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帳暖︰暴君懷里正好眠 替罪羔羊[VIP]

作者 ︰ 醉墨香

替罪羔羊文/醉墨香

「你」

楊驁口中這一個‘你’字還在舌尖打轉,便見心妍秀眉緊蹙,臉色蒼白,身子嚇得瑟瑟發抖,怯生生的望著他。

他當即心生不忍,心想自己便如此可怕,然而哪怕世人都對他心生畏懼,他也不要她怕他,相反倒希望她像和煜兒那樣,同他嬉笑怒罵。

楊驁嘆了一口氣,將口中那句‘你可認罪’咽下月復去,隨即將渾身鮮血的玲瓏抱在懷中,緩緩站起身,眸光睇向鄧御醫。

「鄧御醫,隨同軍兵來到戰場之上的御醫共有多少?嗝」

鄧御醫凝神在腦中算了一算,躬身道︰

「戰場蒼穹兵有七十余萬,一旦有戰事,傷員頗多,于是隨行的醫者沒有過千,也要有八百。」

楊驁頷首,應道閘︰

「選醫術最為精良的三十御醫,隨朕前去玲瓏的營帳,為她療傷。」邁步走出了王帳。

「是。」鄧御醫亦快步跟隨而出。

心妍偎依在柔妃的懷中,怔怔凝著帳門方向,只見帳簾搖曳,時不時幾縷霰雪從縫隙卷進帳內,化作了水跡,不多時又成了煙霧,蕩然無存,看到此處,心中一陣淒然,仿佛自己也終將從這世上消失無蹤一般。

梁淑貞、楊德廣兩人雙雙坐在椅上,二人面色都極是沉重。

「三十名醫術精良的御醫倘若能夠救下玲瓏的性命,那麼哀家心中也稍稍寬慰。然而,倘若醫者無法救下玲瓏的性命,那麼哀家死後哪里有臉去見玲瓏的母親?當年哀家的貼身婢女惜月,乃是為了哀家而慘遭」

言及此處,梁淑貞便不再說下去,未再提及當年惜月代替她慘遭割去七竅的酷刑,隨之眸光怨懟凝了一眼楊德廣。

楊德廣肩頭一震,眼中微微茫然,仿佛回想到了生平之事,想起那時淑貞、巧慧、柔妃以及諸多鶯鶯燕燕、恩怨情傷,許久之後,嘆道︰

「淑貞啊,當年我我愧對你與惜月主僕二人。若是我沒有下那道沒有人性的聖旨,玲瓏的母親也不會死無全尸,更加不會留下玲瓏孤苦伶仃一人,讓她此時遭奸人所害,下場如此的淒慘。」

心妍听到‘遭奸人所害’幾字,便覺胸口悶悶的,好生疼痛,心想究竟是誰要狠心害死玲瓏呢?

楊德廣又道︰

「你放心,惜月當年的遭遇,決計不會再發生在她的女兒玲瓏身上,我絕不允許玲瓏受這不白之苦!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驁兒將傷害玲瓏的真凶給繩之以法,處以極刑。」說到這里,雙目似刀,射向心妍。

心妍微微苦笑,心想︰萬幸,萬幸,悵兒、思恩都流落在外,不然身為母親豈不是連累了兩個小鬼一起被處以極刑,奔下黃泉?怎麼忍心呢,那麼脆弱的兩條小生命,甚至還未看清楚這個世界。

就在此時,帳簾掀起,楊驁挺拔偉岸的身影快步走進王帳,沉聲道︰

「母後請放心,真凶,朕必將不會饒過。但也不能冤枉了誰。」

楊驁這話雖是在回答楊德廣的話,卻是以向梁淑貞說話的口吻說出,因他還是不願與父親多做交流。

梁淑貞緊張道︰

「驁兒,玲瓏情況怎樣了?鄧御醫怎麼說?」

楊驁走到母親身畔,坐倒在椅,沉聲道︰「鄧御醫會盡力。母後請放寬心。」語氣甚是嚴肅,顯然玲瓏傷情不容樂觀。

梁淑貞抬袖拭了拭眼淚,伸出食指,指著心妍的鼻尖,厲聲質問楊驁︰「妍兒怎麼處置?」

「母後有所不知,此事,妍兒是被人冤枉。」

楊驁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光在王帳內搜尋,在眾人後,望到了一雙紫色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眸,輕輕問道︰

