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早飯剛過,三人正在廚房里洗著剛剛送來的幾堆菜,外面就傳來女聲︰「胖子,胖子在不在?」
雷寒聞聲站起,歡喜道︰「是秀兒姑娘來了。」
兩人抬頭看向門口,只見門前站立一位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卻在那里小嘴嘟著,看到荊子雲和玄光二人,小臉頓時充滿鄙視道︰「你們兩個壞家伙,小姐叫你們過去哩!」雖然對他們惡言惡語,但也給人感覺可愛喜人。
「不行,他們還要洗菜劈材呢。」雷寒慌忙阻止,他怕這些活兒又是一個人做,而且又沒有人陪他打架說話。
那秀兒姑娘眼楮一瞪,小嘴鼓了起來,怒道︰「小姐要他們過去有話要問,又不是安排什麼好事,你要是不听話,我就告訴老祖宗去。」
雷寒頓時嚇得不敢再出言反駁了,荊子雲和玄光把手中的菜兒一扔盆中,心想以為蘇惠玉把他們給忘了呢,這都幾天地沒有叫他們問話,現在到底來了,兩人似想通了般,反正已來到這里了,還有什麼比到廚房打雜還要苦的事來,想透這些,二人來到她面前,荊子雲還施了一禮,口中笑嘻嘻的道︰「秀兒姑娘,是不是蘇仙子請我們過去。」
秀兒聞言頭一抬,眼楮一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道︰「誰請你了,是叫你過去,有話要問,走吧,別耽誤時間了,小心打你們的板子。」
說罷哼了一聲,轉過身子就走,說道︰「跟著我,別給我東張西望的,一看你們就知道小小姐沒有說錯話,是個下流壞子。」
荊子雲和玄光頓時就明白過來,定是那小姑娘給他們上了眼藥,荊子雲一拍額頭,苦惱道︰「這人還沒完沒了了。」
玄光又開始變得像高僧般,不喜不怒的,也不言語,面無表情跟著後面,看來他這幾日似又明白了什麼一樣。
荊子雲二人跟在秀兒後面,哪里還敢惹她,拐了幾個屋室,來了一間門口,那秀兒臉色又變了變,露出乖巧的模樣,輕輕的叩了叩門,輕言道︰「小姐,二個壞人已帶來了。」
里面傳來聲音︰「進來吧。」
秀兒聞言方才輕推房門,幾人走了進去,兩人環顧房內,房中給一個巨大屏風隔斷,外間卻很簡潔,只有兩張桌靠椅,中間放有對稱的茶幾,茶幾上還擺放一個小香爐,幾支細香插在里面還冒著青煙,香味淡淡的又很好聞,讓人聞得精神一震,屋角邊有是一株盆栽樹木
二人急快收眼看向蘇惠玉,只見她身著一身女兒武士緊身袍,頭全部盤在腦後,連那嬌巧的耳朵也全露出來了,秀兒一看她這般打扮,問道︰「小姐又要出去啊?」
蘇惠玉似笑非笑般的點了點頭,輕啟唇齒道︰「秀兒退下,門邊守候,我有話要問這兩人。」
小姑娘乖巧的施了一禮,退了出去,荊子雲見她把門關上,又與蘇惠玉對視著,見她眼中戲謔的意味,不滿的皺了皺聞頭,旁邊玄光卻已問了話兒來︰「女施主,叫我們前來,有什麼事嗎?」
蘇惠玉似早知他是和尚般,淡淡道︰「玄光小師父可是靜空禪師子弟,小女人真是失敬了。」
荊子雲啊的一聲,頓時愣住,看向玄光,也見他臉露疑色,兩人又看向蘇惠玉,等著她下文。
蘇惠玉也沒有讓他們失望,果然說出了他們心中的疑頭,只見她一邊在整理衣袖,一邊嘆道︰「要是前幾日,你們明說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會帶你們來到這里,而且也不會傳出消息說鬼影門的九長老是給你們殺的,現下鬼影門已出血殺令,听說此令一出,是不死不休之意,定要把你生擒活捉,剝皮抽筋,方才罷休哩!」她似已知曉二人全部信息,連鬼影門死去的老者身份也調查清楚,才會如此一說。
荊子雲不滿的哼道︰「既然已知我們身份,還要叫我們來,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殺了我們嗎?」
蘇惠玉聞言也哼道︰「有何不敢,別人怕**覺寺,我們冥月派可不會把他放在眼里,我叫你們來,只有一事,告訴我,萬澤湖的進出的路線圖,要是說出來,我立即讓你們離開,可好?」
