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胸口怦怦直跳,雙眼猛地閉起,兩只手提起他褻褲邊沿,便要向下退去.
「你!」
楊驁在她雙手觸到他褻褲一瞬,厲聲喝道,嗓音之中極是厭惡。
心妍錯愕睜開了眼,只見他手臂襲來,猛然扼住她的頸項。
「為了他,你是什麼都願意做?這樣下賤的你,我稀罕?」手掌推送,將她拋下床去。
心妍伏在地上,兀自喘息不止,心想難道楊殤便這樣死去?難道沒有周轉余地?想到此處,淚水滾落。萬念俱灰之下,緩緩站起身,朝外走去。
楊驁斜斜歪在床沿,良久良久的沉默不語,見她就要掀簾出帳,淡淡道︰「把衣裳穿戴整齊,扶我去父皇營帳。刻」
心妍狂喜不已,一時之間雙手輕顫,竟無法冷靜把紐扣系起,好容易穿戴整齊。
忙從衣架拿起楊驁外衫幫他穿在身上。
「我知道你心里還是不忍殺了你哥哥,你還是顧忌兄弟情。你你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冷漠。」見楊驁抿唇不答,她又道︰「我扶你出去。」攙住他手臂,便朝帳外走去。
楊驁身子虛弱,雖被她攙扶,依舊兩腿發顫,無法穩站,才走一步,便身子一踉,向一旁委去。
心妍在他臂彎之下,啊的一聲隨他一齊倒下。
兩人雙雙跌在床上,楊驁將她欺在身下噱。
頃刻間,兩人四目相對,鼻尖相處。
窗外雨聲點點,屋內燭光搖曳,竟覺莫名親昵曖昧。
楊驁見她淚光盈盈的望著他,心中猛地一動,緩緩低下了頭。
心妍胸口提起,忘了閃躲,下意識閉起了眼。雖不願承認,可對他的吻,竟有幾分期待,不,不是幾分,是很期待,很期待。
楊驁薄唇來到她的唇邊,心中陡然間意識到她如此溫順都是因為想求他救楊殤,立刻涌起嫌惡之感,撐身站起,令道︰「走吧。」
心妍心中苦澀極了,攙扶楊驁來到皇帝營帳內。
楊驁作勢要跪。
「參見父皇。」
楊德廣立即放下手中茶碗,起身相迎。「驁兒不需多禮,身子要緊。」伸手將楊驁扶起,送坐椅上,動作極是溫柔,就像對待一個很易碎的寶貝。
心妍福了福身道︰「見過父皇。」
楊德廣哼了一聲,「受不起!」顯然對她這兒媳極為不滿。
「剛才程天侯來報,說我兒醒來,朕正要前去探望。」扭頭看向心妍,話鋒一轉︰「驁兒一天沒有把你休掉,你就還是他的妾,這麼不知心疼你丈夫,不服侍他好好休養,竟然讓他托著身子冒雨出外,你是打得什麼毒辣主意?我兒死了,于你有什麼好處?」
心妍身子一縮,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道︰「是,心妍知錯!」
楊驁淡淡笑了,左手伸出握住心妍右腕,他身上無力,只捏住她手腕,向上柔柔提了一提。
心妍一怔,皇帝還未說讓她站起,楊驁便要她站起,這是否太過目無聖主?
「父皇莫氣,來你營帳內,是我的主意。」眯眸朝心妍睇了一眼。
心妍一凜,立即站起,站在了他的身後。發現皇帝對她此舉並不覺異樣,竟還對楊驁極為客氣的點了點頭。心妍胸腔陡然間升起一陣得意之感。
猛然一驚,為什麼她會因為楊驁氣勢強硬而感到得意?
「父皇,方才玲瓏嘴碎,給我說大哥傷重,卻並未就醫,我便好奇了,心想難道是父皇不為他救治麼?」輕輕咳嗽,血絲涌在唇邊。
心妍猶豫再三,遞去一條手帕,心想她是感激他救楊殤,不是見不得他嘔血。
楊驁接過,並未擦拭嘴唇,而是將純白手帕小心握在了手中輕輕把玩。
心妍臉上一紅,低下了頭。他舍不得用,怕血弄髒她的手帕麼?心念一動,不會的,他是嫌她的手帕滿是雨水,他嫌棄手帕太髒。
楊驁繼續道︰「可兒臣細細想來,父皇宅心仁厚,平日對大哥是極為器重的,怎麼也不會突然之間置其不理的了。若是父皇那麼做,兒臣也是不依的。」
楊德廣眉眼一動,臉露詫色。
「驁兒,你大哥機關算盡要加害于你,讒言詆毀于你,哪怕你讓為父立刻將他砍了,也是情理之中,你竟為他求情麼?」
楊驁嘆了一嘆。
「大哥雖然想將我除掉,我當小弟的怎麼能跟他一樣毒辣。我便只有忍了,本就沒想和大哥爭些什麼。」聲音慘然,令人心碎,「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並不怪大哥,還望父皇也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派御醫為大哥治傷。」
心妍雖對楊驁所說之話不能苟同,可礙于仰仗他才能救得楊殤月兌困,也都默默听下。
只暗暗佩服楊驁,言語之間已經牢牢抓住楊德廣的心,楊德廣對他可謂再沒半分嫌隙之心。
康巧慧從椅上坐起,跪在楊德廣腳邊,哭求︰「驁兒說的對!皇上,殤兒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便開開恩,救救他吧。」待殤兒月兌險,再和楊驁、柳心妍那小賤人算賬。
心妍見康巧慧雙眼紅腫,顯然已經哭求許久了。
楊德廣看著三兒子,又是喜歡、又是贊賞,他心中對楊殤本就存有不忍之心,卻因為放出話去,要立時斬了楊殤,可謂騎虎難下。怎也沒想到三兒子這般顧念兄弟情義,連連贊嘆︰「好!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當即放下令去,派御醫為楊殤裹傷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