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搖搖頭。
兩人談起金兵南下,朝廷告急,九王爺但覺花溶看法見解很是出乎自己意料,原不過當她孤苦收留軍中,如今才發現她真有一番與眾不同。
如此心境,但見她一旁端坐,氣派端莊,星目生輝,更是襯得芙蓉如面柳如眉,嬌艷無匹又帶點清華英武之氣,多看幾眼,只覺得一陣氣促心跳。
花溶見他樣子古怪,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
九王爺立刻清醒過來。
花溶又問了句什麼,見他欲言又止,便不再問下去。她這些年歷經劫難,可謂看盡世人面色,當知什麼可以問什麼不可以問,自忖,也無資格過問九王爺的事情,只又行一禮︰「王爺整日操勞,還請保重,花溶告辭了。」
她待得要走,卻被九王爺一把拉住手腕,她粉面微紅,幸得九王爺立刻放開了她,神色也頗是尷尬,只拿一疊花箋供她賞玩︰「小王別無他意,只記起隨身攜帶有當年父王賞賜之金箋,小王繁忙,無暇賞玩,如今轉贈姑娘也罷。」
「謝王爺。」
花溶領賞告辭,九王爺盯著她的背影遠去,但覺相處日久,這背影越是窈窕美好。等那身影一點也看不見了,他才拿起收好的《洛神賦》看看,百忙之中,很是神往,心想,縱然洛神在世,也不過如此了。
旁邊侍奉的侍從徐才之才驅前一步,低聲道︰「王爺,小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
「王爺常年在外,千金貴體多所勞損,身邊沒個貼身女子照顧也是不便。花小姐才貌雙全,如今駐扎相州大營投靠王爺,雖說乃女中豪杰,可終是有所不便,不如王爺將之收房,如此則名正言順……」
這話正中九王爺下懷,這次重逢,他對花溶的美麗很是驚艷,加之兩人性情合拍,只覺生平也沒如此可心可意的女子,將花溶收房,自是千肯萬肯。他踱了幾步才道︰「花溶如此才貌,草率收房倒也委屈了她。」
「軍中當相宜從事。待得時局穩定,王爺再納她為側妃,給她個名分,如此,不就皆大歡喜了?」
「說得也是。只不知她意下如何?」
「她姐弟蒙王爺得救,早就對王爺感激至深,否則,也不會來投靠王爺了。您想想,她一孤身女子,又不曾婚配,千里迢迢來到王爺身邊,豈不有以身相許之意?」
九王爺如醍醐灌頂,喜出望外,英雄救美,美女自然愛英雄,否則,哪有女子在家清福不享,而上戰場吃這灰土艱險,受那辛勞?
徐才之跟隨九王爺多年,對他忠心耿耿,見局勢危急,九王爺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九王爺原有一位正室王妃刑妃,還有兩名受寵的側妃,這干嬪妃為他生了一子五女。但都在深宮,原是千金弱質閨秀,自然無法陪伴疆場馳騁。
軍中操勞,九王爺急需家眷照顧。最好的莫過于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跟在他身邊,除了照顧日常的生活起居,必要的時候又可以保護他的性命,如此,豈不是兩全齊美?可這樣的人選千難萬難,即便駐地武將家里有孔武有力的之女,又粗枝大葉,不通文墨,相貌亦不佳
因此,花溶一旦在相州常駐,徐才之就動了這個心思,又見王爺對花溶很是青眼有加,多送衣物書籍,比待別個女子自是不同。所以,就挑明了話題,自告奮勇地要去替王爺做媒,只道花溶是一說就千肯萬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