兩人看她一臉自信不怕他們說出來一般,惱火異常,玄光又聞得他不把自己的師父放在眼里,終又動氣,強壓怒火,口念佛號,閉目不再理他了。
荊子雲心里更是惱火,雖然此女武功高強,與他們年紀相仿,卻待他們如小孩子一般,哼道︰「想要知道萬澤湖路線,你不會派人自己去探一遍。」言罷扭過頭去。
蘇惠玉頓時臉上露出寒意,銀齒輕咬道︰「好,不說是吧,那你們便在這里呆上一輩子吧,我就不信你們不會說出來,秀兒,送他們回去。」
房門急快推開,秀兒也一臉惱怒道︰「快走,也不好好說話,惹得小姐不高興,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人剛出房門,就又聞著蘇惠玉的言語︰「你們最好在這里放老實點,不然有得你們的苦頭。」
兩人眉頭又皺,荊子雲就要轉身跟她理論,終被玄光按住手,便只得一嘆,跟著秀兒回到廚房,中間秀兒總是惡言惡語,二人卻沒有當回事,只覺得小姑娘說話雖然不好听,但也純真自然,他們顯得處處忍讓。以後幾日多有來到廚房找他們的麻煩,兩人也都忍下,小姑娘跟他們相處幾日後,現二人並不是她所想像的是壞人,也就漸漸斷了整他們的心意,來得越少了,既使過來,也不會像原來那般待他們,說話也客氣許多。
這日天剛黑,兩人斜躺在床上,荊子雲模了模下巴已長出的幾根細長的胡子,嘆道︰「我在這里似變老了,連胡子都長出來了。」
玄光知他那幾根胡子,聞言一笑道︰「你那也算胡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最多算是絨毛罷了,
「嘿嘿,和尚現在可像出家人?頭都有幾寸長了,要我說回去就找你師父還俗算了。」還還念念不忘打玄光的主意,有事沒事總喜歡往這上面引。
玄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要回話,就見雷寒闖了進來,喲喝道︰「走了,要是晚上了,老頭又要整我了。」
兩人往起一跳,荊子雲高興道︰「就等著你呢!」
雷寒還是不放心的說道︰「到哪可不能吵鬧,遠遠看著就好。」
「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你為難的。」荊子雲推著他肥厚的腰間往外走,一臉肯定道。
路程有幾十里許,胖子在路上還不停的打著招呼,讓二人不勝其煩,荊子雲和玄光運用內力邁開步子,行走極快,雷寒雖胖,但也大步流星,直追二人,也沒有給他們丟開。
三人已進出山中,翻過一座小山就看到山下有幾棟簡陋的房室,緊挨著一個山洞旁邊而建,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無,胖子一把抓住二人,往下一蹲,神色極其嚴肅道︰「已經到了,要是再往下跑,就被老頭現了。」
他剛還要想說什麼時,三人只見前方房室邊突然出現一人,身著道裝打扮,卻手拿書卷,單負著手,靜靜的站立著。
三人嚇了一跳,這人如同在地底爬出一般,忙扒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就聞得那人出女音︰「晚輩正一道澹台歆月,奉家師之命特來拜訪蘇老前輩。」言罷還輕輕的恭了恭身,便又站立那里不動,等待回音。
過了許久,房室里才傳來一道蒼老的嘆息之聲︰「正一道已不理俗事已有幾十年之久,你師父是誰,此番怎麼突然出世?」
那道裝女子聞道︰「家師葉萱,說與老前輩是舊識,此次出世是因劍閣大長老觀天象,人間將有大劫,特奉家師之命,要與劍閣傳人共同尋找濟世蒼生之人,臨來之前,家師交代晚輩前來拜訪老前輩,請蘇前輩垂訓?」
「想不到當年的小葉子都已收徒教人了!」老者感嘆道。
