爺都已經點了頭,老葉你裝什麼啊?!

左茂青見兩人都這麼說,微微一笑,「好,既然如此,那小佷自當小心,這些胥吏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哦?」阿繼眉毛一揚道,「阿繼想請教一下世伯,其中有什麼道道?」

葉夢鯨在旁緩緩道︰「給弟子解惑之事,就不勞左兄,還是由我這個先生來給他講講吧。自古以來,所謂換官不換吏,鐵打的吏員流水的官,因而在衙門里,胥吏形成了極大的勢力。他們不但把持稅賦征收,訴訟,上下公文往來,甚至還可決定官員升遷去留。

比如吏部兵部,升官者如果不給好處,那些胥吏就會在你的軍功政績文書中改幾個字,就對部堂、主事說,文書有錯,須核實任用。等到賄賂到手,又對上峰說,雖有涂改,然核實無誤。于是便有了官怕吏的說法。」閻王好混小鬼難纏,阿繼也知道這種調調,在古代吏員的能量在官場之大卻不是他所了解的。

葉夢鯨接著道︰「自古胥吏皆是賤籍,時代不許為官,因而胥吏最為**,所謂天下官無封建,而吏有封建。州縣之弊,皆因胥吏盤踞其中,父以是傳子,兄以是傳弟,而尤其狡黠惡毒者,進而以胥吏之身而掣州縣之權。」

左茂青點點頭道︰「上次大郎寫了一篇小文,其中就有言,士限于貪贓,則淪棄于時,名重于利,故士多清廉;吏雖廉潔,終無顯榮,利重于名,故多為墨吏。」

阿繼又問道︰「那本縣的吏員?」

葉夢鯨道︰「本縣吏員自然不是省油的燈,比如這次負責收稅黃牢子,我曾听說過一事,今年二月縣尊陳大人到任,正好趕上五月收春稅。縣尊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整頓吏治,因為有人與縣尊言這個黃牢子多有不法事,于是便剝奪了他主持征糧之事,任用了一名商人。這位商家子自以為有辦法,可靠這份差事大撈一筆。

縣里的兩稅春納四成,秋納六成,本縣農戶很少種春麥的,過去應付春稅都是由胥吏向大戶借來錢糧代繳,等秋天時再向出不起錢糧的民眾加息收回。

但商家子不知道這里的門道,只知道一味催促里胥們下鄉收稅,那些門子牢子都看黃牢子的臉色,都敷衍了事。等到了六月要交錢糧之時,商家子根本交不出錢糧,陳大人如何知道這里的關竅,自然是急催收繳。商家子見差事不成,急火攻心,就上了吊。縣尊大人無可奈何,只好請回黃牢子,他出面之後只十日便湊錯足額,讓本縣得以交賬。」

阿繼眉毛緊皺,看來自己面對的這個對手不是一般的難纏,是個連縣尊都敢欺壓的硬碴。

左茂青又道︰「去年還是孟大尹坐堂的時候,有件事不知道葉兄知道否,就是臨川盜的?」

葉夢鯨呵呵一笑,「此事如何不知?臨川盜乃樅陽慣犯,一年間盜得十數家大戶,被樅陽錢家給抓住扭送到縣衙。本來此案有可能判個秋後,但不知道如何就識得這個黃牢子,使人送了千兩銀子。你猜怎樣?黃牢子竟然伙同刑房書吏將狀詞中「由大門而入」的大字,加了一點,變成由犬門而入。便月兌得一條死罪。」

左光先奇道︰「這是為何?」

葉夢鯨道︰「大門入則是明火執杖闖進來的強盜,而從狗洞進來只能是偷偷模模爬進去的盜竊。強盜必是死罪,而盜竊只記贓論罰。就這樣臨川盜逃得一條命,只判了個流三百。」

阿繼問道︰「難道這樣欺上瞞下,只手遮天的酷吏就沒人可以管了嗎?」a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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