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驁語氣輕諷。
心妍莫名紅了臉頰,心忖這人將她送到聶大哥所居的客房中做什麼?即便是會客,也當在帝都酒樓坐一桌吃酒才是,何必在客房獨處。
「那倒不必了。聶大哥才落腳,定然風塵僕僕,累得緊,需要休息的。我們去了反而打擾了他。」
心妍撓撓鬢角的發絲,認真說道。
楊驁莫名笑了笑,側過臉頰,握了握玲瓏的手,低聲道︰「你昨天鬧著要朕陪你去宮外布莊看看布匹?朕這會正好得空,你先回房收拾收拾,朕隨後在宮門等你,去過布莊之後,順便陪你四下轉轉。茆」
玲瓏心中熱流涌動,她昨日央求他時,根本不敢奢望他會答允。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聖上,可卻親自陪她下布莊挑選縫制嫁衣的布料,並且還要陪她在集市轉悠,這可謂是給她莫大的寵愛與特權。
柳心妍怎麼能與她相提並論呢蚊?
「是,到時玲瓏也替哥哥選一選新郎官的衣裳。咱倆的喜服得登對才好。」
玲瓏說著,朝心妍投去一眼,神情甚是得意。隨即向楊驁福了福身,領數名貼身僕婢退出屋去,回了自己寢居。
心妍確實也微微羨慕,心想若是心上人也能陪自己選布匹逛集市,那該多好。不過轉念一想,何必非要有人相陪呢,自己轉悠也挺好。
楊驁輕瞥飄絮,「你也下去。」
飄絮一凜,心想難道是心妍主子頭上那兩朵霸王級別的牡丹花起到了誘惑聖駕的作用,皇上剛下早朝,便要迫不及待的與心妍主子翻江倒海的**~**~**麼?
「是。」
飄絮走出屋去,從外將門掩住了。
心妍望著緩緩合起的門縫,門板發出一聲踫撞輕響,她的心中也莫名咯 跳了一下。
「今晚有個局。」
楊驁抿了一口茶,茶碗置在桌面,十指相扣,凝視心妍。
「局?」
心妍不解,說‘局’字之時,涂滿胭脂的嘴唇,微微嘟起。
「飯局。」
楊驁如墨黑眸微眯,視線糾纏在她唇瓣上。
「嗯…飯局。」
心妍不知他要說什麼,也不知他要她如何反應,于是輕輕重復他的話,被他視線盯著身上極為不適,微微豎起汗毛。
「朕和聶擎天,在帝都酒樓有個飯局,如你所說,他一路趕來,風塵僕僕,朕應當為他接風洗塵。」
楊驁細心解釋,語氣平淡,難辨真假。
心妍聞言,心中頗為釋然,楊驁能夠放下兩年前在吉恩國發生的諸多不快,能夠忘記在吉恩國聶大哥龍椅前所受屈辱,而熱絡的盡地主之意,為聶大哥接風洗塵,可謂是豁達不羈,謙謙風度了。
「楊驁,聶大哥性情溫和,為人謙虛,是一位千古難覓的值得結交的友人,你們若是能夠一桌飲酒,必然可以聊到一起去。真好,真好。」
心妍說著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眸中柔光閃爍,注視著楊驁,對楊、聶兩人成為摯友一事十分向往。
楊驁扣在一起的十根手指緩緩松開,緩緩向心妍伸出左手。「妍兒,來朕身邊。」
心妍把手放進他的掌心,他屈起手指攥住她柔女敕的指,把她撈到他的懷中。
他坐在椅上,雙臂環在她的腰肢,她站在他面前,他雙腿輕輕攏在她身側。
「朕知道你許久不見聶擎天,惦念于他。今晚朕帶你一起去酒樓為他接風。依你之見,這樣可好?」
心妍輕輕一嘆,心中感動極了,楊驁能做到這般,當真是男兒坦蕩之舉。她今晚去見了聶大哥,便向聶大哥澄清一切,請求聶大哥諒解,賜她一紙休書,還她自由之身。
想到此處,心中莫名酸疼,以後即便跟在楊驁身邊,只能為妾為奴為婢,那也只能怪她命苦,只好認命了。
「三三爺,這樣再好不過了。」
她果然想見聶擎天。楊驁環在心妍背後的手掌暗暗攥拳,骨節之處泛白,手背上青筋仿佛要跳月兌而出。
「那麼,你稍加準備,今晚與朕一起赴約。」
心妍重重點頭,從他懷中跳開,嘰嘰喳喳道︰「說起來,我得換身衣衫,臉上也得洗一洗,頭上這兩牡丹朵花更得去掉,不然聶大哥見到我準得說」