「秦蕊,十里亭外,士兵奔來通報,說道是你最先來到王帳之內,發現了妍兒持刃殺害玲瓏,此事當真?」

眾人之後的角落,秦蕊一只默默站著,此時听到楊驁問話,便走了出來,福身道︰

「是。蕊兒今日清晨,見到柳心妍的貼身丫鬟飄絮與三爺您一道去了十里亭,我恐怕柳心妍沒人照顧,半晌會餓會渴,于是拿了藥膳、補品來…」

「嗯,是麼。」

楊驁未等秦蕊將話說完,便已經出聲將其打斷,語氣中充滿不信任。

秦蕊呆了一呆,回道︰「正是。」

楊驁溫柔輕笑,但這惑人笑靨看在秦蕊眼中卻比寒冬酷風還要寒冷,只听他淡淡道︰

「可有人作證,你來時,妍兒已經持刃刺入玲瓏胸腔。」

秦蕊拳頭微微收緊,「沒有。蕊兒只身進來的營帳。無人陪同。」

「也就是說,這內中實情究竟如何,便只有蕊兒一人清楚明白了。」

楊驁嘴角笑意更甚,弧度也越發的攝魂邪肆。

聶國主眸眯成線,豈難道說,竟是這紫眸姑娘栽贓陷害妍兒?

心妍也想,會是秦蕊麼?不對,若是她,她怎麼會向楊驁稟報呢?更加不會當做刺殺皇後一事的第一目擊者。

心妍心中一驚,又想自己都能想到這一層,那麼楊驁也必然知道秦蕊是清白的了,可是為什麼他還要這樣質疑秦蕊呢?

秦蕊苦澀一笑,

「蕊兒不明白三爺的意思。」

楊驁冷冷笑道︰

「蕊兒素來獨行獨往,與朕宮中的諸位女眷都不多做往來走動。與妍兒、玲瓏也素來不和、總也爭斗。今日,玲瓏若是被妍兒刺死,妍兒作為凶手,也必將被賜以死罪。如此一來,一舉除去兩個眼中釘、肉中刺,可謂是一石二鳥的上上之策。蕊兒此計,可謂高明至極。」

楊德廣、梁淑貞相視一眼,均想︰驁兒這孩子要替柳心妍找替死鬼?

楊煜自許久之前,便不喜歡秦蕊,這時听三哥這樣說,便對秦蕊更是厭煩,嫌惡道︰

「哈,竟然是秦嫂子使得毒計。讓五爺推敲一下子你作案的過程,你呢,今日清晨借著看望心妍的借口,闖進王帳,先將妍和同樣在王帳內的玲瓏雙雙打昏,然後借由妍的手挺刺匕首到玲瓏心髒,除掉玲瓏,緊接著讓小兵去給三哥報信,讓三哥目睹現場,你也好誣陷妍一樁殺人死罪,是麼?」

秦蕊嘴唇泛白,顫聲道︰「你卻看到了?故事編的倒和真的一樣?」

楊煜輕笑,

「你那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五爺可就猜不到了。賈信啊,你每日跟在三哥身邊,對宮妃爭斗之事看的比較通透。你說,秦嫂子是為了什麼呢?

賈信微微躬身,小聲道︰

「不外乎是為了鳳位。心妍、玲瓏二位皇上十分在意之人死了,那麼秦主子興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得到皇後之位了!」

秦蕊身子猛然一晃,連連退了兩步,才站穩當,深深凝著楊驁的臉頰,誠摯說道︰

「三爺,你要相信蕊兒!蕊兒沒有」

楊驁抬手將她打斷,厲聲道︰「休要狡辯!」眸色之中竟有濃濃祈求與歉仄,好似在說︰蕊兒,幫朕這個忙。

秦蕊一怔,心想三爺要她為柳心妍當替罪羔羊,可是,秦蕊為三爺死一千次一萬次也在所不惜,但若是秦蕊被誣陷而死,那可真是有苦難訴,死不瞑目,心中郁結心傷又當找誰人去訴?喃喃道︰「三爺,我我」

