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靜默中一秒一秒流逝,對屋里的三個人來說,每一秒都那麼長……
最先按捺不住的人,是辛銳,他拎著箱子走出房間,在莫誠詫異的眼神中,勉強解釋︰「我是來拿東西的。」
莫誠為他側身讓路的時候,沒忘記攬著楚曉漁一起閃開。
而楚曉漁此刻腦子里亂糟糟的,被莫誠這麼一帶,也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小半步。
這半步,在辛銳的眼里,意味著一種選擇。
他的眼眸失了顏色,低聲說了一句︰「曉漁,祝你幸福。」然後就飛奔下樓,離開了這個讓他失落了心的地方。
楚曉漁怔在原地,茫然的眼神,讓莫誠的心抽緊,他握住她的雙肩,強迫她看著他︰「曉漁,跟我走。」
她這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莫誠,等著她的回答。
他那樣不安而灼熱的眼神,烙得她心里發痛,但最後她說出口的,仍然是拒絕︰「我……一個人行的,習慣了。」
「我是真心的。」他焦急地搖晃她的肩膀。
「我相信。」她嘆息。
她相信,他此刻一定是真心的,然而,一輩子太長。
所謂永遠,永遠太遠。
在她八歲的時候,北戴河邊拍照,父母一左一右地親她的臉,說︰「我們一家人,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然而,到了最後離婚的時候,這張照片卻被撕成了兩半,連同她的幸福。
所以承諾時的真心,即便毋庸置疑,能否履行到底,卻有太多變數。
她听過的承諾,有太多最後都只走到半路。現在,她已不敢再全心投入,只為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
她的拒絕,讓莫誠的心瞬間沉入冰海。他慢慢地松開了她,眼楮就那麼一直定定地看著她,呼吸深長得似乎連胸口都隨之起伏。
最後,他也走了,楚曉漁站在門口,望著空寂的樓道許久,最後轉身進屋,鎖緊了門……
莫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的,一路上,他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上了車,他想抽煙,卻發現打火機的火苗在輕微顫抖,再看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苦笑,你真的被那個女人,傷成這樣了嗎?你還是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莫誠嗎?
仿佛是為了證明什麼,他迅速打電話給辛琪︰「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辛琪的熱情回應,讓莫誠的信心稍微恢復了些,原來在別的女人面前,他仍然是所向無敵。
一個小時之後,莫誠在酒吧,見到了盛裝等他的辛琪。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找我?」她的手輕搭上他的臂彎,最近,他似乎和她熟絡了很多,上次帶她一起去赴宴,今天又約她喝酒,這不免讓她心生希望,他和那個楚曉漁,快玩完了吧?
「約你一定需要理由嗎?」莫誠反問,嘴角的淡笑,讓人著迷。
辛琪小巧的舌尖,輕輕一吐,回旋的時候,又舌忝了舌忝唇︰「當然不需要,這里的酒很好喝,你要不要先嘗一口。」
她將酒杯舉到他唇邊,他瞟了一眼酒杯邊緣的唇彩印跡,心里不知怎麼,覺得有點髒。
「我不喜歡這個口味的。」他笑笑,不動聲色地避開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要了杯扎啤。
辛琪眼神閃動,卻也同樣不動聲色,繼續嬌媚地笑著,抿了口酒。
她不急,獵物已經走到陷阱邊緣,且等他試探,總要掉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