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喂完藥,剛把空碗放在桌上,便听他聲音淡淡響起.
她想到自己雨中跪了三個時辰,心中莫名委屈,但轉念一想,沒人會可憐自己,該要自強,趕忙一斂心神,搖搖頭。
「剛來。」
楊驁‘嗯’了一聲,許久都不說話,久到心妍不知所措,要主動張口說話時,只听他又道︰「你跪了許久,怎麼不打把傘?」
心妍眼眶酸澀,淚水打轉,微微一笑,坦誠道︰「我開始跪的時候,還沒下雨。後來下雨了,雨勢太大,一下便淋透了,再去拿傘打上,也是沒用的了。便隨他淋去。」
楊驁雙目微微困乏,心內卻清明如鏡,她來找他,有事相求。淡淡道︰「我好累。」
心妍胸口一提,忙道︰「你好好歇息一會兒。」
楊驁身子一斜,頭枕在她的左肩,她身子先是反射性的向後縮了一縮,見她才稍微動彈,他便嘶的一聲,想來是她躲避之下,牽痛了他身上傷口,于是便不敢妄動,任他枕在她的肩頭刻。
「我睡一下,你守我一會兒。」
心妍咬咬唇,猶豫許久,問道︰「你…你要睡很久麼?」
許久不听楊驁答話,心妍側頭看去,只見他長睫輕顫,呼吸急促,睡得極不安穩。
又見他額上滲出顆顆汗珠,她心中一動,抬起衣袖,緩緩伸出,要幫他拭去汗跡。
熟料,衣袖布料才踫到他的額頭,他左手立即彈起,扼住她的手腕,緊緊攥在手心,她嚇了一跳,怔怔望著他。
楊驁緊張問道︰「你要走了,是不是?去陪我大哥,是不是?噱」
心妍微感愕然,他怕她離開麼?搖了搖頭,「我不走。我幫你擦汗。」
楊驁呼吸漸漸平復,松開她的手,歪在她的肩頭,任她用衣袖把他額上汗跡拭去。
「楊驁我有件事求你」
楊驁心內一沉,果然是這樣。冷聲道︰「抱歉,幫不上忙。」
心妍捉住他的左手,狠狠握住。
「殿下腰側被孫茂刺了一劍,皇上生氣不肯讓御醫幫他看診,也不準旁人給他用藥。我只用紗布給他裹了傷,可是天氣炎熱,傷口隨時都有感染的可能,若是傷口潰爛。他他」
淚珠簌簌滾落,滴在楊驁手背,續道︰「他就活不成了!」
楊驁把手從她雙手中抽出,粗喘道︰「他活不成了,我便活的成?這世道誰也顧不了誰,死活各看天命!」
情緒激動之下,牽動了傷口,鮮血從崩開的創口涌出。
心妍慌忙拿紗布捂住他的傷口。
「我我是逼不得已才來求你的。我守了他好久好久,和他說了好多話,喚了他千聲萬聲,可他就如同咽氣了一般,怎也不回答。」
再次握住楊驁左手,聲音焦促。
「三爺,你听我說,殤不能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他對我來說比任何人、任何事都來的特殊、來的重要!」聲音哽咽,祈求道︰「唯有你,只有你能救他!你去求情,皇上一定會依你的…」
楊驁听她對楊殤言辭真切,顯然愛念深沉,于是越听越氣,越听越惱,心血激蕩之下,喉間一哽,血絲從唇間溢出。
啪的一聲,抬手打在心妍左頰,胸口起伏道︰「賤人,你冒雨苦苦跪了幾個時辰,不是擔心我傷重,只是為了給他求情,是不是?」
心妍左頰劇痛,嘴角淌下血水,身子一踉,撲在他腿上,眼前金星直冒,腦中轟轟作響,哽咽道︰「對不起,我我也很擔心你。可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也很擔心他?楊驁氣怒至極,恨恨道︰「你!」隨即目光一冷,托住她後腦,將她按在胸前,迫她直視他胸口劍傷。
「你那一劍再偏半寸,我就已經下了地獄。這就是你說的‘也很擔心我’?」松開她後頸,不屑道︰「楊驁不需要你的同情施舍。」
心妍淚水模糊雙眼,喃喃道︰「對對不起。」
楊驁見她哭的肩頭劇烈顫抖,心中雖然疼痛,卻也分外痛快。嘴角邪肆勾起,語氣輕薄︰「想我救他,很簡單。你丈夫現在需要你服侍,你知道要怎樣做?你讓我舒坦了,我考慮施舍楊殤一條命。」
心妍陡然間背脊發冷,淚眼婆娑之下,竟分外決絕,緩緩站起了身,走到楊驁的身邊。
「你要信守諾言。」提裙屈膝跪在床沿,顫抖伸出兩只手臂環住楊驁的頸項。
楊驁身形一僵,目光之中大是不能置信。
心妍咬了咬唇,低下頭,在他臉頰、嘴角印下輕吻。
唇上柔柔女敕女敕的觸覺,使得楊驁呼吸一緊。兩只拳頭卻因氣怒而握得格格直響。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安危而取悅他?
心妍唇瓣折轉間總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徘徊。
楊驁冷笑︰「你只會這樣?跟快木頭一樣,很有情趣?憑什麼指望我救他?」
心妍心中一酸,抬起手來,一顆一顆解開自己衣裙紐扣,將外衫褪至肩下,雪白肩頸、渾圓曲線,映在楊驁眼底。
楊驁冷眸眯起,修長的指輕輕撫過她細女敕的肌膚,心妍身子戰栗不止,直欲逃走。
「乖,還有呢?」
拉住心妍的手,放在他的小月復,聲線低沉沙啞。
「知道我要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