說到此處,噗的一笑,學著聶擎天溫柔的語氣道︰「妍兒啊,你要唱戲麼?」
楊驁冷冷睨她,見她說的眉飛色舞,也不出言打斷,待她說完了,他才淡淡道︰「嗯,你應該徹底該沐浴一番。那樣你聶大哥才高興。」
心妍完全听不出楊驁壓抑的嗓音,不知道自己已經置身危險之中,依舊在踏在楊驁耐心極限之上,笑道︰
「你說的這話真奇怪,我沐浴是讓自個舒坦,聶大哥高興個什麼勁兒呢?」說到此處,啊的一聲,「不過嘛,我是得好好沐浴!」她病倒在床長達一月,整個人都餿掉了,偷看楊驁一眼,隨即臉紅低下頭,想必過去一月是他為她擦拭身體的。
「那我沐浴去了。」心妍轉身朝外走去。
刷的一聲,長刃破空。
心妍嚇了一跳,頓下腳步,忙轉身去看,只見黑影輕晃,楊驁已經持劍迫近身旁,抖動手中長劍,刷刷刷的連劃三劍。
心妍目瞪口呆,低頭咂舌看著自己身上衣服,楊驁刺出那三劍雖然力道疾猛,卻都是觸衣即止,可即便如此,已是破壞力極強,一劍割開她棉襖紐扣,一劍斬斷她裙子,一劍挑開她褻褲腰帶。
心妍一手拉著褲腰,一手攥著衣裳領口,怒目瞪著他。「干什麼?發瘋了你?」
「柳心妍,你還真打算去見他麼?朕只那麼一說,你卻真心開始沐浴梳妝打扮,要朕將你送他臥房去!你當朕是什麼人,會帶你去會老相好!」
楊驁失聲輕笑,喝道︰「做你的春秋大夢!」提劍翻轉手腕,接連東刺西劃,連出數十劍,登時之間,衣物碎屑翻飛,棉衣中棉絮亂舞。
心妍呆愣,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小雞蛋,身上除了她攥在手中的衣領和褲腰還風雨堪憂的掛在原處之外,其余衣物,全被楊驁給切了個粉碎。
「好劍法。」心妍憋了半晌,蹦出仨字,固執的攥著衣領和褲腰,心道聊勝于無,楊驁那小子總不能說她沒穿衣裳。
「拿來!」
嗖的一聲,楊驁將劍尖刺到心妍臉前。
爺,嗑藥了,是不?心妍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拿什麼?」
「聶擎天給你的玉符。」楊驁聲音逼迫。
心妍聞言,二話不說,噌的一聲奔向床榻,撲身抱住枕頭,道︰「什麼玉符,我不知道。」
楊驁一手揪住她耳朵,把她提了起來,另一手從她懷里奪枕頭。
心妍死死摟住,恨恨道︰「不給你。以後你不要我了,我流落外頭,萬一有個災難,那些奉你命令追殺我的人看到這玉符,好歹會賣聶大哥一個面子,留我一條性命的。」
楊驁氣到兩手發顫,「跟朕熟悉之人,沒人會賣他面子。你也沒有流落在外這一說。把心放進肚子里去。」隨即低咒一句粗話,黑眸狠狠眯起,兩手來到心妍肋骨處,屈指搔撓。
「不要撓我癢癢!」心妍最是怕癢,始料不及,笑鬧間松了兩只手臂,去推他的手。
楊驁趁勢用長劍挑起枕頭,嚓嚓幾劍,將枕頭割得粉碎,當的一聲,刻有聶字的那塊玉符掉落在地。
「還給我!」心妍起身要去搶奪。
楊驁一腳踩上去,再再抬起腳時,玉符已成粉末。
就在這時,從窗縫吹進一縷細風,將玉符粉末吹得四下散去,蕩然無存。
心妍悵然若失,悲從中來,差點忍不住要放聲大哭,她的那個可憐兮兮的玉符!
「妍兒,你听好,用心記住了。今晚,聶擎天下場,如同此符!」楊驁語氣陰狠。
心妍愕然抬頭,叉腰道︰「你要對他怎樣?」
楊驁眸色瞬時深了,目光掠過她身上。
心妍瞬時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如果只腰上環著一個褲腰,脖上環著一個衣領也叫做衣衫不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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