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這些秀女們呆著的地方在這里,除了宮女、太監、那些負責評估這些女孩素質的人、以及那些花銀子托關系探望其中的某人的人之外,也就沒有人會到這里來了一來,這里是皇宮,外面的人是很難進來的二來,那些個皇親國戚也絕對不會到這里來,不要提太後了
可是現在,李太後本人卻是到了這里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是讓人覺得驚訝了而尤其是張凡,當他看到李太後看著王淑媛的眼神不對,還跟她身邊的太監一番商量,張凡心中就加覺得不對勁了而因此,張凡心里面也是為王淑媛擔心了起來,生怕會有什麼壞事找上她
雖然說,王淑媛跟張凡之間的聯系並不直接,她是張凡一個下屬的女兒而對于張凡來說,也只是在以前偶爾見過她一、兩次罷了,說話不過兩句,就是見好,告辭之類的而且,張凡也並不是什麼濫好人,什麼事情都是要橫插一杠子只是李太後這麼看著王淑媛,倒也當真是讓張凡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這一刻,張凡又有些想笑,笑自己太過多慮了畢竟如果當真是出了什麼壞事的話,絕對不會要李太後本人來找王淑媛的麻煩,張凡也想不到王淑媛會跟李太後之間有什麼牽扯那麼既然不是壞事,那就是好事了實際上也只有這兩種解釋,畢竟李太後也不是個窮極無聊就會五角蠻纏的人
不過,張凡還是要問一問
「方才听聞張愛卿跟這個秀女有舊,不知是什麼關系?」李太後親自開口,並沒有回答張凡的問話,而是問了起來
「啟稟太後,這王淑媛乃是微臣手下一指揮僉事的女兒」張凡也是很實在地回答道,畢竟這些事情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前幾日秀女進宮只是,他父親也是有公務在身,不得相送如今,托微臣進來探望一番,送些東西」
「嗯,原來如此」李太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張愛卿既然識得她,且說說,這女娃兒性子如何?」
「這……」張凡有些听不明白了,不知道李太後為何這麼問,「我與她見面不過一、兩次罷了,說話也沒得幾句,實在是不好回答不過看起來,也是個通情達理,知曉好壞的」
「既然張愛卿都這麼說了,那就沒問題了」李太後如此說道,對于一旁正要說什麼的太監揮了揮手,說道,「是這麼回事,哀家宮中前日服侍我的宮女如今也是到了年紀,哀家也不想她繼續在宮中耽誤了,便是放她出宮去了如今哀家身邊少了個貼身的宮女,正是來此尋覓一番」
「這……」听李太後這麼一說,張凡倒是有些糊涂了,「還請太後恕卑職好奇,這件事情又何須讓太後親臨?再說了,宮中適合的宮女為數眾多,而這些只不過是秀女,還未經教訓若是就這麼放在太後身邊,恐怕有些……」
張凡這麼說,那就當真是在維護王淑媛了畢竟情況就如同張凡所說的那樣,雖然他不曾深入了解王淑媛,卻也知道她應該能夠勝任這個工作但是王淑媛也畢竟是個剛剛進宮的,還是秀女的身份倒不是說禮儀方面有什麼問題,這麼小的年紀,有很多東西還不清楚,就伺候在太後身邊那個位置,絕對是是非多多,一個處理不當,就會有大難
「宮中的宮女,都是些有心思的人」李太後並不在意身旁有這宮女,很是自然地說出來這番話,「哀家對于有些事情,早就已經厭煩了如今有個未曾雕琢的女孩,又得了張愛卿如此話語,哀家甚是滿意莫非,張愛卿還有什麼要說的不成?」
「不不不,太後誤會了」張凡趕緊說道,他已經知道了李太後的意思,是想要找個還沒有經過宮中那些「燻陶」的女孩在自己身邊,不僅听不到那些已經讓她厭惡的謊言,也好培養成一個自己看得過眼的貼身宮女,既然如此,張凡還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呢,「太後都如此說了,再說這件事情是宮中之事,微臣怎麼會有反對」
「既然如此,那就好」太後對著身邊的人點了點頭
立刻,有宮女帶著王淑媛去收拾收拾,這就是要去慈寧宮當班了當然,在王淑媛正式上任之前,還是要接受一些教訓的
而張凡,也是目送著王淑媛的背影只不過,當王淑媛走過後面依然跪在那里的玉兒身邊之時,張凡也是看了看她之間,玉兒雖然跪在那里,但是面孔也是抬了起來,而且她的眼神是一直盯著王淑媛不放,眼神之中的復雜,那是不言而喻