老者頓了片刻卻冷笑一聲︰「你走吧,天下俗事你正一道和劍閣既然插手,更不會有我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什麼事了。」老者的笑聲中,給人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澹台歆月卻又恭了恭了身,堅持道︰「還請老前輩訓示。」
可等了半晌,老者再也沒有出一聲,澹台歆月知道老者不會給他留下什麼話語,抬頭看了看天,才向山中凌空而去。
三人正在思索正一道和劍閣是什麼有名的教派時,那老者的聲音似在他們耳邊一般︰「三個小娃,既然來了,就到老頭子屋中坐坐吧!」
三人聞言嚇得跳起,雷寒更是臉色白,身子都抖了起來,看他樣子,是真的怕極了這個老頭。
荊子雲忙道︰「前輩,晚輩們今晚隨胖……雷寒兄弟一起過來,只是想見識一番,本不想打擾老前輩的清靜的。」話語中卻是恭敬之極,生怕引得他不快,似被雷寒感染般。
三人卻又久久等不到老頭的回話,相互看了一眼,雷寒卻根本不敢違了老者的意,拉著二人就向屋邊行去。
荊子雲和玄光二人走近才看清,房屋的四周根本就沒有路可過,全是亂石雜草遍地,三人從亂石中來到屋外,只見那屋門自動打開,一個白蒼蒼的老者坐在椅子上面對著他們。
老者兩眼似陷進肉里,空洞無神,臉上皮皺連在一起,一點血色也無,看起來像僵尸一般,二人一見他這般模樣,就後悔跟著胖子來到這里,心里越的小心起來。
雷寒似早已習慣般,嗡聲道︰「老頭,今天沒有遲到,你可不能罰我。」說著就月兌去衣衫,頓時月兌成一堆白晃晃的肉頭兒。
二人看著好笑,卻不敢笑出聲來,荊子雲的臉都給憋得通紅,卻見雷寒根本不在意般,就屋中走去,二人又奇怪的看著老頭,想問卻又不敢問。
老頭似知道他們心中想法般,卻沒有言聲,只是凝望二人久久不語,終于在他們不奈中,老頭開口言道︰「二個小家伙到是有趣,只是你們何時加入冥月派來的。」
荊子雲嘆道︰「前輩既是派中長者,怎會不知我們兩人小子何時來的。」
老頭似知道他們的想法一般,呵呵一笑︰「我已不管派中之事已有百年之久了,卻又怎麼知道你們的事呢。」
兩人聞言一愣,老頭說話也不老實,頓露不信,玄光還問道︰「施主,可是在說笑話,消遣小子們,如果按施主所說,你的年紀且不是已有一百二十歲以上了。」
老頭卻沒有給予回答,露出高深一笑,只是那笑容牽動臉上皮皺,讓人乍看之下,如遇枯尸般心驚膽寒。
二人頓時不安起來,就聞得那胖子一聲慘叫聲出,兩人雙雙臉色變樣,緊接著慘叫一聲緊一聲,似受到酷刑般,兩人忘記害怕,荊子雲關切之下,怒道︰「老頭,你把胖子怎樣了?」
老頭也不已為許他們對自己的稱呼,見他們就要沖上前來,他輕抬手掌,口中言道︰「著。」
荊子雲和玄光兩人身子如給無形大山壓住,被定住了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兩人臉色又變,想不到這老頭還會妖法,那無形大山似還在不斷下壓,兩人只得運功苦苦抵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身上衣衫已全濕透,臉色青筋都已鼓了出來,汗如雨下,有心想討饒,卻又不能出言語,眼見就要支撐不住時,那無形大山給那老者用手一劃,便已消失不見。
兩人毫無形像的癱倒在地上,身上的內力似被抽干一樣,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直喘著粗氣,胖子的慘叫聲還在耳邊回響,他們根本就無心再顧。
半晌過後,兩人才艱難的爬起,卻怎麼也不敢口出不敬之言,乖乖的站立著等著老頭話。
荊子雲見自己等了半天,老頭也不話,傲意又起,臉上神情憤然道︰「前輩這般罰治小子們,小子也無話可說,只是卻把我們晾在一邊,是何道理,要殺要剮,盡管言聲,小子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他似被自己的豪言感染感,頓露視死如歸的氣息。
老者卻嘿嘿一笑︰「小女圭女圭們,身子里的內力怪異,讓老頭子也滿是好奇,可否進屋前來敘話?」
