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易風,以為當日走得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百密一疏,到了楊柳鎮,尚未來得及與李紅兒團聚,腰間不經意的一模,便驚出了渾身冷汗。
這一驚非同小可,腰間所系的青白玉佩竟不知所蹤,腰帶之上僅剩了幾縷果綠色天蠶絲,且不說維系著玉佩的天禪絲帶堅韌無比,即便是用利刃也不能輕易斷之,這青白玉佩更是帝賜之物,一旦丟失,視同謀反,鬧不好有殺頭的干系。
易風即使身份貴重,也不由得慌了神色,不得不返身又奔了十方侯府。不曾想遠遠便看到侯府火光沖天,周圍殺聲陣陣。易風無奈,只能靜侯時機,再做計較。
回到楊柳鎮,酒館之內,與李紅兒相見。女人少不了問長問短,易風忍不住一聲長嘆……
李紅兒見易風額前汗水涔涔,神色凝重,不由心痛,從袖中掏了手帕,掂了腳尖,挺身去擦拭,一面問道︰「將軍不辭辛苦,先歇息一下吧,我叫店家上幾壺好酒,幾盤牛肉,你先吃些?」
見易風沉吟不語,又道︰「將軍哀聲連連,可曾遇到了什麼大事,莫不是那陳德忠已死?還是?」
四下無人,女人輕展玉臂,為易風拂去額前汗水,咫尺之間,卻見那粉面上分明飽含焦慮之色,目光清澈如水,讓人徒生愛憐。易風不禁感動,這數日來,兩人同處一室,可謂兩情相悅。易風總能在李紅兒處尋得一份安逸,拂去風塵,散盡憂愁。
易風年紀尚輕,又是性情中人,哪能參透紅塵,不幾日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李紅兒使出渾身媚功,輕薄了衣衫、婀娜了身姿,便把個青年將軍牢牢鎖住,再也不願離去。
易風嘆道︰「實不相瞞,我恐怕將大禍臨頭。」
李紅兒听了,多了些慌亂,「將軍,到底出了何事?」
易風道︰「想必青白玉佩之事,你也听說過,那物件乃帝尊親賜,自「天」字向下分為五等,每塊玉佩不盡相同,按地位、等級刻有各種飛禽走獸,不一而足。
帝尊有雲︰「天都並四方廣域之內,凡有私自偽造玉佩者,殺;
對玉佩不敬者,殺;
無故遺失玉佩者,殺;
攜玉佩行不軌、不韙之事者,殺!
我那隨身攜帶的玉佩竟不知所蹤,平日里,我把此物視同性命一般,哪敢「怠慢」了它,連睡覺也不曾離身。
那日十方侯府內天翻地覆,陳德忠被我所救,不知去向。我借機抽身離開,當真可做的神鬼不知,不曾想,那玉佩竟然遺失了,天禪絲帶斷成幾縷青絲,這事太過蹊蹺。除非……」
「除非什麼?」李紅兒忙問。
「除非有人動了手腳,以極快的手法斬斷了系帶……但是,這普天之下,能在我身側做出這等神不知鬼不覺的事的人,恐怕沒有。」易風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無語,半晌,易風突然想起那日崖上神秘人物呼嘯來去,神鬼難辨。「莫非這世間真的有鬼怪。」易風心下一沉,徒然覺得自己恍如陷入了一個囚籠之中,正有一雙眼楮盯住他不放。
「紅兒,我們趕緊離開此地!」
「到哪里去?這天下都是帝尊的,我們是躲不開的。當下權宜之計,是找到那陳德忠的下落,再尋得那個「雷公」孩兒,你大可以將功補過,免得遭人誣害。」李紅兒正色道。
「其實我正有此意,只是唯恐那司馬行文佔了先機,已經拾得了我的玉佩,他素來與我不合,必然早已在帝尊面前進了讒言,陷我于不義,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天下不久將有拿我的告示。到那時,恐怕你我人沒尋到,倒是先遇到棘手的人物。再者,我,我怕這世間有鬼怪蹊蹺之物,對你我不利。」易風道。
「那你我更不能輕易走動,萬一被覺了行蹤,豈不更為不利,不如,我暫時仍留在此處,你去尋那陳德忠,以將軍的身手,恐怕並不是難事。至于鬼怪之事,我李紅兒自問未作虧心之事,斷不能有什麼冤孽上門尋事。你放心去尋那陳德忠,在此之前,你我不要再相見……」李紅兒道。
「這……」易風面露難色,這幾日相處,已令他心系嬌娘,尋得了這陳德忠倒也罷了,萬一無處可尋,豈不是真的不能相見。
「為了你我的將來,你務必答應奴家。」李紅兒聲淚俱下,片刻便泣不成聲。
易風心如刀絞,忍不住將李紅兒攬入懷中,眼圈紅,半晌說不出話來。李紅兒掙月兌了懷抱,正色道︰「事不宜遲,將軍趕緊上路,他日如不能相見,我必以死明志!」說罷,李紅兒取出香囊,解了其中一枚,放至易風手中。
易風終歸是條漢子,他咬緊牙關,硬了硬心腸,轉身奪門而出……
到了門外,易風怎知陳德忠的去向,只能憑著猜測,決定先去沖霄的九宮山無上觀走一趟,來去不過百里,轉瞬即可到達。
另一方面,司馬行文差人畫了易風的肖像張貼了各處,這肖像出自神畫手歐陽沖的筆下,自然是惟妙惟肖,與真人一般無二。不出半個月,已經貼到了楊柳鎮……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