秦蕊想說‘三爺,我不想代人受死’,然而望到他祈求的眼神,心中一陣柔軟,怎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花少主唇角微微勾起,緩步走到秦蕊面前,朗聲說道︰

「驁,你猜的一點點都不錯!秦蕊這女子當真是一個毒婦!昨日花某恰巧在茅屋之內听到忽必寒那小兒欺侮柳心妍之前說的一襲話,才知道,原來竟是秦蕊與忽必寒串通一氣,先是私自放走了忽必寒,又囑托忽必寒一定要將柳心妍給殺害。」

秦蕊顫聲道︰「你你!」指著花無澤的臉頰,連說兩個你字,語氣中滿是不能置信。

花無澤聳聳肩,續道︰「想必,這秦蕊是昨日慫恿忽必寒殺害柳心妍不成,她不甘心,于是今日又使奸計,再害柳心妍!」

秦蕊心中大慟,眼眶酸澀難當,兩滴淚水在眼眶之中滾來滾去,卻是倔強的瞪著雙眼,一眨不眨,生怕稍一眨眼,淚珠便滾下了眼眶。

「花少主!你…你血口噴人!秦蕊過去半年都與你形影不離,你竟出口誣陷!」

蕊兒心緒波動,指著花無澤臉頰那只手掌已經顫抖不止。

花無澤挑眉輕笑,眸中有近乎冷血的決然,仿佛一定要將她逼到毫無退路的境地。

「就是因為花某與你朝夕相處,才知你秦姑娘是一個無惡不作,用心歹毒的女人!只是,想不到你竟然為了爭風吃醋,已經黑心黑肺到了這種地步。竟欲一舉害死對蒼穹王來說至關重要的兩個女人。」

秦蕊嘶聲道︰「卑鄙!」眼淚積滿了雙眼,兩行熱流順頰滾下,喉間一甜,鮮紅的血絲自嘴角溢出,急促喘著粗氣,竟欲昏倒在地。

心妍疑惑,花少主為人謙和,為什麼對秦蕊卻如此刻薄?秦蕊戴罪而死,于他有什麼好處?

楊殤雖不認同三弟找人代罪這一做法,但眼下除去此法,也再無更好的主意,于是輕輕道︰「既然殺人真凶已經找到,那麼便該速速將其押下行刑!三弟說呢」

楊驁抬起左手,寬大衣袖輕輕飄蕩,「來」

‘來人’的‘人’字還噙在口中,便覺衣袖一緊,楊驁垂下瀲灩黑眸,望見一只細膩白皙的手掌正攥在他的袖擺之上。正是心妍。

心妍昨日才誕下兒女,今日心傷體虛,已經全無力氣,此時強自猛地提起一口氣,輕輕道︰

「昨天,不是秦蕊讓忽必寒綁我走的。是是玲瓏。」她見楊驁眼楮眯起,仿佛不信,于是續道︰「是玲瓏!玲瓏先行救下了忽必寒,隨即讓他把我劫走,害我性命。這是事情的真相。且花無澤、秦蕊二人在茅屋里間都是听到了的!」指著花無澤、秦蕊兩人。

楊驁一怔,嘆了一口氣,說道︰「妍兒,花少主與朕多年的交情,他沒有理由扯謊誆騙于朕。你又何苦將唆使忽必寒害你性命一事推到玲瓏的身上。是蕊兒,那便真的是蕊兒。好了,其後諸事,你不要多說,朕心中自有打算。」

心妍不依,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小聲道︰「你的打算就是要秦蕊幫我頂罪?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實情。確是玲瓏與忽必寒串通一氣」

「放肆!哀家在此,豈容你再強詞奪辯!玲瓏那孩子已經難逃一死,你還如此狠毒的將所有過錯都加在她的身上?」

心妍的聲音雖小,但卻清晰傳進了梁淑貞的耳中,梁淑貞不悅,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之上,直震得桌面茶盞顫動不止。

親,今天三更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春宵帳暖︰暴君懷里正好眠最新章節 | 春宵帳暖︰暴君懷里正好眠全文閱讀 | 春宵帳暖︰暴君懷里正好眠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