兩人聞言頓覺有種荒誕的感覺,老頭行事怪異,前一刻似想要他們命般,這一刻又相邀他們進去談話,卻又不敢不听話,乖乖來到屋里,只是屋中簡陋異常,除了一張破桌和幾個小凳便空無一物了,隔壁屋中雷寒的慘叫聲還在不斷,玄光卻又露不忍之色,眉頭又皺了起來。
老頭這次似知道他們的心事般,淡淡道︰「小胖子天生體內蘊含冷熱氣息,在一起相沖,每月作一次,如不加已調理,就會命不久已,當初玉丫頭帶回來時,只有一口氣在,如不是遇到我,他早就投胎轉世去了,只是想要徹底的把他身子的冷熱氣息相融,就必須借用藥物,只是每次泡藥澡卻是痛入骨髓。」他似解釋般把雷寒的情況說明,但也解了兩人心中的疑慮。
荊子雲和玄光兩人頓露出恍然之色,才放下擔心的神情,就見老頭又道︰「你們不要反抗,我給你們檢查一子。」言罷雙手各放二人手上,片刻過後,眉頭皺起,沉默不語。
半晌又怪異道︰「你們兩人的身體除了雷寒之外,又是兩個奇特體質。」
荊子雲聞言奇道︰「前輩,我們體質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旁邊玄光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過能讓這怪人給說說,說不定也能解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也似荊子雲般看著老頭,等著他的下文。
老頭這次卻沒有裝模作樣,卻看著遠方,似在自語般︰「小和尚身體里有九道封印,不過已被解開一道,但卻含有強大無比的內力,不過此封印我也無法解開,實在是深奧難明之極,怕只有仙家之人方可解開吧。」他說得如雲中霧里,讓他兩不明所以,世間哪里來的仙人呢。
「至于你這個小娃,更是古怪,明明身子里的也有冷熱之氣,卻又很好的自行相融一起,轉為自身的內力,不過又是後天形成的。」老頭說完玄光的情況,卻是疑惑的看著荊子雲道。
荊子雲和玄光兩人大驚,老頭果然厲害,只是把手放在他們手上輕輕放一下,便已知他們的全部情況,而且二人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應他內力經入體內,老頭見他們吃驚的看著自己說不出話來,嘆然道︰「老頭子已不出世有百年之久,世間的奇事密聞,也多有了解,卻沒有想到如今就有三個在我身邊,難道是天意如此嗎?」他卻自問自答著。
老頭感嘆一番,又道︰「說說你們的情況吧,如實說,不然我去問玉丫頭也是一樣。」
兩人對望一眼,知瞞他不過,玄光和荊子雲便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給抓到這里說了一遍,
老頭听完卻站了起來,來到門口,看向天空,只見那空中卻只有幾顆星星在閃動,凝神不語,似不知想到什麼,忽然他又轉過頭來,臉上已是動容之色,道︰「道家有句話叫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佛語中又有緣法一說,兩個小子與老頭子有大緣法,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們能否答應?」
玄光見他引用佛家一法,頓露親近之意,口念佛號,回道︰「老施主,如果不嫌小子們麻煩,不違背本心,當自會答應。」只是兩人臉色露出慎重的神色。
荊子雲已認定老頭深不可測,也肯定道︰「老前輩請說,我們自當答應下來。」
老頭見他們神色緊張的看著他,輕笑道︰「你們不必抱著這般戒心,我只是想請你們兩人每晚都來陪我老頭子說說話可好?」
二人聞言松了一口氣,雙雙急忙表態,願意過來,剛回完話語,雷寒的慘叫聲就停歇下來,兩人相視一眼,知道胖子可能泡好了,卻看向老頭,老頭卻哈哈一笑道︰「你們自去看他,不用瞧我的眼色。」語氣卻比剛剛好了許多。
兩人慌忙向里屋面去。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