對此,張凡並沒有怎麼在意畢竟,換了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對于這些不知道最後是不是能夠留在宮中,留下來了之後又能不能出人頭地的秀女來說,王淑媛這可謂是一步登天了連選秀的這一關都直接跳過,不用經歷在宮中的勾心斗角,拼命打拼,就直接是到了如今的掌權者身邊做貼身宮女
王淑媛的這番際遇,換成任何一個秀女那都是會嫉妒非常的而在張凡的眼中,玉兒跟那些個秀女沒什麼分別雖然她的確是成熟了很多,想也是很多,但是本質上,她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說到底,嫉妒這種心思跟年紀實在也是沒有多大的關系
因此,最後的的機會,也終于流走了只是也是最後的一次,張凡並不知道,一時的不查,在將來到底會有多大的麻煩
「對了,張愛卿,陪著哀家回宮,哀家有些事情要問你」李太後說道,便是轉身走去這點上,也是李太後特立獨行的一個地方自從朱載垕登基,她隨著進宮之後,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李太後從來不會坐轎,要去什麼地方,都是要自己走著張凡也是听朱翊鈞說過這件事,是李太後自己說的,只有這樣,她才能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活著的人
「今日早朝結束才沒多久,你進宮之後,沒有去乾清宮就直接來這了嗎?」在路上,李太後問起了這件事情
听到這個問題,張凡面露一絲苦笑,只不過笑容之中,還有意思欣慰的味道這讓看到了的李太後很是玩味,不由得追問他緣由
「太後,微臣並非要指責什麼人」張凡說道,「今日,微臣的確是想要去乾清宮見陛下只不過,微臣連乾清宮的宮門都沒能進去」
「哦?竟然有這件事情?」听張凡這麼一說,李太後也是有些驚訝了,「先皇的御賜令牌想必愛卿是一直帶在身上的如今皇兒登基,也沒有說要撤回的意思既然如此,這宮中除了後宮,還有愛卿去不得的地方不成?」李太後的這番話倒也不是反話,一來事實就是如此,二來讓張凡隨意進出,也算是她認同過的事情
「太後所言不錯,只不過……」張凡再次苦笑,說道,「今日,是小經筵,為陛下主講的是張四維」
「這件事情哀家知道,昨日張卿家已經跟哀家說過了,也是哀家同意的」李太後點了點頭,問道,「這里面有什麼麻煩嗎?」
「麻煩倒是說不上」張凡說道,「不過今日張四維交代過了,陛下經筵之時,除了太後親臨以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打擾」
「嗯,這倒是有些意思」李太後听張凡這麼一說,想了想,說道,「經筵乃是國本,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自然是沒有錯只不過,這張四維……為何說哀家親臨卻是不用阻攔呢?」
「這……微臣也不知道」張凡說道,「不過若是讓微臣猜的話,倒是也能猜到些」
很顯然,李太後是被張凡的話提起了興趣,問道︰「哦?說來讓哀家听听」
「一來,恐怕是經過上次的事情,張四維是怕再次被人落了口實」張凡說道,「二來,這就是張四維的聰明之處了他知道,陛下經筵之時,太後定然是不會去的,所以他才敢這麼說」
「那若是哀家當真去了呢?」李太後又追問了一句,也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在為難張凡,還是在為難張四維了
「那也簡單」張凡笑著說道,「畢竟,憑著那些個侍衛,攔住大臣太監是覺得沒問題的但是想要攔住太後,也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張四維,倒還正有些意思」李太後听張凡這麼一說,也是笑了
而看到李太後笑了出來,張凡心中也就放心下去了雖然他有八成把握,李太後不會因此而找張四維的麻煩,但是擔心還是存在的如今,李太後能夠听著這件事情,這麼說話,還笑了出來,那麼很顯然的,張四維自然是不會因此而遭受什麼麻煩了
「在張愛卿看來,張四維此人如何?」李太後如此問道
「張大人入仕的時間比微臣早加之分摹《永樂大典》,學識非常,為人也是盡忠職守,自然是不錯」張凡如實說道
而接下來,李太後的話,再一次讓張凡驚訝了